《死了以后》盛淮衣

3、晚饭

　　葬礼就安排在第二天。
　　想到戚宴一个人住又不会做饭，吃过午饭后，戚老爷子留戚宴在老宅里吃晚饭，戚宴拒绝了。
　　虽然是请假回来料理家事，但剧本也被他放行李箱里一起带回来了。戚宴还赶着回去看看剧本。
　　涂画照旧爬到阳台边缘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又在公寓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冰箱前。
　　琢磨着天色还早，涂画把冰箱里的食材都搬到了厨房里去，又翻箱倒柜地把炒菜的锅和菜刀砧板给找找出来。
　　冰箱里的东西能炒的都给炒熟了，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盘，然后裹上一层保鲜膜，又重新放进了冰箱里。
　　戚宴站在门外掏钥匙的时候，涂画听见了声音，笑眯眯地站玄关口守着。戚宴拖鞋进来的时候，没由来地就觉得背脊骨一凉，反手就用力把门给甩上。
　　晚饭时间，戚宴照旧拿手机出来叫外卖。涂画有点儿着急了，在戚宴眼前晃了几圈后，就偷偷跑去把冰箱拉开了一条缝。
　　戚宴从书房里出来打电话时，就看见客厅角落里有微弱的光泄出来，冰箱门没关紧。他诧异地走过去，顺手将冰箱门给带上。下一秒，又重新拉开了。
　　冰箱里依旧被塞得满满的。只是，原本那些不能吃的生食材，现在都变成了一盘盘没动过的菜。戚宴疑惑地挑高眉尖。随即就想到中午在老宅里被留下来吃晚饭的事。
　　涂画没死的时候，公寓里的钥匙配了三把。两把在他和涂画身上，还有一把放在老宅那儿。从很久以前开始，老宅那边偶尔炖了老母鸡或是其他什么，都会让司机给涂画送来一些。涂画没在家的时候，司机会直接开门进来，将食盒放在厨房里。
　　多半时戚老爷子担心他总吃外头那些重口味的外卖，找人来公寓里提前给他弄了些菜。戚宴收起手机，将盘子都从冰箱里端出来，丢微波炉里去热了热。
　　然后又循着记忆里的位置，舀了些生米倒进电饭煲里，将生米过几遍水后，就插上插头丢那儿不管了。
　　等戚宴走开后，涂画才无语地凑过去看了看，电饭煲上的小屏幕亮是亮了，却一直停在保温那一栏。戚宴压根就没按煮饭的按钮，这样下去，今天晚上吃得上饭才是奇怪。
　　他伸手往上面按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什么一般，谨慎地掀开电饭煲的盖子往里头一看，又沉默了。这位大少爷，还真是丁点儿生活常识都不懂，电饭煲里只有一堆生米，却没放一滴水。
　　涂画又蹑手蹑手端着电饭煲去盛了点水回来，还得时刻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深觉自己整个儿都死透了，还要为对方操碎了心。
　　戚宴盛了饭坐到餐桌上后，涂画又紧张兮兮地站在旁边盯着他。没了味觉以后，他炒菜的时候心里都没底了。也不知道味道行不行。
　　瞧着戚宴吃完一口菜后，脸色依旧平静。涂画就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盯着戚宴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看。却不知道，戚宴这会儿心里正有些不满地想，不愧是老宅那边叫过来的人，弄出来的菜都淡得没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