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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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去哪了？！”庄园里，男人盯着瑟瑟发抖的家养小精灵，不悦的问。
“多比不知道小姐去哪了，多比是个坏精灵，多比是个坏精灵！”家养小精灵眼含泪花，不停用脑袋撞向地板，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去。
“我叫你看好她的！”男人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厌恶的说。“梅林的袜子！滚！滚到壁炉边反省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他挥挥手，打发走了脚边那丑陋的小可怜。
“好啦，韦德。”床铺上的女子轻咳了几声，温声说道：“有纳吉尼和她在一起，不用太担心。况且，我可以寻找她的灵魂……”
“不准再使用魔力！”床边的男子粗暴地打断她。“你现在的状况自己还不清楚吗？天杀的你就不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身体……”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妈妈你快看我找到了什么……”银铃般的女声由远及近，转眼就能看见那双棕色的小靴子登登的进了屋。
“克里西娅斯莱特林！”，父亲打断了她的话，“上楼回房间好好反省！问问自己为什么在母亲生病的时候还给父母添乱。现在，出去！”男人站起身，挡住了女儿渐渐凝固的笑脸。
“是的，父亲。”克里西娅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缓缓向后退了出去。
“晚安，父亲，母亲。”她轻轻合上了房门。
“别这样，韦德”，女人疲惫的叹了口气“别生气。”
“哈，我为什么不生气？母亲生着病还尽添乱，不知道该死的没有人可以陪她出门吗！？”
“别生气，求你了。”她静静地看着他，乌黑的双瞳被悲哀笼罩，雾蒙蒙的映出他的影子。
“哈，不生气，啊？”他冷冷笑着，冰封的火山在他眉宇间紧锁着。极突然的，伴随着花瓶粉碎的声音，火山喷发了。
“他妈的我为什么不生气，啊！”男人暴怒了，“我要在家里眼睁睁看着妻子死去！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生气呢，啊！我不能带着一家人出门旅行，陪着妻女出去走走而只能该死的待在这个房间只因为我的妻子选择了死亡！她随时会死去！！我凭什么不能生气呢啊！！！你说，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死死抓住床沿，像要捏碎它似的，良久，又松开手，头颅低垂，像头疲惫的公狮，黯然跪坐在地板上。
“莉莉姆，算我求你，我请求你，活下去，好不好？”
“噢，亲爱的——”她痛苦的叫喊了一声，仿佛心头血肉被剜去了似的。她踉踉跄跄的挣扎起身，勉强爬下床，翻坐在他面前——这着实耗费了她极大的精力，但她却全然不在乎。
她爬向他，扶起他那憔悴至极的脸庞，用力亲吻上去，像是要吻去他那巨大的苦痛。过了足足一刻钟，她松开他的唇，又用冰凉的额头慢慢抵住他温热的。
良久，她轻声呢喃：“喔我的韦德，我的爱，我最最亲爱的，你是知道的……”她吸了吸鼻子，“你是知道的，我的选择——作为人类的选择。我们都是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无论什么都不能动摇你的选择了，是吗？”他颤声问道，“你知道的，要是我有一点机会，有一点机会用麻瓜们的命换你多活哪怕一分钟！即使杀掉成千上万我也无所谓……甚至是用巫师的生命，是的，无所谓谁的……只要你能活下去……”
“可是你知道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对不对？”她打断道，“‘吃掉人类的灵魂来修补自己的’，这是我死也不会做的事情。吃掉他们的灵魂，比给他们一个死咒还要可怕的多，失去了灵魂，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死后世界，没有未来，连当一只幽灵也做不到……我是绝不会原谅自己做那样的事的。”
“那么，你就要眼睁睁等着自己死去，化为虚无，是吗？！”
“哦，韦德穆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眼中的我，一个无所谓生死的家伙吗？！难道我不想活着，与你共度未来，白头到老吗？！我不想陪着赛娅长大，注视着她成长吗？！难道我不畏惧死亡，不害怕消失吗？！”她嘶哑的叫嚷着，眼圈通红。
“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使用所有可行的方法来延续我的生命？我们去了南美的雨林，东欧的荒原，北非的沙漠！我们去拜访了血族和精灵！我们踏遍了这个世界，我们尽力了，韦德，我们努力过了，真的。”她顿了顿，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但是现在时间到了，亲爱的，是时候了。”
“那庄园呢？庄园怎么办？”
“有你在，斯莱特林庄园会一如既往的辉煌，我相信。”
“那赛娅呢？她那么小，却即将要失去她的母亲。”
“有你在，韦德，她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的，再说，还有西奥佩娅和阿布拉克萨斯看护她，我想她会平安长大的。”
“那么我呢？我呢？”他看着她，就那么赤诚诚看着。
她直直地望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霍格沃茨遇见的那个少年，那个永远优雅，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那道影——看不穿，猜不透。他本应是掌握着一切的蛇王，紧握着权与力的杖，戴着荣与光的冠，风度翩翩，前途光明。那样的他…那样的他……怎么能是眼前这样一个疲惫不堪的男人？
“神啊，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突然的，她痛恨起自己来了。
“韦德，我的爱，对不起。恨我吧，恨我吧！恨我独独留你一个人在人间吧！你理应恨我的。我将财富留给你，权力留给你，庄园里的一切都会是你的！通通都给你……只要，只要能弥补你万分之一的悲伤，只要能叫你高兴一点点……啊，亲爱的，忘了我吧，忘记我，你会拥有新的生活，更好的，更好的……”
“怎么可能忘记？！莉莉姆。你是血统最为纯正的斯莱特林，你拥有智慧，美貌，财富，荣誉，权力……是的，这些是我与你缔结婚约的重要因素。你是最优秀的女巫，有着成为一名好妻子所需要的一切——我承认，我曾这样评判过你，评判你的价值——像是个混蛋杂种所干一样！我刻意关注过你，讨好过你，诱惑过你！为了些什么……为了我那该死的野心！但你以为，这是全部……这是全部吗，啊？！”他抓住她的肩，浑身发颤，声音嘶哑。
“难道这十几年的时光——我们一同拥有过的欢笑与泪水，都是可笑的加隆可以衡量的吗？！难道这世间还有另一个与我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这些年的生物吗，啊？！对我来说，这世间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了，真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分毫……我的妻，我恨你，恨你留我一人独活，恨你给我光，却又将我推入无尽的黑暗……但我又不得不原谅你，是的，不得不！因为我该死的尊重你的选择，该死的不愿看你痛苦，该死的我……我……我爱你啊！！！”
他紧紧拥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是的，权力财富于我很重要，非常重要，在孤儿院里我就暗自发誓今生我要拥有它们，我要拥有世界！你是知道我的。但是，没有你，我要世界又有何用？”他亲吻着她的长发，感受着她的气息，“那个没有你的世界，我就是拥有了又能怎样呢，啊？”
他们亲吻，纠缠，像是两条□□的蛇。他们战栗，瑟缩，却又坚定不移。直至那生者的黏腻，温热驱走了那快要使人崩溃的恐惧。
“喔，韦德，我的爱。”她细碎的在他耳边呻吟，“我将会离去，但我也将永远陪伴着你，亲爱的，我会化成阳光，空气，花香，鸟啼……一切让你感到快乐的东西都将会是我的化身。我会化作夏日里你耳旁的微风，冬日里壁炉的微光，蓝天下悠悠的云朵，黑夜里闪烁的明星……我会消散在风里，但从此，风吹过的一切都将是我。”
“怎么可能，莉莉姆！”他盯着她，满眼不信，“死了，就是死了，是空，是虚无，什么都不会剩下的！”
“但是我们有爱，韦德。”她温柔地看着他，“母亲曾告诉我说，恶魔通过食取灵魂，拥有漫长的生命。但只有人类，”她顿了顿，“只有人类拥有永恒的生命，因为他们有爱。”
“……真的？”他迟疑的盯着她，像是要找出破绽似的。
“是的，韦德，人类拥有脆弱的□□，短暂的生命，但他们的存在是永恒的。就像我，我会活在赛娅的身体里，她是我的女儿，我生命的延续。我也会活在这里……”她点了点他的胸口，“我会活在你的心里，永远。”
她剪下自己的一缕长发，轻轻绑在他的小指上，成了一个有些乱糟糟的尾戒。
“我的爱，”她轻声说，“只要你以后思念我，就看看它，那就是我，我将与你同在。”
“绑的可真糟糕。”他无奈的抿了抿嘴，有点嫌弃。
“嘿，你……”莉莉姆伸手欲夺。
“但我会永远留着它的，我保证。”他抓住那只准备夺回戒指的手，珍重的摩挲着。
“实话说……我不相信那虚幻的未来，那脆弱的永恒，但我信你，莉莉姆。你将与我同在。”
此时，第一抹晨光照射在有些年头的地板上，映出微尘起落的身影，照射在房间里的男女身上，拉出长长的剪影，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是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