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侯爵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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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维吉安男爵给的地址，露易丝和纳塔丽在下午1点15分的时候到帕蓓•德•香蒂尔侯爵夫人的寓所。
这位侯爵夫人出身于勃艮第的贵族家庭，七岁时就被送到巴黎的特莱斯奈尔修道院。她在那里接受了肤浅的教育，这段经历在后来让她懊恼不已。她是一个浪漫、喜欢幻想的孩子，总是忽然冒出很奇怪的想法，这令其他的修女姐妹大为不安。
一个年方十五，美丽聪颖活泼的少女很容易感受到思想禁锢的痛苦。她不愿意做修女，就被送回了家乡，但她又难以忍受乡下生活的单调乏味。于是她找到了一位丈夫，就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颇为欢喜地嫁给了德•香蒂尔侯爵。虽然她的丈夫比她年长很多，但总算可以逃脱单身生活的沉闷孤独。
这位侯爵是个善良的人，但相当无趣。成婚后她进入了巴黎的花花世界，她聪明、美丽、躁动不安，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和学习的渴切。她甚至觉得她几乎爱上了自己的丈夫，因为是他把她带到这个缤纷的世界里来。但是这段感情非常短暂，没过两年，这位老迈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
这位美丽的新娘变成了年轻的寡妇。从此她便自由了，对于她来说，现在不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都很舒适：有已婚妇人的稳定感；有一份可以维持她奢侈生活的丰厚遗产；有寡妇的独立性，不需要受家庭关系的牵绊；有不容置疑的地位，不需要亏欠任何人；甚至可以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地生活。
刚过了服丧期，她便很快开始了自由放任。在那些数不清的宫廷晚宴中，她迷倒了包括国王在内的许多男人。即使在散漫的潮流下，她的行为也显得有些过分。
而她也是传说中杜潘公爵唯一默认的情人。据说年轻的公爵对她相当迷恋，并经常在她的寓所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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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在中午这段时间，不止一次地想像着与这位贵妇人见面时的情景，并且不断斟酌自己的语言，想给她最好的印象，以确保这份难得的工作。但却绝没有想到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进行的……
偌大的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洁白的四脚浴缸，四周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白色的雾气萦绕在浴缸主人周围久久不肯散去。一双弥涅耳瓦①般秀美的手，像是用象牙调成，此刻正缓慢地擦洗着搭在浴缸边缘，像忒提斯②般浑圆小腿。柔和的阳光透过纱质幕帘洒在她白嫩的皮肤上，仿佛蒙了一层雪。
“如果这时进来的是一位男士的话，怕已经喷了一地的鼻血了吧？”露易丝不合时宜地想着那种滑稽的场面，不禁轻笑出声。
“非常高兴，我的沐浴还能够娱乐别人。等你笑够了，能否将椅背上的浴巾递给我？”声音甜美，却令露易丝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顾纳塔丽瞪视的目光，露易丝连忙上前抓起手边的浴巾，冲到了浴缸前：“对、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这个样子太美了，要是我是男人的话，一定会喷鼻血，就不自觉地笑出来了。请您原谅我的冒失。”
“嗤，那些臭男人的确有可能有那种反应，如果是撒得满地都是，那就太好笑了。”侯爵夫人笑起来时分外妩媚，那种笑容几乎能够激发出每个男人心中的爱情。“我喜欢你，过来帮帮我好吗？罗斯总是笨手笨脚地，弄得到处都是水。”
露易丝此刻正在为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感到懊恼，没想到侯爵夫人不但没有怪她，还说喜欢她？嘴角不觉微微翘起，手里的毛巾也适时地围在了这位可爱夫人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是鹅蛋脸，挺秀的鼻子，大大的、摄人魂魄的黑眼睛。偏灰色的金发呈现着恰到好处的弯曲,宛如艳丽的金菊。胸和手的形状极美，肤色因蒸汽的渲染而显得白里透红。她的体型堪称一绝。总之，老天创造她的美貌时，绝对是不惜工本。
“谢谢您。”露易丝轻声地说。
“别介意，我不喜欢别人怕我，况且你没说错什么。”
“听说你们做的中式服装很不错，我这里有几块从中国运来的丝绸，你们拿去看看。我想要几件既有中国韵味，又符合现在潮流的裙装礼服。不过，我不喜欢现在中国女人穿的那种满人服装，我想要古代唐人的服装，你们会做吗？”香蒂尔任由几名女佣为自己穿上家常服，坐在梳妆台前，准备进行繁琐的化妆及头发的造型。举手投足间宛如一位高贵的女王。
“交给我们吧，夫人，露易丝对中国个个时期的服装都很了解，他们剧院这次的演出服就是她想出来的，公爵对此相当满意。”纳塔丽骄傲地说。
香蒂尔微笑着看了露易丝一眼：“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如果画好了图样，随时可以拿过来给我看，到时再来量身吧。现在我的会客时间到了，等一下管家会把钱和布料送到你们的铺子里。”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会尽快把设计图样给您送过来的。”纳塔丽一边说一边拉着露易丝退出了房间。
路过客厅的时候，露易丝看到那里已经有两位绅士在等候，而女管家正客气地请他们到侯爵夫人的房间去。
“她就穿成那样见客吗？”刚一踏出门口，露易丝就忍不住问纳塔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上流社会的每位女性在午饭前，不仅接待女性朋友，也接待那些风雅的男士，知道她们都说些什么吗？”纳塔丽如愿地在露易丝的脸上看到了好奇。
“当然都是些流言蜚语和风流方面的话题。”她故作神秘地顿了一下，仿佛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
“有一次，我给一位尊贵的公爵夫人送料子，正赶上她刚起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常服，那件衣服看起来把什么都掩盖了起来，实际上却叫人什么都猜得到。而那些个先生和骑士们就围在她的身边，看侍女给她梳头。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纳塔丽再一次卖起了关子。
“为什么？”
“因为她们这些贵妇人不仅属于她丈夫，还属于其他男子，所以她们化妆时，往往所有的朋友可以都到场，偏偏她的丈夫却难得来。”
“难道他的丈夫没有这个权利吗？”这次露易丝更加疑惑了。
“万一他来了，却看到自己的妻子再跟别人调情，那他就只能在旁边扮演一个可怜巴巴的角色了，因为他的权利已经被众人分享了。我想没有几个丈夫会愿意这样，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就另当别论了。”纳塔丽像看待白痴一样地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你在书本上看不见的，我有时在想，他们上层社会的这些风流韵事可是比你们剧院里的戏剧精彩多了。”
露易丝没有再发问，这些话已经够她消化一段时间的了，虽然早知道所谓上流社会的风流，却不知道竟是这般的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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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侯爵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