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堡》凯瑟琳

12、第十一章 侯爵夫人的紧身褡

　　“你疯了吗？”这已经是罗贝尔自午饭后第三次发出这样的疑问了。

　　要不是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安德雷一定会将身边这个鼓噪的男人扔出自己的房间！

　　自从早上被车夫接回城堡，他就已经被医生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而这一美好的愿望却让这个讨厌的男人给毁了。

　　“这个问题我已经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向别人解释过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跟你解释，况且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精神状况。”安德雷狠狠地瞪着他。

　　罗贝尔却根本不把他杀人般的眼光当回事，继续不知死活地说：“说不定就是这次事故把你的脑子摔坏了。一个做过剧院女佣人的裁缝助理，亏你想得出来！”

　　“有何不可？总比被安妮逼婚强。”安德雷叹了口气，认命地耸了耸肩。

　　“你很清楚她根本威胁不到你，即使她请蓬帕杜夫人做她的介绍人。”

　　“的确，只要我的态度够坚决。”安德雷示意仆人将自己的枕头调到满意的位置。“但是我却会因此得罪了国王最心爱的情妇，你知道我刚刚继承爵位，还不想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即使现在解决了这一个，难免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而我还想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那你也该找个差不多的吧，我很怀疑这样的女孩能够让挑剔的社交界信服。”

　　“你见过她，应该知道她本身的气质不错，母亲又是名伶，再加上帕蓓的调教，演一个初次进入社交圈的贵族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而让我选上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会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

　　“意大利语？这与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必备的条件！你知道只要她们愿意，那些社交圈里的女人甚至可以瓦解一个国家的间谍系统。全法国的贵族名单都装在她们精明的小脑袋里，尤其是那些未婚男女的。所以我可爱的未婚妻必须是来自国外的一个古老家族。即使出现些小的纰漏，也可以用不拘小节的意大利人不甚了解本国的礼仪来搪塞过去。”

　　“听起来很完美，但不知道事后你打算如何结束这段虚假的婚约？”

　　“那就更简单了，只要她一拿到丰厚的奖赏离开，你和帕蓓就会到处散播谣言：说因为我的背叛，她泪眼婆娑地回到遥远的祖国。再也不想踏进这个令她伤心的国家了。”

　　“你就不怕她会缠着你不放？”

　　“我不会允许她那样做，而且她会明白威胁我的后果有多严重。”安德雷的眼中闪过一丝残酷。

　　对于这点，罗贝尔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安德雷•德•杜潘公爵大人的冷酷无情可是出了名的。

　　“不过有件事倒是需要你帮我去做。”

　　“哦？愿闻其详。”维吉安男爵挑了一下眉。

　　“我想你帮我去劝说那女孩。”

　　“老天，她竟然还没有答应你，原来你也有被拒绝的一天！真是个勇敢的女孩。”

　　“收起你的讽刺，她只不过是个固执而又无知的笨女孩。”想起那天毫无结果的谈话，安德雷就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然后不甘心地瞪了身边的罗贝尔一眼。“也许她倒是会卖你一个面子。”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行情什么时候比你好了？”

　　“少自做多情，只不过是她认为杜潘公爵是救她出火坑的大恩人，而你恰巧是他的朋友而已。”

　　“你竟然没有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

　　“当时那种情况不适合。”安德雷想起露易丝那崇拜而又感激的眼神，不由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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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易丝坐在裁缝店的窗前正在缝制侯爵夫人的紧身褡。她已经用棉布将鲸鱼骨固定在腰腹的位置，接缝处用合页、扣钩等拼合、固定，现在只要将皮革绳子穿到事先装好的铜质孔洞里就大功告成了。

　　“那小家伙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红扑扑的脸蛋真是招人喜欢。”自从女儿那里回来后，纳塔丽就一直念叨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外孙女。“这次我可一定要让她嫁个上等人，决不能再像她没出息的母亲那样嫁给一个没用的手艺人了。”

　　“她们彼此相爱，过得很幸福，不是吗？”露易丝对这种攀高枝的思想一直不敢苟同，那些表面光鲜的有钱人就真的幸福吗？

　　“爱情？多么可笑而又不合时宜啊，都是那些没用的浪漫小说把你们这些无知少女给教坏了。爱情不能当饭吃，它只能被当初一种手段，用来办些该办的事。可惜我那愚蠢的女儿从来不肯听我的。”

　　露易丝不想再延续这个话题。因为在她看来，市民家庭引以为荣地把女儿送到贵族床上的行为，无异于把自己的女儿变成粪去肥了贵人的田。但这种话是绝不能对这个望女成凤母亲说的。

　　手里的紧身褡已经完成，她拿起来对着阳光检查还有没有瑕疵，雪白的蕾丝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分外娇美。让人忍不住想穿在身上。

　　“很美，是不是，你可以试一试啊。”纳塔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可这是侯爵夫人的。”

　　“那有什么关系，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哪里还需要改进。”纳塔丽怂恿着。

　　女人总是容易被美丽的东西迷惑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这一点露易丝在穿上紧身褡后就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她的整个上身都包装在鲸鱼骨架里，纳塔丽还在身后不遗余力地拉紧皮绳。鲸鱼骨架无情地把她双肩和胳膊往后扳，从而使胸脯往前挺，于是胸部得以呈现出完美的状态。但却异常痛苦，以至于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正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马丁的敲门声：“侯爵夫人的仆人捎信来，说让露易丝马上到她的府邸去一趟。”

　　“知道了。”纳塔丽一边朝门外应着，一面熟练地松开刚刚拉紧的绳子。“我们得快一点了，不能让夫人久等，说不定又有什么新衣服要做了。”

　　露易丝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顺畅的呼吸仿佛让她再次活了过来，于是她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穿这种鬼东西了。却不知道这样的誓言只维持了几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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