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直女的直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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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晨雾散尽，天边一抹红晕正慢慢扩散开来，一架来自意大利罗马的飞机稳稳降落在霖城国际机场。
甘小五出了飞机场，扔了行李箱，蹦起来就跳进了等在门口的甘哲怀里，两条光裸细长的小腿往他腰上一盘，热情地抱着他亲完左脸亲右脸，白嫩的胳膊紧紧箍着他，兴奋地不住在他耳边道：“甘哲，我好想你啊！”
跟在甘小五身后出来的中年女乘客觑了眼他俩那暧昧的姿势，偏头跟身旁男伴略带些嘲讽地吐槽道：“你们男人都不害臊，喜欢老牛吃嫩草，这都得差三十岁了吧。”
那男伴脸上的羡慕一秒僵在脸上，尴尬地讪笑一声，打了个手势让她噤声，拉着她赶紧绕过甘哲跟甘小五拦了辆计程车。
甘哲让甘小五出其不意地一撞，经不住后退一步，后背直接磕在车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那句戏言正巧此时飘进他耳朵里，他老脸害臊地一红，一巴掌扇在甘小五背上低声道：“叫舅舅，你个死孩子！一回来就让我丢脸！松手松手，我就快被你勒死了！”
甘小五哈哈大笑着跳下来，转身拉了行李箱跟甘哲上车。
霖城六月的天热得已颇明显，甘小五跟从北极来得一样，怕热得厉害，上身一件短袖T恤开口直拉在胸前，下-身牛仔短裤堪堪挡住了大腿根，一副标准的热辣欧美少女着装风格，抬手投足间修长四肢舒展，透出年轻的朝气与热情奔放。
甘哲正倒着车，抬眼从后视镜中瞅见她领口明晃晃露出的一条沟，简直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了。
“小五啊，咱行行好，你就可怜可怜舅舅行吗？”甘哲老脸又是一红，苦兮兮地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出去，“回去咱把衣服换了成吗？咱家男丁都害羞，你穿成这样是要——闹哪样啊？”
甘小五捧着盒稻香村的点心正啃得高兴，闻言茫然抬头，她中文发音倒是标准，只是这话里话外的隐晦意思让她有点儿懵：“闹什么？我没有闹啊？舅舅你怎么了，为什么可怜啊？”
甘哲无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算了，吃你的饼吧。”
甘小五越发懵逼：“哦。”
甘小五是甘哲远嫁意大利的胞妹的大女儿，标准混血，五官尤其会长，柳眉搭着杏眼、高鼻配着樱唇、巴掌似的鹅蛋脸往亮瞎人眼的牛奶肤色上那么一蹲，简直完美。
她生在意大利，长在意大利，在中二的年纪被唤醒了一颗热爱国学的心，隔着半个地球硬是让甘哲拖关系给她占了个霖城大学对外汉语教育系专门给外籍留学生开办的暑期国学兴趣班的名额，兴冲冲地揣着护照本就跑来了。
她妈娘家姓甘，她爹父姓译成中文正巧是五月，于是她就被她那个不着调的妈颇省事儿地取了个完美揉出中意两族的名儿——甘小五，乍一听跟个男孩儿似的。
“小五啊，”甘哲任她懵逼不到一息，又觉话还得给这位老外亲戚说明白，“大后天你那个国学班开课，老师要求很严格，你一定不能穿这样，听舅舅的：短袖要有袖子，短裤要盖大腿，胸口领子不能低，上课嗯——最好别化太浓的妆。”
甘小五叼着一块山楂锅盔歪着脑袋从后视镜中看甘哲，眼里一派委屈：“天-朝热。”
甘哲：“......”
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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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小五在她爷爷奶奶家过了个备受宠爱的周末，周一大早换了她表哥甘成远自告奋勇送她去学校。
她幼时就长得灵秀可爱，大了越发得漂亮，偶尔寒暑假一回国，甘成远就带着她到处找朋友玩，自豪地逢人就道：这是我妹妹，红了一众荷尔蒙蠢蠢欲动少年的眼。
甘成远自此在朋友圈里得了个称号叫：国民大舅哥。
他长这么大，就没觉有谁颜值上能胜得过甘小五，就那些个常在屏幕上晃荡的谁谁谁和谁谁谁，连给他家小五当背景板都不够格，他嘚瑟又殷勤地陪着甘小五一路进了她教室，站在门口“嚯”一下被闪瞎了双眼，猝不及防就被“啪”一声打了脸——
霖城只算二线，还不是省会，留学生数量不多，这一个班三十来人，九成都是亚裔，混血占了一多半，俊男美女比比皆是，甘小五这长相倒是也就不突出了，美进了组织里、美得大融合。
甘成远只觉这一眼要再多维持三五秒，恐怕就要奠定他后半辈子的颜控属性，于是把甘小五的书包往头排空座上一扔，赶紧逃出了教室门。
甘小五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表哥疯癫的背影，拎着她的包往教室正中寻了个空位，外国长大的孩子性子都不大拘谨熟得快，她跟前后桌中文混着英语打了招呼随意聊了两句，正要放下书包坐下去，门外就进来了个大男生。
那男生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白衬衣西装裤，扣子系在胸前第二颗，黑亮柔软的发梢堪堪盖住上耳廓，眉目清隽温雅，眼里似有辰光，他手上拎着个公文包，指骨匀称漂亮，站在讲台上只笑了一下，教室里就登时静了。
那一笑，像是一阵清风拂过甘小五的心尖尖，微微凉又微微痒。
纵使国外的月亮再圆，也养育不出如此温润端方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成了精，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不完美，往讲台上一杵，眼眸一抬，就能要了她小命。
甘小五见惯了棕发蓝眸浪漫英俊的九头身美男，却是毫无征兆地直接跪在了这气质端华的男人脚下，一颗少女心被丘比特的神箭“piupiupiupiu”射成了筛子，无处安放的雌性荷尔蒙哗啦啦泄了满地。
——她恋爱了，甘小五心想，还是单方面的。
她手上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又被她一把揪起来，她往前大步一跨，又坐回了第一排，仰头眨着双黑眸杏眼，冲那年轻教师讨好似地笑：“Ciao。”
那老师正准备做自我介绍，闻声一低头见她突然蹿了过来，怔了一怔，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友善地一颔首，眼里的温柔似能凝出水滴来，唇角抿出个清浅的笑，算是回了她。
“piupiupiupiupiu！”
——她热恋了，甘小五心又想，也是单方面的。
大男生一看就是没出过社会的那种，眼神干净清透，书卷气十足，两手交握垂在身前，嘴角微微带着笑，淡定从容地自我介绍：“我叫钟宇，博士生二年级，是你们第一部分介绍性内容的老师。”
他捻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那一手行楷像是从习字本上拓下来似的漂亮。
学校生怕这群华裔对祖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初始观念受了国外影响，硬生生只接受中国仅有三千五百年历史的言论，课程开始便是以一段神话串烧来拉开文化起源的篇章。
那温雅的大男生嗓音低沉柔和，甘小五一颗中二少女心都化成了水，沉浸在那男生绘制的历史长河中不能自拔，一直晕晕乎乎直到下课放学。
甘小五背着书包直着眼神回家，甘家一大家子人都等在饭桌前，见她回来甘家老两口拉着她手就是一阵嘘寒问暖，生怕这地球另一端长大的外孙女受不了大□□的高温热傻在外面。
甘成远眼瞅着自个儿团宠的地位岌岌可危也不争宠，反倒还颇家长范儿地问甘小五道：“妹妹，感觉怎么样啊？能听懂吗？”
甘小五愣愣地就答他了句：“我恋爱了。”
“噗！”甘哲一口水喷出老远，屋里登时静了。
甘成远眨巴着眼睛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磕巴道：“跟跟跟谁啊？”
“老师啊，”甘小五眼睛亮闪闪地回视他，坦坦荡荡地回答说，“今天的老师好好哦，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他。”
甘家小少青中老：“？！！”
屋里瞬间“哐当当当”倒了一片。
妹子！送你去念书的好嘛？头一天啊！还是恋老师！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文化差异文化差异文化差异，”甘家一众老小抚着胸口齐声默念，“国外开放国外开放国外开放。”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直女的直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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