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WAN EVENT》想到哪写到哪

11、第 11 章

　　虽然早上就出发了，可毕竟目的地很远，中途连午饭都是随便在休息站解决，然后车子继续开，起初还有人兴奋地在车里又唱又闹的，后来都疲了，几乎所有人都睡了，车里一片安静。
　　袁非从包里摸出本书看了起来，无论走到哪，她都习惯带着本书，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可没一会车子似乎是开进山了，山路崎岖，有时候颠簸地她看不清书上的字，再后来，一个一个的大弯转得她想吐，也就索性不看了，将书盖在腿上，她撑着下巴看外面的景色。
　　全是树，一颗接着一棵，匆匆划过，郁郁葱葱，颜色深浅不一，她忽然觉得，也许就这样到山里生活也很不错。
　　正想着，她感到肩膀一沉，有东西靠过来，回头，是秦祯。
　　他抱着双臂，因为转弯的惯性，他的头刚好倒过来靠在了袁非肩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皮肤白皙，睫毛盖下来显得又密又长，挺直的鼻子线条，只是眉头总是皱着，她伸手想抚平眉间的褶皱，可却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停下了，又放下去，说不清原因，她觉得有些别扭。只有微微调整了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而他也很配合，朝她这边又蹭了蹭，似乎是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
　　袁非忽然联想到以前院里养的一直小狗，不知道什么品种，身上总是有些脏脏的，被栓在门口的柱子上，旁边有一个纸箱大概就是他的窝，可能因为活动范围有限，它大多时间会窝在纸箱里，但是有人上前，它就会从纸箱跳出来，蹦跳着朝来人亲近。袁非每次从那里经过，它都会盯着她摇尾巴，眼神里透着渴望，可袁非很少和其他人一样上前摸摸它或是逗逗它，只是有一天，袁非离开的那一天，她才走上前，抱起她，给它顺毛，轻柔摸它头，算是告别，它在她怀里很安静，甚至找了一个适合的角度渐渐要睡去。
　　她又看了看身边人，他头发短而柔软，有些会扫在她脖颈上，却一点不刺人，带点温柔的舒服。
　　好像。她呢喃道，如果头发是浅黄色就更像了。
　　不知道现在那只小狗现在怎么样了。

　　快到B县的时候，众人也差不多睡了一轮醒了，然后又是兴奋，秦祯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肌肉僵得不能动，然后才是头部枕着的东西感觉纤细且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枕着袁非。
　　他坐直身子，瞄了眼身边坐着的人，坐那么直，不会难受吗。
　　“醒了？”袁非感觉自己整个肩膀已经麻掉，动也动不了，只有保持着这种正经过了头的坐姿先等麻劲儿过去。
　　“我睡了多久？”他揉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嗯，大概两个小时吧。”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筋骨，待整个人都彻底清醒过来，转头看她还是那样的姿势。
　　“你这样坐不累吗。”
　　袁非也不好意思说因为某个人的原因她整个半身都麻掉了，只好默默摇摇头……

　　终于到B县的时候天已快黑了，众人找到预定好的民宿分配了房间后，先带着各自行李去房间收拾了，秦祯拿了钥匙开门，袁非跟在他身后，开门的一瞬间，即便她还没进去，可视线绕过秦祯投向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很年轻的小房间，一点不像旅馆，带点日式风格，外面还有个小庭院，落地灯是暖黄色的，竹编的摇椅就放在旁边。
　　秦祯看她一副看失了魂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么喜欢？”
　　“我可以就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吗？”她想也想，只觉得要是可以坐在摇椅上看几天的书多好。
　　“当然……”他顺手抚上她脸颊，尾音拖很长，轻轻拍了拍，语音一转：“不可以啊，小姑娘。”
　　他笑了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一点不惊讶，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陌生的人，总喜欢躲在自己的世界，不出声不出气，希望这个世界最好都遗忘她的存在。可他不想这样，从最开始到现在，这个念头没变过。

　　晚上吃烧烤，民宿前有一片空地，老板支了篝火，架了烤架，烤全羊。
　　一群人围成个圈席地而坐，都是年轻人，氛围不一会就吵热闹了起来，各种游戏玩起来，也有个别多才艺的被拱起来表演，但这其中总免不了的一定是喝酒。
　　秦祯带的班和物理系的一个班聚在一起，总是会有些比试，可偏偏一个学文一个学理，专业相差太大。最后很有默契地开始比起了喝酒。
　　“来，本人作为历史系1班班长，敬我们物理系3班一杯，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先干，你们随意！”
　　“等等，”有物理系同学站起来，“等等，一杯怎么够，必须是一碗啊同学们是不是。”
　　“是！！”理学系本来男生就多，这个是字喊得格外洪亮。
　　“我靠，一来就玩那么大啊。”班长心里滴血，可表面依然必须得非常豪气地换成了碗。
　　然而这只是小小的一个开篇，后来气氛越来越高，越喝越大，早分不清是物理系还是历史系了，再后来不知道是谁想出来一个喝法，一群人交叉坐着，一瓶瓶酒混着倒在一个盆子里，一人喝一口，一圈下来盆子里的酒必须全部喝完，一轮一轮来，有人中途喝到下的就淘汰，剩下的人继续，几轮过去一下就淘汰了大概一半的人。
　　而这一轮的开头恰好从坐袁非左边的一个同学开始，顺时针转，也就意味着袁非是喝最后一个的那个人，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而看秦祯，被几个同学拉着到烤架那边去了，她无语。
　　果然，所有人大概都只会喝一口然后传给下一个人，渐渐越来越多怜悯的眼神开始投入到她身上，待她接到酒盆的时候，里面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酒，她咽了咽口水，众人已开始起哄，她没有办法，只好捧起开喝。
　　这酒因为混了很多东西，味道非常奇怪，第一口她差点吐出来，可忍着还是继续往喉咙里灌，喝到最后一口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喝完之后，她的头开始有些昏昏的。有人鼓掌有人喝彩，她傻傻笑着举起盆子，像得了奖杯的赢者。

　　等到秦祯端了一盘烤的菜啊肉啊之类的走过来的时候，袁非已经很明显的醉了。
　　而一起玩这个喝酒游戏的人大概已经倒下了四分之三了。
　　“你去哪了啊？”她醉后声音软软拖很长。
　　“你怎么喝这么多？”他皱眉，才不在一会，怎么就这样了，这群人到底玩了什么，玩这么大。
　　“玩游戏嘛~要玩得起咯。”她伸手揽住他的肩，几乎整个人吊在上面。
　　秦祯从没看过她醉得这么猛的时候，她一般酒量好，就算喝醉意识也是清醒的，所以很多人会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醉。而今天这么明显的醉态，到底是喝了多少。

　　“秦老师。”有学生走过来，手里端了酒杯，说什么都要敬秦祯和袁非一杯，袁非笑着伸手要接，却被秦祯抬手挡了回去，他一人端了两杯酒，一口灌完，学生开始起哄英雄救美什么的。也有学生开着玩笑说要敬师母，不要他挡酒。
　　袁非笑了笑，摇手止住学生的起哄和玩笑，说：“我不能喝了，那我跟你们唱首歌吧。”
　　众人当然拍掌叫好。
　　她转身跌跌撞撞走去拿了麦克风，也没见她在点唱机上点歌，直接开了麦就清唱起来。
　　袁非靠在点唱机旁，隔着他们有一小段距离，她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雪山飞狐的片尾曲《追梦人》。
　　夜晚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于是她随性地伸手拨开发丝，顺势挽在耳后，眼睛还带着醉酒的迷茫，她嗓音清亮，又带着点伤感。渐渐地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都静下来听她唱歌。
　　秦祯从来没听过她唱歌，也没见过她听歌，他整个人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怔住。
　　“……秋去春来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冰雪无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尘……”她眼睛晶晶亮亮泛着水光看向他站的位置，她穿着随意休闲此刻却有种挡不住的魅力。
　　不仅是秦祯呆了，所有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