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王牌》神**鸨

3、诡局

　　工藤和“乌龙茶”仔细地端详着服部的精神体——那条咋咋呼呼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大灰狼，一个用手指托着下巴、一个是歪着脑袋，两厢的动作明明不一样，但莫名地让人觉得他们简直像极了。

　　工藤指着它说：“看上去有点类似于北美灰狼？体型超级大啊。”他朝着“章鱼烧”走过去，刚想摸摸它的脑袋，但是两只精神体像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巨大威胁似的，集体朝着工藤背后的弄堂深处一隅很紧张地瞪视着，就连“乌龙茶”也少见地龇出了牙齿。

　　工藤立刻察觉不对劲，迅速往右挪了一步，同时把服部往旁边一拽，只见一个人头那么大的花盆从一旁的高空处落了下来，恰好砸在工藤之前站的位置上。

　　巨大的碰撞声传来，黄褐色干硬的泥巴洒落了一地。工藤和服部皆是一惊，暗叹好险，抬起头寻找那花盆的来源。抬头望去，只见一旁五楼的阳台檐的凹槽里摆了许多空置的花盆，内部的泥早已干涸，只要风一吹就能落下来砸到人，也许五楼的那间房子空置了很久，所以这些花盆才会显得如此危险。

　　不过，这个花盆掉落在下来的位置似乎太巧了，工藤要是没有两只精神体依靠直觉发出的提醒，绝对会被那个花盆砸到。

　　服部拉着工藤远远地离开那个弄堂口、站在他们汽车旁边，显得有些不安。出身自大阪的服部对平安、灾祸的征兆深信不疑，他望着那个花盆，皱着眉，忧虑地说道：“工藤，这次的案件......我们都需要小心呐。”

　　工藤转眼看向服部：“你认为这是灾祸的征兆吗？我反倒是认为它刚好给我们送来一个线索哦。”

　　服部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他静下心来顺着工藤话里的意思一想，旋即明白：“你是说......”

　　“没错，这里是第一案的案发现场，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夜晚二十二点四十分左右，这里高墙纵深，很难有月光照进，如果再加上这些花盆的遮挡，那么，凶手一定发现不了五楼的阳台上还可能有一位目击者的存在。”

　　工藤和服部进入了右手边的那栋老式的公寓里。这栋公寓大约建造于2000年间，大部分的住户和租客都是外城打工来的青年，无处落脚的他们选择在这栋地段差、租金便宜的公寓里居住。5楼A室正是那间阳台上摆有花盆的屋子。

　　他们通过A室的左右邻居联系到了房东太太，她是5楼这一层所有住户的房东。

　　“啊，我记得他们，他们是一对小夫妻，前不久来到东京来打工。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接着住下，却在四天前急急忙忙地搬走了。”房东太太有着一头大波浪的卷发、体型干瘦矮小，却很爱笑，让人感觉到她性格上的温暖，住户们对她的评价也相当不错。

　　看来她说的内容有一定的价值和可信度。

　　工藤和服部对视一眼——那对小夫妻大概是这起事故唯一的知情人，必须要找到他们。

　　他们向房东太太要了那对小夫妻的联系方式，便想办法通知警方本部查询那两个人的下落，然后将精神体召回自己的精神海、打算驾车离开了现场。

　　工藤刚刚将汽车发动，忽然接到一条短信，滑开手机的主页面一看，是佐藤发来的：工藤君，请你即刻返回本部一趟，详情等你回来后向你解释。

　　工藤把手机丢给服部，服部看完后，嘴里嘟嘟囔囔地将手机还工藤，道：“这个节骨眼上又发生了什么事？第四起案件吗？”

　　工藤一边开车一边疑虑地回答道：“现在具体很难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个凶手有一定的精神失控，也有些偏执。他既然连续以现代开膛手的身份作了三起案件，就一定会按照同样的模式加害下一个目标。所以，现在的时间不对，凶手是在夜半时分作案的。”

　　两人匆匆忙忙赶回警局，通过那道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大门，刚要按下电梯的按钮，被一旁等候多时的长野真夜截住，他是一个资格比较老、经历过许多事的老刑警，此时此刻面容上竟然带了一丝迷茫和慌乱。

　　“工藤警部，佐藤警官叫您一来就去一楼的会议大厅。”他领着工藤和服部边走边道。

　　工藤看着他，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事？”

　　“我们按照您的正在指示寻找三名被害人的资料，刚刚有所收获。我们发现，三名死者都曾去过新宿区的歌舞伎町，通过银行得知他们的信用卡都在那里有过消费记录。”

　　工藤和服部两人很惊讶地看着长野：“都去过？”然后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又是新宿！

　　长野点头。

　　服部忽然一托下巴揣测道：“不对啊，资料上说第三名死者不是一个家务型的好男人吗？他竟然也会去那种地方吗？”

　　工藤侧过头去看向长野，依然有些怀疑道：“长野君，我知道您不是一个毫无经历的新人刑警，究竟是什么事让您和佐藤警官如临大敌？”

　　长野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艰涩地回答道：“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刚刚发现了这个消息，几分钟后怪盗基德就发出了预告，说：他今晚二十三点会在离开歌舞伎町四条街背后的伊势丹百货商场楼顶作魔术表演。”

　　工藤和服部两人愣了几秒钟，一起惊讶地对着长野道：“什么？！怪盗基德？”

　　服部大声地“哈？！！”了一下，看得出来他隐隐地有些崩溃，大概和会议厅里那一干搜查二课的刑警的心情差不多。他挠了挠头，抱怨道：“什么啊！怎么哪儿都有他！不偷宝石不偷艺术品，平白无故在案件的嫌疑区出现还做什么魔术表演，他到底想干嘛？！像块白色的牛皮糖粘着警方的动向不放！”

　　工藤的神情彻底地严肃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空白，他伸手拽了暴躁状态中的服部，朝他说道：“警方得知这个消息没多久，在我们两个人不在本部的情况下，怪盗基德就说要出现在开膛案件的重大嫌疑地点，服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服部停止了扒拉头发的行为，看向工藤，只见对方海一般颜色的眼瞳里“唰”的有什么深色正在沉淀，像是马尔代夫的晴天空中浮现出了一大朵灰云。

　　服部即使刚刚从暴躁的状态中恢复平静，头脑也依然清晰无比，他将话接了下去：“这意味着......怪盗基德一直在警局内潜伏着、关注着这起案件的动向？”

　　“没错，他简直就像在对警方明目张胆地挑衅。”

　　工藤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和服部走进满是警察的会议室内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工藤回头一看——是白鸟警部，他与小林老师结婚后在事业上一直干劲十足，以至于工藤来到警视厅工作后都没怎么见过他。

　　“工藤警部，好久不见。”

　　工藤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与他寒暄，朝他点头示意后便将目光投注到大厅内拉下的一块屏幕上。

　　这次会议的主题并不是怪盗基德，而是那个现代开膛手。出席本次会议的高层有诸星登警视厅副总监、小田切刑事部部长，警视厅搜查一课黑田警视以及警视厅搜查二课茶木警视。

　　会议上，警方高层将本次案件全权交给工藤负责，要求其他各部门积极配合、协同调查。本来工藤并没有那么大的职权，但是上层们更看重他和他搭档服部平次的能力，加上服部背后拥有一个大阪府警本部长、警视监老爹的背景，就允许他们两个新上任的年轻人来负责将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逮捕归案。

　　工藤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今晚怎么暗中调查凶手的线索和怪盗基德上。他的心里原本都计划好了怎么将犯人引出来，但突然出现的怪盗基德却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让他觉得十分焦躁。

　　一支碳素水笔被工藤捏着在白纸上用力地乱划，警方上层啰啰嗦嗦的事前强调和动员致辞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服部也是，他无聊地托着脑袋瞥着手腕上的手表。

　　忽然，工藤一下子反应过来，“啪”地将笔摔在桌子上，吓了服部一跳。动静虽然大了些，不过，这点声音被随即而来的警员们加油鼓劲的呐喊声淹没。他的心头忽然明朗起来，一瞬间明白了怪盗基德的目的。

　　明白过后，感觉有些怪怪的。

　　工藤从原来的焦躁变成了疑惑——怪盗基德是想亲自把犯人引出来，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