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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黑暗涌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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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坐在车内监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发现Edward找上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对方认错了人。
既然没他什么事,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听到后来发现大侦探似乎陷入了麻烦,出于不放心对方所以就跟过来看看。更何况,他碰巧在对话中听到了组织这个词。
组织?
是什么组织?是和他父亲生死之谜有关系的组织吗?
揣着心事的他想要弄清楚Edward话里的意思,于是他小心地踩在狭窄的窗檐上,借着多年当怪盗的身手轻轻松松撬开了窗栓、翻身进了屋子里。但是很可惜,他进的屋子和工藤被困的那间屋子不是同一间。
屋子里四处遍布着厚厚的灰尘,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在左手边有一个大型的松木书橱,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台单人的可移动卧具,一盏聚光灯与床的底部支撑杆相连,卧面则是用半塑料材质的淡绿色皮革裹着海绵制成,两边各有白色的扶手,扶手上悬挂着几根很粗的黑色皮筋绳。这完完全全就是外科手术室里的手术床,而且经过明显地改装之后就变成了某种解剖台一样的用品。
怪盗看着皮革面上大面积凝结在一起的暗红色血迹,心里大概有了底数,也想象到了这家酒吧其实就是肢解和掏取受害人的脏器的地方。大致看了看周围,他慢慢地跨进内屋。
没想到刚进内屋,怪盗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一个屠宰场、或者是肉铺。柜子和桌面上摆满了用防腐液浸泡的人体内脏器官,看来是来自三位受害人的体内。映满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其中或暗红色或黄白色的内脏在瓶罐内起起伏伏。
不过,内屋和外室的布置差不多,只是没有那张可怕的解剖床。对面的墙壁上有一扇玻璃窗,窗并不是对着酒吧外,而是对着另一个房间。
怪盗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扇窗在他的头顶上方20厘米左右的位置,他的身高是一米八二,所以那扇窗也就是在两米高。
就在他刚要找点东西垫垫脚、爬上窗去看看还能知道些什么时,Edward开启了外室的门、哼着歌走了进来。他走到外屋中央,弯下腰、试图去搬移那张解剖床。
怪盗见状,立刻躲在了内室的门背后。好在他的精神力等级应该高于Edward,对方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是伴着哼唱的歌声和解剖床的轮轴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渐渐离怪盗远去。
Edward来到另一间亮着明黄色灯光的房间里,怪盗正好可以通过内室里的那扇封闭气窗玻璃看见他。怪盗惊讶地发现:原来工藤被Edward弄到了这里。他暗暗地观察着Edward一举一动,静待时机。
Edward走到工藤面前,将他搬移至解剖床上,并用床边的黑色皮绳捆扎好工藤的手足。然后他慢慢地戴上一副蛋白色的胶质手套,手里拿着一柄积着暗红色淤血的手术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慢慢地等着工藤醒来。
五分钟后,工藤缓缓睁开眼、假装出一副昏迷之后头晕目眩的样子,然后眯着眼转头打量四周、想要坐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的解剖床上、四肢都被绳子捆住,最后惊怒交加地扯动着皮绳。
“Edward!你想要做什么?!”工藤似乎才看到坐在一旁的Edward,一脸紧张地质问着对方。
怪盗趴在那扇窗,勾着一抹笑摇了摇头:看来大侦探还挺有表演的天赋啊,虽然受害者的神态变现得不够专业,但是目前也足够哄骗那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金毛老外了。接着,他继续看屋里的情况。
Edward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打开床前那盏聚光灯。强盛刺眼的光芒一下子穿过了布满细小颗粒的空气而来,照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工藤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视野立刻收缩。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了Edward将刀子举起时所具带的气流,为了阻止对方,他大声喊道:“难道你不打算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吗?!冒充欧洲犯罪大师的变态医生——这几起开膛杀人案的凶手?!”
闻言,Edward慢慢将刀放下,赞许道:“感知力果然很好,不愧是组织制造出来最成功的试验品。”他背着手,转过身踱开步子:“我们组织悉心研制出来的APTX-4869可以说是这千百年来最具破坏性的基因改造工程药品,它可以在服下的瞬间溶入你的血液里改变每一条DNA的结构,能够让人体全面年轻化。它也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研发产品之一。”
工藤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很吃惊。因为他知道这药应该是宫野一家研制出来的,而且他们研发者的身份绝对是真实的。怎么到Edward的嘴里就变成了他才是这药的研发者?
“北条那个胆小鬼应该跟你说过了我的母校吧,我是麻省理工的医学系出身的,和组织叛徒一家是同学关系。当初我和他们一起研制的APTX,然而他们死了之后,我就是唯一的专利权所有人,而且名正言顺。”
Edward嘴角边显出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染深了血色的瞳孔,眼中流露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他的一言一行表现得如此自傲,以至于除了工藤和组织上层的人员,他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工藤沉默了一会,忽然启唇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三个?那对夫妻在哪里?”
Edward朝他眨眨眼,露出一口尖细的牙齿:“他们三个啊,一个是拖着我家的酒吧的债务不肯还;一个将我的员工拐走了、不认我这个老板;最后一个,他是看到了我杀了前两个的全过程,所以我不得不将他们杀了,顺便为即将剖开我的试验品练练手。我太追求完美了,面对这么完美的试验品,我希望自己每下一刀都可以做到最好。”
工藤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试验品?是指我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全部问题,凶手先生。”
Edward不以为然地指着对面被黑色阴影支配的区域:“他们都在这里呢。”
只见这间屋子的靠墙一侧放了一只巨大的带盖玻璃水箱,箱子里装着的不是水,而是一块块在暗红色血液中漂浮的人体残肢,液体之间还漂浮着黑色的头发,像致郁的深海底随波飘动着的海藻。箱子被密封圈封住后盖着盖子,所以房间内并没有涌动着很强烈的尸臭味和血腥味。
工藤心里慢慢有很多失望和懊悔一起上涌,他后悔没有及时地将这两个人救出来,也后悔当初出于同事的考虑没有及时地审问北条。要是早点问他就好了,说不定能让这对夫妻能逃过一劫,他们会继续在东京打工,他们的未来会很幸福。
他侧目注视着那个水箱,低垂着眼,将心情收拾好后,回过头去再看Edward时,目光里充满了鄙夷还有些许的冰冷。
Edward根本不能称作是医生,他只是一名狂热的人体爱好者。为了研究和实验不惜一切代价,并视生命为墙角边的石灰。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那么高的医学学位,出于医学最根本的人性的道义,Edward完完全全就是一名残忍的开膛手,就应该被抓进监狱里去单独收押、用一辈子来忏悔自己的罪行。这,也是扼杀这种人的傲气的最好方法。
工藤对Edward的抵触情绪被全面触发,他将Edward视为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而不是像怪盗那样兼合作关系的对手。
“你的组织代号?应该有的吧。我希望能在填写你的逮捕档案时能注明你的真实身份。”
Edward“哈哈哈”一笑,然后指着工藤道:“你还记得你用什么酒淋在了你那位‘同胞弟弟’的身上吗?”
工藤凭着记忆一回想,然后挑眉道:“嘉士伯?这就是你的代号吗?”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对着Edward说道:“我记下了。”
Edward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三十分,再过一个小时左后就要天亮了。
他举起手中的手术刀,打算尽快下手。
“放心,你的遭遇会和其他几位都不一样,你的皮肤下流动着人类基因巅峰的血液,我是舍不得将你切成那么大一块、分开处理。”Edward顿了顿,接着将刀锋对着工藤的颈动脉,轻轻地,像哼着催眠曲似的说道:“你的身体将APTX所具有的缺陷全部修正完毕,你的血液将会替代改良版的APTX,被制成药物运送至全国各地,完成组织的人类清洗计划。”
刀锋已经陷入皮肤的表层。
“Black Virus Organization——记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