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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说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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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老夫人很诧异的看着虞初蕊:“你不一直都是系在身上的吗?怎么会丢了?在哪里丢的?”
周昕见虞初蕊的神情,心知定有隐情;但她不愿意惊扰到老太太,当下对初蕊说:“定是你早上慌慌张张的忘记佩戴了,紫玉快去拿来给小姐戴上。”
虞初蕊闻言急忙说道:“紫玉可能不记得我放哪里了,我跟她一起去找吧!”说着就拖着自己的丫鬟飞也似得跑了。
老夫人看着虞初蕊健步如飞的身影,不由的摇了摇头,虞家是名门望族,祖上乃东越国的开国功臣,手握百万兵权,深受皇帝器重;但此后虞家人不在掌握兵权,改为涉足文职;曾出过两朝皇后,三位相国;若非十年前无端被牵扯到那场宫变之中,虞家的每一位女子都应该是东越国上行下效的名媛淑女。
“初回到京城,琐事成堆,今日好多事情都还未来得及打理,三日之后又有昭阳公主的生日宴。”老夫人爱怜的抚摸着虞初妍的长发“你处在京城,又在蝶影夫人身旁长大,在这般的宴会你定知如何自处;而初蕊则连正式的宴会都没有见过,明晚你可要多教些你妹妹。”
虞初妍低眉垂眼温顺的说好。
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虞家已开始重新振作,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何足为惧?我们虞家的女子容不得别有居心的亵渎!从此你只需好好待字闺中,外头的事有你爹和你娘替你们挡着撑着。”
原来外头的那些流言不只是初蕊,连老夫人都知道!虞初妍强忍住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昕你先下去换了朝服吧,我先带初妍去用早膳。一路奔波而来,一定早就饿了。”老夫人说“你爷爷和你父亲要晌午才能回,到时我们再一起用午膳。”
虞初妍告别周昕,搀着老夫人一起去她的房间用早膳,老夫人临走瞥了一眼地上碎了的茶杯。
周昕目送她们离开后,招来侍奉茶水的丫鬟,将会客厅里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听了,然后抬脚就走向虞初蕊的蔷薇院。虞初蕊正坐在书桌前撑起额头为玉佩的事劳神;见娘亲前来,立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娘,你怎么来了?”
“你问你姐姐的那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周昕走过来直径坐在初蕊方才坐的椅子上,板起面孔问虞初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虞初妍作出那等无耻之事,难道还瞒的住人?”虞初蕊扬起脖子振振有词。
周昕厉声道:“我只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虞初蕊瞅了周昕一眼,垂头低声道:“昨日里荣国府来人跟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那外公给你的玉佩呢?”
听闻玉佩二字初蕊眼神左右飘忽,惴惴不安道:“丢了。”
“贴身系着的玉佩是怎么会丢?我知你向来都是把玉佩放在枕头底下的!”周昕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撒谎的时候眼神都都不知道往哪里搁:“蕊儿你如今是越来越放肆了,还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周昕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虞初蕊被吓得扑通跪下,连忙全招“玉佩被我摔碎了,我才不要和虞初妍佩戴一样的玉佩。”
周昕气得胸膛起伏不停,指着虞初蕊想骂却又骂不出口,毕竟十来年都没有骂过她啊!
虞初蕊见母亲如此生气,连忙跪行到母亲面前撒娇哄到:“娘别气了,是蕊儿不对。”
周昕不吃这一套,追问道:“那摔坏了的玉佩呢?”
“我、我把它丢在花园的池子里了。”
周昕心头一怒,就对初蕊扬起了手掌,到底是从小都捧着在手心里疼的人,根本也下不去手“把珊瑚手珠还回来,跪一边去!云阶,去拿笔墨纸来,今日虞初蕊什么时候抄完弟子规就什么时候起来!”
云阶前去捧来笔墨,放在一张凳子上;虞初蕊便跪在那张凳子前,翘着嘴开始抄写《弟子规》。云阶见周昕一脸郁气的样子便上前去给她捏背:“夫人再生气这头上的白发又要多几根了。”
周昕回头看了看云阶那张开始出现皱纹的脸,感叹道:“人老了,青丝也留不住了。”
云阶道:“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老了,记得当年我们分开的时候大小姐才三岁,二小姐还在襁褓,时光一晃大小姐都快有我这般高了。”云阶是周昕当年的陪嫁丫鬟,当年虞府被抄家后所有丫鬟婆子小厮都被遣散了,但有一些忠心的仆人,不愿意让主子独自去那蛮荒之地受苦,便一路乞讨到岭南,找到被流放的旧主,继续效忠。云阶便是其中一人。
周昕闭上眼叹气:“今日初妍回来你也看见了,她从小寄人篱下也不知受了怎样的罪,表面上看着是性子沉静,少言寡语,只怕是心里有的是说不出的苦!”周昕向虞初蕊跪的地方瞧了一眼接着道:“哪像她,从小呆在父母身边;我跟君宏又向来不拘着她性子,你看她如今多么嚣张跋扈、是非不辨!”
“娘,我没有!”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虞初蕊忍不住出声道。
“没有?那我问你,你质问你姐姐的那些话,你就确定是事实?上回爷爷才教你的君子讷于言,你学到哪里去了!”平时初蕊淘气一点她并没多加管束,一来是因为她把两个孩子的爱都倾注到了初蕊一人身上;二来当时处于那蛮荒的地方并不适合一位淑女的生存——能够再回京城官复原职完全是意料之外。
虞初蕊本性不坏,但就爱冲动,她现在回想也觉得上午自己的做法欠妥;她咕哝道:“可是荣国府的来人就是这样说的啊!”
周昕斜睨着她“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你娘的坏话,你也全然相信毫不怀疑吗?”
“谁敢说娘的坏话,我定饶不了他!”虞初蕊毫不迟疑道。
周昕故意刺激她:“你要是这么有良心,昨日在外面偷听荣国府传话时,就不会一句维护你姐姐的话都不敢说了。”
“我没有不敢!我只是...”只是觉得荣国府说的话是真的。
周昕继续说道:“蕊儿你终究是太笨,你想想,换做你是你姐姐,亲人都不在身边你还有本事掀起大风大浪吗?荣国府上下两百多号人,难道都是纸糊的?若真是你姐姐溺死了小世子,那她定活不到现在;逼疯姨母,呵,蕊儿你可知你姨母是我周家姐妹中最足智多谋的,你姐姐小小年纪怎有如此本领;至于私通...”周昕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看见了一桩桩虞初妍受过的委屈,她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初妍今年才十三岁啊!
“你姐姐从小跟着你姨母长大,言行举止皆得你姨母的亲自教导,私通之事绝对纯属子虚乌有。”周昕循循善诱道“蕊儿,若换做你在别家寄养十年,回来便被亲妹妹如此对待,你作何想?”
“我...我...”虞初蕊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想象了下自己遭受到跟今早般同样的对待,心里就觉得难受的紧。
周昕朝她摆摆手“你好好抄书、反思罢!想明白了就去向你姐姐道歉。”周昕站起身看着初蕊的贴身丫鬟紫玉冷声“身为二小姐的大丫鬟,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却任由她放肆行事;罚一个月饷银,自己去王婆子那里领板子!”
“娘!”周昕刚转身准备走,便听到初蕊在身后唤自己;她转过身问道:“你还有何事?”
虞初蕊蹙着眉头,抿了抿嘴唇,把脸扭向另一边,拿后脑勺对着周昕:“娘,我不笨。”
周昕叹息道:“娘亲也不求你机智无双、聪明绝顶;娘亲只希望你们姐妹俩能亲密无间,互相照应扶持。只有傻子才不护着自己的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