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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部之十一 ...

  •   这样的画面风格确实有些不大对了。

      那小姑娘拖着南沅自顾自往前走,景岁便也只好跟在后面,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而后,那小姑娘驾轻就熟地领着二人走到主街之上的一家客栈前,扯着南沅的袖子就要往里走。

      南沅回眸,看了一眼景岁;景岁则往客栈的大堂之内扫过一眼,随机,下颚轻扬,示意应该没有问题,可以进入。南沅这才随着早就猴急的小姑娘走入大堂之内。

      此时正当是午时过后不久,客栈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零星分布在大堂内四处。

      柜台后头打瞌睡的小二一听见人的脚步声,立马就惊醒了过来,望见门口进来的三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抖了抖肩上的白巾,躬身驼背笑哈哈地道:“哟!三位,打尖还是住店哪?”

      大堂侯的厨房里传来阵阵热饭菜的香味,小姑娘吸一吸鼻子,两只眼睛冒绿光地就嚷嚷:“上菜上菜!好的东西上上来!要烤全羊!还要一坛子好酒!”

      店小二一听乐得直点头哼声:“诶诶诶!咱们这儿的好酒出了名的香,还有咱们这儿的菜,远近人家谁不知道味道好?您稍等您稍等,待会全给您上上来!”说着,一面高声往后厨喊道,“金丝八宝鸭、海参炖鱼翅、牛油炒大肠···”话没有说完,一只手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衣袖,打断了他的话。

      店小二回头一望,但见景岁一张脸皮笑肉不笑,又听见“噌”的一声,一道寒光从他另一只手心里泄出来,登时腿就打了颤。

      “客客客客官···”店小二抹了一把冷汗,“您您您···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景岁一脸笑眯眯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手一抬,扯住小姑娘的后衣领,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将她拎回来,随后不急不慢地说道:“一叠青菜一碗米饭一杯白水。”

      小姑娘一听嗷嗷地嚷:“我要吃肉!”

      南沅此刻和景岁相当默契,她稍稍退后一步,吧唧一下就将小姑娘的最捂得严严实实,再回头,冲着店小二一笑。

      店小二察觉来人并不是什么善主,本来想接着捞一笔的机会也没有了,只得压下心里的那些想法,硬是笑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小的知道了···一叠青菜,一碗米饭···一杯···白水。”说完,往后厨跑去了。

      “怎么就青菜白饭给我啊!我可是饿了好几天了!”小姑娘满腹的委屈,圆圆眼睛汪汪泪水。

      景岁将她后衣领放开,压低了声音,笑着扬手一直南沅,道:“青菜,她的。”又指一指自己,“白饭,吾的。”最后嘴角一弯,“说起来,还是白水最充饥,留给你吧。”说完,自顾自往一张空座上踱步而去。

      南沅助纣为虐:“姑娘不喝留给我也可。”说完,随着景岁而去。直流小姑娘一人在后头气得跳脚。

      不过最后,青菜米饭包括那一杯白水,还是全进了小姑娘的肚子里。

      景岁和南沅坐在她对面,望着她风卷残云般地将所有的食物卷入腹中。

      看起来,还真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啊···

      小姑娘端起盘子,将盘内最后一颗油水也添了个干净,随后,将盘子一放,整个人仰天舒适地长叹一声:“···啊,饱了···”然后,打了一个饱嗝,舔了舔嘴角,“要是有点肉就更妙。”

      景岁托着腮,笑眯眯地:“姑娘想吃大可自己付账。”顿了顿,慢悠悠地道,“现在吃饱了,那可以告诉吾,你为何尾随吾等了吧。”

      小姑娘摸着脑袋,挺不好意思地讪笑起来:“哎呀呀,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没什么难堪不难堪的,姑娘还请照实说。”南沅客客气气,“无论是谁被一个不相熟的人尾随这样久,心里都会有个疙瘩的。”

      “其实呢···”小姑娘拳头放在嘴边,煞有其事地咳了咳,“是这样的···”

      南沅凝神细听,景岁则随手顺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垂眸微笑着擦拭手里的刀。

      “其实了啦,我···我是第一次出来,迷路了。”小姑娘嘿嘿嘿笑着,“因为找了好几天没找到回主子家的路,但是问路人的话,说的地址我又弄不清楚,加上也不怎么相信他们,所以,这几天就一直都在流浪街头,睡的是屋檐下、盖的是···”

      “说重点。”景岁抹刀的手一顿,抬头,扫过来一个眼神。

      小姑娘咽了口唾沫:“当时我往你们旁边过,正听见这个姐姐···”她指了一指南沅,“听见她说要去谏议侯府,所以就想过来问问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谁知道···你们两个看见我就没影子了,我就只好跟在后面了···”她两手一摊,“就是这样咯。”

      一霎之间,南沅的心头荡漾过一阵惊雷,她陡然侧首望向景岁;却见景岁也正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南沅迟疑了一下:“你是说···你是谏议侯府上的侍女?”

      那小姑娘用力点点头:“是啊!”

      南沅听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话并不太可信,眉间微微一簇,正要发问的时候,却见那小姑娘已经奸笑着摆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她说道:“好啦!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肯定是不相信我的!反正只要把我带到谏议侯跟前就知道啦!若是我说谎的话,就让他那那把刀劈死我怎么样?”她扬手一指景岁怀里的刀,信誓旦旦。

      南沅将信将疑:“可你若是谏议侯府的婢女,怎么会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这也太难以让热理解了罢。

      小姑娘伸手去扯夹在牙齿缝里的菜叶丝,支支吾吾含糊不清道:“我从小就在里头长大,我们大人疼爱我,从来我让我出去。上回自己瞒着大人跑出来,结果就迷路了。”

      南沅眸子中的光影暗了暗。其实说起来,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不过,凡是总也要试一试才知道,如果她真是谏议侯府上的婢女,又跟谏议侯相熟,或许自己趁着这个机遇也能够正大光明地肩上谏议侯。

      想到这里,南沅笑了笑:“原是如此。”顿了顿,“我确实有意至谏议侯府上,可以带你去。”

      小姑娘听到这里,眼睛肿顿时流光溢彩起来:“是吗!?那真是不胜感激了!”

      景岁的刀擦拭完毕,他举起刀,迎着光亮看了一眼,随即,收刀回鞘。

      他向着南沅微微一笑:“适才吾说什么来着?‘馅饼’不是来了么?”

      南沅报之以一个点头示意。

      小姑娘看的一怔一怔的:“什么馅饼?肉馅饼吗?”

      景岁起身,一把刀拍在桌子上。

      “小二,结账。”

      与此同时,在汴京赶往曲林的官道之上,一列人马簇拥着两辆轩昂马车飞驰而来。队伍最前方的骑队之中,四面旗帜迎风飞扬,上面皆是铁钩银划的一个“徽”字。

      兵甲碰撞之声当中,骤然传来一声鹰隼的锐鸣,长空当中的一抹黑影飞速俯冲下来,一直往第二辆马车的窗口处飞去。

      便就在这个时候,那辆马车的风帘之中探出一直根骨如玉的大手。

      甫那手一伸出来,那只鹰隼便乖乖地停在了他的指尖之处,那只手熟练地摸到鹰隼脚踝处所系细绳的地方,随机,将那细绳一抽,在鹰隼飞利之前,飞快接住了那小小的一卷信纸。

      那只手缓缓收回风帘之后,半晌,一声男子清淡如云的笑声传出。

      而三日后,也是在谏议侯入城的前一天,景岁与南沅才得知谏议侯返回封地的消息。便决定第二日黄昏时分,赶在谏议侯到达府邸的时刻,便拦截住她。

      那天清晨,天色异常的好,仿佛也同曲林的全称百姓一般,听闻谏议侯回曲林的消息而雀跃不已。

      连着三天,几个人都是窝在小客栈里,哪也没去,小姑娘无聊至极,便日日拉着南沅在大堂里下棋,景岁没有那个闲心,从来都是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抹着那把刀的刀身,偶尔嘴角噙笑地望一眼南沅。

      这天早上,小姑娘同样拉着南沅对弈,景岁依旧观战。

      小丫头的棋艺确实不错,南沅这几日跟她对弈下来,几乎只有那么一两次占到她的便宜,还都是在哪小丫头没看清棋路或者打瞌睡的情况下险胜。

      安明帝生前酷爱棋艺,是以曾亲自着手教授南沅棋术之道,南沅倒也算的得了真传,一向在平辈当中难逢对手。而面前这个眼睛圆溜溜的小丫头,棋路诡异而且绝狠,打着冲天的哈欠和她下棋,落子确实凌厉异常,竟然好几次在棋路上将她逼得几乎要自断生路。

      南沅指尖捏着一颗白子,面前的棋盘上早已是黑白交混,一片烽烟战火熊熊。

      她沉吟一番,随后将手里的那颗白子丢回了棋盒当中:“算了,反正也输了。”

      小丫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往棋盘上扫了一眼,倒也看得出南沅已经无心再纠缠下去,只懒懒散散没睡醒一般道:“始乱终弃可不好哦。”不过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离了席,一个人慢悠悠往着楼上的客房去了。

      南沅往着眼前的棋盘,抬袖一挥,便将那战局作罢。

      景岁的刀擦拭完毕,才抬眸往着南沅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

      南沅沉吟:“这个姑娘的棋路,还真是耐人寻味得很。”

      “与其想着人家的棋路,阿沅还是想想今日黄昏去见谏议侯的事情吧。”景岁起身,将刀配至腰间,修长的身形一立,亦往搂上走去。

      南沅默默将棋盒收好,转头,望向门外将出未出的云中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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