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百鬼丸·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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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丸
小女孩来得实在很巧，但是身上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有些鬼确实会威逼利诱人类来为他们做事，宇髄天元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这孩子太过年幼，既然不是能隐藏年龄的食人鬼，没有道理演技如此精湛。
宇髄看不出多罗罗身上到底何处违和，自然地忽略了这孩子天生早熟的可能性——和平时代的人很少能想象多罗罗自幼经历了多少，才能活到现在。
京极屋并不远，多罗罗也小跑着跟上宇髄的脚步，好像很着急想找到她的哥哥。
两人踏入京极屋，实际上，原本要见到花魁应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京极屋的妈妈桑看起来非常不对劲：不，并非看起来像是鬼的不对劲。
她眼中深藏着已经近乎麻木了的恐惧，只有在见到宇髄天元腰间若隐若现的日轮刀时，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动摇。
“这位先生，”三津，京极屋的掌事人说道，“蕨姬已经接见了一位客人，今夜是不会见你的。”
宇髄天元当即解释了他是来送还那位客人的孩子的，并非真的想要求见花魁。在解释着的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整栋建筑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鬼的气息，但是与其他地方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光要以此来判断蕨姬是不是食人鬼是不足够的，还是需要当面交锋才有定论，况且也三津不可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放他进去见到蕨姬。她对蕨姬十分恐惧，虽然无法忍受对方越来越出格而不加掩饰的残忍行径，也不会此时犯错。
但多罗罗忽然松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三津身前，笑嘻嘻地说：
“蕨姬姐姐是不是和一个黑头发红眼睛的大哥哥在一块儿呀？”
她背对着宇髄天元，后者看不到她眼中已经褪去童稚的色彩。实际上多罗罗只是放下了那天真可爱的伪装，但是战乱时代的孩子那种历尽人世苦厄的神态对于和平时代的人来说，只能被归类为不可理解的怪异。
三津对这种怪异并非没有了解：蕨姬身上的异状、那些失踪的姑娘、屋里淡淡的血腥味，她早就已经意识到蕨姬是某种怪物。
而她也根本不敢阻拦这可能与蕨姬是同类的小孩子，当下装作信了他们的话，慌慌张张地将两人带到了蕨姬的房门口。
宇髄天元握紧腰间刀柄，猛然拉开纸门。
霎时，铺天盖地的缎带向二人袭来，宇髄骤然出刀，利刃触到缎带的同时，将身前突袭的丝带全部斩断。这些布料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被斩断的撕裂口竟然流下血水，被天元甩出苦无、全部钉在墙上。
缎带一击不成，就迅速撤了回去。
宇髄天元紧紧跟着血气，竟然直接从窗子一跃而下，这是京极屋后面的一处空地，并没有普通人妨碍他的攻击。
“音之呼吸，一之型——！”
宇髄天元的双刀构造与普通日轮刀不同，能引发威力非同寻常的爆炸，当下地面陷落，他竟硬生生打碎地面、发现了其下隐藏的地穴。
宇髄正警惕地翻身下落，却见身边落下一道蓝色的影子，他下意识伸手一提，竟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她居然跟他一起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现下再将她扔回去显然不现实，宇髄天元只能调整呼吸，安然拎着一只小豆丁落到坚实的地面上。
这个地穴中充斥着血的味道，泥土似乎都因为浸染了过多的血色变为暗红。整个花街中充盈着的、普通人完全无法察觉的血腥味恐怕就来源于此处。
上弦的巢穴。
宇髄天元抬起眼，一名青年就站在他前面不远处，身边是被斩断的缎带，还倒着三个虚弱但还有气息的女子。宇髄当下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是他失踪了的三位妻子，竟然都被上弦带到了这里。
幸而看起来都没有生命危险，那在这里打倒上弦，就成了不可规避的责任！他察觉到背后还有鬼的气息，回头查探。那是个美艳的白发恶鬼，正以打量食物目光看着他。
黑发红眼的青年配着纯黑刀鞘的太刀，站在阴暗的地穴正中间，身前是刚落下的宇髄天元，更远处是蕨姬——也就是使用飘带的鬼。她已经完全褪去伪装，褪去保守的和服，身上露出鬼相。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上弦之六。
“大哥！”多罗罗快步向百鬼丸跑去，脚尖不小心勾到地面上的飘带，那带子看起来轻薄，实际上却十分沉重。
眼看多罗罗就要摔倒在地上，百鬼丸动了。
黑发红眸的少年踏出几步、轻飘飘地揽起几乎就要砸到充满血腥气味的地面上的女孩子，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他身上鬼的味道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宇髄天元握紧日轮刀，推了推钻石护额。宇髄看见自己的妻子们好像从某种晕眩状态中醒来，开始挣扎着起身。
“不必担心，我要华丽地救下你们，且制定好了战斗计划，”行事风格与常规认知中的‘忍者’全然不同的音柱笑道。
面对一名上弦之鬼，和实力看起来不输于上弦的青年鬼，实际上宇髄天元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但是只要拖住这两只鬼，让妻子们能逃出生天，也算不亏。
‘我已华丽且精确地为生命的重要性排序，首先是你们三个，然后是普通人，最后才是我。’
宇髄天元从来都不觉得这句话是玩笑，而哪怕是生死关头，他也绝对会将自己守护的承诺贯彻到底。
百鬼丸抽出了刀，漆黑的日轮刀在他手中也未变色。宇髄天元记得这把刀，那是名为灶门炭治郎、带着鬼之少女的队士的。难道短短数天，那少年就已经死在了鬼的獠牙之下？
他来不及惊讶。
利刃破空，其速度比刚才扶起多罗罗还要更快，日轮钢的材质几乎能吸收周围一切光源，在阴暗的地穴内划出一道黑色的细线，仿佛将此间的光线都扭曲吸收。
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力量！
宇髄甚至来不及分辨刀光袭来的方向，只能迅速举起刀，试图护住自己的要害——
刀风从他耳边一掠而过，细线由冰冷的黑完全转为炽热的红，日之呼吸的一刀挥毕，百鬼丸向前又冲出几步才堪堪站定、收刀入鞘。
多罗罗说，首先要引一位很强的斩鬼人过来，再通过斩杀恶鬼的行动获得对方的信任。紧接着才能继续交流。而且斩杀的速度要快，这样鬼就会来不及说出自己鬼王的身份。
百鬼丸虽然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多罗罗在与人交涉这件事上鲜少出错，总之就先按照多罗罗的指示去做就好。
但是他略微皱眉。被他一刀斩断的魂灵并没有开始消散，而是诡异地一分为二，这两个魂灵极其相似，与他之前‘见’过的兄弟姐妹差不多。
计划实施得并不顺利，好像不是所有鬼被斩杀就会消逝，百鬼丸沉默地困惑着。
上弦之六·堕姬惊愕地瞪大眼睛，她甚至来不反应，灼烧的红刃就割下了她的头颅，刀刃的速度之快，甚至没有将她的头高高扬起，看起来就像一道红线横亘于白皙的脖颈之上。
“哥哥……”她颤抖着、伸手扶住自己的脑袋，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却又不敢真的像内心所想要的那样大哭大闹。事实上，她连指责那出刀的青年一句都不敢，而从她断裂的脖颈出分裂出的妓夫太郎同样完全不敢出言不逊。
“大人。”他们跪伏在地，完全忽视了灭鬼人的威胁，这是来源于身体最本能的恐惧和臣服。
宇髄天元猛然抬起头，那黑发红眼的青年正回过头来，与他目光相撞——那位大人，唯一能被鬼这样称呼的、难道这就是鬼舞辻无惨？
百鬼丸身体轻轻向前一摆，宇髄天元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将三位妻子护在身后。
但他还没来得及挥出第一击，就见鬼王不断呛咳起来，在断续的咳嗽声中，嘴里涌出看起来混杂了内脏碎片的血迹。
我警告你，这是碰瓷。
“大哥，你没事吧……”多罗罗担心地跑上去，“这个呼吸法不好，我们下次换一个吧，帮我的这位大哥哥用的是音之呼吸，会不会更适合你呀？”
宇髄天元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身着蓝色小洋裙女孩子哒哒哒跑到鬼王身边，十分熟练地拿出手帕帮对方擦去嘴边的血迹。
她刚才是不是用那种理所当然地、‘鬼怎么会学不会呼吸法’、‘这个呼吸法不好咱就把它油炸了’的语气，说出了什么
惊世骇俗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百鬼丸·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