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若堇尘

38、不愿

　　次日，莫相思去养居殿看望楚修楠。
　　经过一日的休养，楚修楠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已经可以靠坐在床上，听内监念奏章来处理政务。
　　见莫相思进来，他很自然地挥手让内监下去。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楚修楠笑着问。
　　莫相思没有答话。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着实算不得早了。以前她给他当暗卫的时候，常常都是彻夜不眠的。
　　“多谢陛下昨日出手相救。”莫相思诚恳地再次感激，倒是比昨日多了几分真心。
　　若非是他处处相护，她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若非他情急之下本能出手，她又怎么可能确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而寻到破绽？
　　她自然该好好谢谢他的。
　　只是仇人的弱点竟然就是她自己，这一认知让莫相思觉得极为好笑。
　　楚修楠面对她这情真意切的感激，只勾了勾唇，似乎是个苦笑。
　　“只有半个半了吧？”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莫相思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点头应了是。
　　距离冷月少宫主所言之日，只有半个月了。
　　距离他与隐楼约定的期限，只剩半个月。
　　距离她的离开之日，也只有半个月了。
　　楚修楠看着她，目光中的柔情再不遮掩。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
　　室内顿时沉默。
　　安静到莫相思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楚修楠又问：“假如有来生，我不曾负你，你可还愿意嫁给我？”
　　“陛下既然这么问了，那我也问陛下一句话如何？”莫相思认真地看着他。
　　楚修楠示意她问。
　　“皇位与我，哪个更重要？或者对于陛下来说，这世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你。”
　　莫相思笑了，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不愿。”
　　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她的回答，楚修楠还是沉默了。
　　“陛下可还有什么疑问？”莫相思微微低头，做出仔细认真的聆听状。
　　楚修楠只觉得口舌发干，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青幽便告退了。”莫相思略一躬身。
　　“相思！”眼看着莫相思就要走出去，楚修楠忙喊住她。
　　莫相思驻足。
　　过了很久才听到楚修楠放低的声音：“如果，我愿意放弃这皇位，你可愿意让我追随着你？你……可愿意给我从头开始的机会？”
　　莫相思一怔，下意识笑道：“陛下怎么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当年您为了这位子灭情绝义，六亲不认，怎能为了您嗤之以鼻的区区情爱放弃？您这皇位的价值，比起我莫家满门来可是值钱得多，青幽无才无德，不值得您为我舍弃这么多？”
　　楚修楠没有办法回答。
　　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当年他狠心杀了莫家满门，为的不是皇位，为的是他的命，是祖宗的基业。
　　现在，他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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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快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