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江户时代》烙阳

58、第五十八训 「太温柔的人都容易受伤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银时。”

　　“那个问题，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脚下的未来，会延伸到哪里。”

　　“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一定不要一个人扛。即使是再大的伤痛，也会有人愿意与你一同分担。而那些人里，始终会有我。”

　　“你现在，能够相信我了吗？”

　　少年白夜叉动容地俯下身，用坚定的一个吻作为无声的答案。

　　他看到面前的人瞬间睁大的松绿色眼眸还隐隐泛着未消退的雾气，随之而来的是难言的窘迫和眼底一片柔软的光。他嘴角上挑出得意的弧度，闭上眼，在心里快乐地哼着草莓牛奶主题曲，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延续到时光的尽头。

　　……！

　　深夜。江户歌舞伎町万事屋。

　　坂田银时猛地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呼吸起伏。方才的梦境并没有因为醒来而逐渐模糊消逝，反而每一个细节，每一帧画面，每一缕声音，都如此清晰，甚至给他一种他只是刚刚离开恋人温热的嘴唇的错觉。他知道，这是过去的记忆对他变相的归还。

　　去他的，谁想要这种，有本事让他直接亲啊。

　　他默然起身，尚不清醒地在黑暗中踉踉跄跄，脚步拖在地上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壁橱里传来神乐缓和平静的呼吸，定春安静地在正厅角落里缩成一团。不远处歌舞伎町的声色犬马并没有蔓延到这片安静的街区。坂田银时从冰箱里取出一盒草莓牛奶，撕开封口，单手支撑斜倚在陈旧的办公桌上，眯眼望向窗外淡黄的月光。

　　世界即将迎来他们颠倒未来后的第二天。

　　就在他们回归原本时间线的那个下午，杉千鹤再次对上他的目光，脸颊还有一分尚未消去的晕红。坂田银时在神乐与新八同情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洗礼下，准备迎接来自恋人的怒火。毕竟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用木刀指着对方否定她的存在更过分的事了……大概？

　　出乎意料地，杉千鹤只是笑容比往常淡化些许，但也足够让他提心吊胆。她用再平稳不过的语调说道：“银时。等你想好了，就来私塾找我吧。”

　　想好了？想什么？在跪榴莲还是跪搓衣板中间上做一个艰难的取舍吗？

　　坂田银时感觉他二十多年经历的风雨此刻在千鹤给出的棘手难题面前，算是白经历了。他小口小口地咽下草莓牛奶，糖分在四肢周转的感觉安慰了他内心的不安和纠结。显然，千鹤在乎的地方和他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坂田银时感觉自己把这头天然卷抓成星海坊主那样的秃头也想不清楚他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踩到了她的禁区。

　　曦光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地平线。

　　这副样子下去蹭酒，十有八九又会被老太婆嘲笑吧。

　　今夜彻夜未眠的不止一人。

　　清晨克里斯特敲开义卿私塾的大门，看到开门的好友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千鹤，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杉千鹤因为睡眠不足眼底一片乌青，连维持笑容都称得上勉强。她和克里斯特来到会客室坐下，刚刚保养好的打刀放在刀架上，三味线则随意的放在榻榻米上，显然被主人拨弄了很久。克里斯特自顾自地倒上一杯清茶，满足地嗅到整间和室里充盈着淡淡的茶香。她想起自己以前每次心情不好时都会跑到千鹤这里喝茶，仿佛只是一杯茶就足够让她的心安宁下来。

　　“所以，你是在为不知道怎么惩罚万事屋那位感到苦恼吗？”她饶有兴趣地率先开始了这个话题。

　　“我在想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千鹤感觉自己即使再坐上一夜，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处理这件事的理想方法。“我没有打算责怪他，更没有想过‘惩罚’他。”

　　“哎？”即便是对好友知根知底的克里斯特，听到这里未免惊讶地身体前倾，“为什么？”

　　“因为他是坂田银时，所以不忍心。”杉千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即使那时他那样做让我的确很难过甚至称得上是愤怒，但事后想想这也的确是他才能干的出来的傻事。”

　　尽管克里斯特是杉千鹤最信任不过的好友，涉及到坂田银时的有些东西仍然没办法坦然地向她一吐为快。因为是对方心里最隐蔽的伤口，有些话一旦出口就意味着血淋淋的伤疤会再次撕开，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她斟酌片刻，委婉地向好友传达出自己的意愿：“你知道……他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自顾自地揽过来，什么事情都会将其他人考虑一遍最后才轮到自己。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再添到他本就沉重的行囊上。”

　　“但自从那天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会让自己变得足够让他相信，最后能够分担他沉重执拗的背负。所以五年后的我大概也是体谅到这份心意，才会拜托小玉将我送到十年前的攘夷战场，让我彻底在腥风血雨中打一个滚。”

　　“但我没想到他会因为我的改变而怀疑我，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弱小地瑟瑟发抖躲在他拼死撑住的保护伞之下。这才是我真正生气的地方，感觉我受的伤流的血都被推到一边没人理会。即使现在新八和神乐逐渐成长，偶尔承担他的托付，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自我独断地做出一些自以为最好的决定。”

　　“笨蛋一样。”

　　“本来我想在他没意识到这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但这样以来似乎在否定他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他肯定会不适应，或者……无法接受。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赌一把。”

　　杉千鹤说的喉咙有些发干，她对上好友灼灼的目光，低下头去抿上一口清茶。

　　良久，克里斯特转头看向屋檐外的天空。盛夏将近，天空蓝得清浅柔软，偶尔会有清风吹来，掀起衣角。克里斯特带着笑意叹了口气：

　　“真是傻瓜。两个都一样。”

　　※

　　“我说你们两个……赖在银桑我这里干什么。天气这么好小孩子就应该出去玩啊。”坂田银时翻过一页JUMP，阳光出乎意料的柔和，让他倦怠地伸了伸胳膊。

　　“陪伴失恋的发霉大叔阿鲁。”神乐咬了一口醋昆布，双手枕在头后横躺在沙发上，看志村新八系着围裙戴着纸帽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晃得她眼晕。

　　“谁是失恋的大叔啊我说！”坂田银时“啪”的一声将书拍在桌面上，提高声音反驳，“银桑我既没有失恋也不是大叔！我还是个阳光向上的五好青年阿喂！”

　　志村新八停下手里的鸡毛掸子，默默瞟了一眼迄今为止拖欠了三个月房租，从没有付过员工工资，此时挂着黑眼圈神情哀怨的人，感觉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吐槽一大串，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算了银桑，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就不说话了。”

　　“所——以——啊——都说了！银桑我没有失恋！”

　　“真是可怜啊，明明看到千鹤姐被小银亲的时候脸都白成一张A4纸了阿鲁。”神乐将醋昆布一口吞下，笑得没心没肺。

　　志村新八没等坂田银时再次反驳，随意接口道：“所以银桑你打算怎么办？等千鹤姐消消气再去道歉吗？”

　　坂田银时没有答话，含混地咕哝一句只有自己知道的话，苦手地抓抓凌乱的卷发，“噌”一下站起来走向玄关，踩上皮靴拉开木门，径直走下楼梯。

　　志村新八停下手里的打扫，将头上的帽子扶正，疑惑的问：“小神乐……你说，千鹤姐真的会因为银桑对她做的事生这么大气吗？”

　　神乐眨眨海蓝色的眼眸，跳到转椅上飞快地转了几圈——上面还残存着银时的余温。她将桌上银塔曼封面的JUMP翻得哗啦啦响，过了很久，直到志村新八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才飘出一句话：“只有银酱才知道吧。反正我觉得千鹤姐绝对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阿鲁。”

　　新八将垃圾分类收好，笑了笑：“感觉小神乐变得越来越可靠了呢。”

　　“那当然，我可是千年一遇的歌舞伎町女王阿鲁！”

　　“喂！那种敏感的定语不要随便说出来啊！上次已经踩过雷了！你想作者像那个猩猩漫画家一样被威胁吗？”

　　而就在与万事屋一层地板之隔的楼下，登势吐出一口烟，好笑地给面前的人盛上一杯酒：“我说你们两个，以为我这里是情感疏导所吗，每次有问题都跑到我这里来。我可不负责像《情感五十分》里面的主持人一样调解关系啊。”

　　“啰嗦哎，老太婆。”坂田银时一口饮下，惊讶地发现这不是自己平常喝的鬼嫁，抬头问道，“喂喂这是哪门子的酒啊？一点味道都没有。连你也开始学黑心商家招摇撞骗了吗？”

　　“这是那孩子最喜欢喝的，梅子酒。”登势难得没有一巴掌拍上他欠扁的卷毛，朝烟灰缸里抖抖烟灰，又给他续上一杯，“你差不多也能体会到那孩子的心情了吧。自从你们两个在一起，她可是一直在拼命朝你奔跑啊。即使压力再大，即使会跌破膝盖，她都没抱怨过一句，抹掉眼泪和汗水就会爬起来继续。”

　　“嘛，有些东西，还是只有你们两个人才清楚吧。”

　　坂田银时低头望向清凉透彻的酒液反射的自己涣散的目光，没了万事屋老板懒洋洋的怠倦，此时没什么表情的他眉目间隐约英气，看上去倒更靠近年轻的白夜叉一些。杉千鹤与魇魅之间的谈话反反复复地在他耳边回响，直到最后他扶住额头，低哑地笑出了声。

　　“真是没救啊，那个家伙。太温柔的人可是很容易受欺负的。”

　　“尤其被我这样的人缠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欺负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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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篇文章的初心，我只是想有这样一个姑娘。
她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能够治愈坂田银时心中某些腐烂的伤口。
仅此而已。
而我心中的银时，其实也是个温柔到底的人。
虽然之前的那场冲突似乎显得他很……hmmm……
那都是时臣【划掉】我的错。
所以我还是下不了狠心让两人激烈争吵，一哭二闹三上吊【不】
不过在千鹤姑娘同银时好好把问题讲清楚之前
卷毛还是会被相思虐的【笑】
*************以上是作者难得正经的废话*********************
高三党迎来开学了【躺平】
所以以后就是妥妥的周半更了【吐血】
请大家奔走相告
没事可以多和我这个废人聊聊天
谢谢你们啦~~~
抱住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