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十四章
开学第二天下午，我坐在安静的寝室里，窗帘随着风轻柔地晃动，蓝色的布景刺绣着锋利睿智的雄鹰。
马蒂莎去图书馆写作业去了，或者说，拉文克劳的小鹰们几乎都在那里。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地走到我床铺旁边，蹲下，慢条斯理的掏东西。
一束发带。是隔壁寝室名叫席思雅的姑娘给我的生日礼物，她有着漂亮如紫罗兰般颜色的眼睛。
一把华丽的羽毛笔。是个傲慢的男孩送的，上面还纹着细致的银蛇，啧啧。
一大包糖果和各种比比多味豆，是法蒂尔搬来寝室前送给我解馋的。如今我差不多快吃光了，只剩下有些泛旧的包装袋。
一摞关于魔法阵及古代魔纹的书籍，貌似还包含炼金术，居然是格兰芬多的一个女孩送给我的，有几次我和她一起在草药学课是搭档，我帮了她不少忙，于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的，送了我一堆书....
还有些胸针，手镯，精美的首饰，是爱美的多萝西送给我做圣诞礼物，我拆开看了看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拉文德送了我一个小玩偶，是中国烛龙模样的，丑兮兮。
哦，还有这个。我拿起落在地上略显脏乎乎的手链，上面镶着细碎的绿宝石，我用手抹了抹，在光线的照射下还有流光一闪而过。是温斯顿送给我的，实话说，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至于摆在旁边包装最用心的礼盒，上面的丝带绑的很丑，一看就知道主人的手法是多么笨拙。我慢慢拆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围脖，蓝白色的，图案很平常，摸起来很软乎。我拿起，展开时发现隐在里层红色的针线织成的狮子图案。
奥利弗送的。
可现在九月份，秋高气爽的，不需要带围脖。
我放回去，剩下的礼物零零碎碎的，我也不想去掏了。就在我把最后一个盒子放到最里面时，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我愣了愣，张开五指，小心地摸索住，把它拿出来。
是那个所谓的预言球。
与我想的不同，里面不是混沌缥缈的云雾，而是透明如水晶的液体，倒着我的影子，清清楚楚。
*********
昨天晚上的分院仪式，我作为二年级的学生，坐在长椅上看着比我稍稍矮一些的萝卜头们懵懵懂懂进来。他们大部分都在好奇地张望打量，脸蛋因为拼命压抑自己兴奋而紧张的情绪而微微泛红。
也有几个显出了早熟的特征，或平静，或淡然。
带着尖顶帽子的女巫——好吧我先知道了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严肃地宣读每个孩子的名字，等候分院帽的结果。我拄着下巴，看那些跳着步子跑进格兰芬多长桌活跃的小狮子们还有总是冷静骄傲的小蛇们。
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倒是有点多。相比较而言，赫奇帕奇的没有我们这届多。
而拉文克劳，进来的大多是姑娘。我敢打赌，当那些漂亮美丽的姑娘走过来时，我旁边的男生们眼睛都亮了。
“你瞧博安尼的眼睛，都快盯住霓尔虹不放了。”马蒂莎戳戳我，冲我撇撇嘴。
我看了眼男生时不时往女孩身上瞟的模样，尤其当他温文尔雅地与身旁的人小声谈论一些学术上的东西引来女孩好奇的目光时。
“霓尔虹真的很漂亮，不止博安尼。”我点点头，“不过在我看来，比起傲慢的多萝西，还是差一点。”
“傲慢的多萝西？”马蒂莎古怪地往身后看了眼，“好吧我得承认她的确不错，但是霓尔虹或许更加有魅力。”
“才十一岁而已，”我摇摇头，“不过就算再大些，恐怕霓尔虹也不会超过多萝西——特别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
霓尔虹很像珍安娜，但比珍安娜缺了天真。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背后装的是什么我看不透也懒得看，反正被分到拉文克劳，自然有她进来的理由。存在即合理么，我真是越来越往宿命论方向发展了。
级长还是拉文德，他说的训话千篇一律，我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昏昏欲睡，眼神没有焦距。恍惚中我似乎有听到谁在尖叫，我看到有血沿着冰冷的地面滑过落到下面的地窖，看到模糊的人影缩在角落里颤颤发抖，黑暗中蓝色的光一闪而过，有谁砰然倒地，伟岸的身躯撞击木板声在凝固的眼睛中回荡....
“还有谁有问题吗？”
在马蒂莎轻轻推搡中，我睁开眼，不远处，拉文德面容温和地对新生说。
“怎么了？”我揉揉眼，声线低哑。
马蒂莎摇摇头，“你刚才睡着了。级长差不多把话说完，一会儿咱们该回寝室了。”
我“嗯”了一声，垂下眼睛，意识逐渐清明，大脑开始运转。新生们四散开来，有的回到寝室，有的聚在一起交流，有的围在高年级学长学姐身旁问些什么。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或真情或——
“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我整整领子，准备起身，临走前听到马蒂莎怅然地叹息。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救世主，说真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如果再这么无聊的生活下去的话。”
*********
当你开始厌烦，开始怀疑你追求的到底有何意义时，不得不说，我要衷心地恭喜你，马上——是的，马上，答案就在眼前了。
但通常，在你马上就要靠近的时候会发觉只不过一步之遥，我不会像预言师那样说着兜圈子的话，也不会像明理的智慧者总是意会而不言传，我告诉你，到那时，所有你感觉到的一切均是虚幻。那不是一步之遥，而是千尺般的距离。
你会发现你又踏入一个绝境，你会不屑，嗤笑，冷漠，愤恨，痛苦，无力，绝望，恨恶……
不要紧的，我亲爱的孩子。
因为到那时，你就找到它了。
*********
摩擦的衣摆，细碎的低语，我模模糊糊睁开眼，午后的日光淋在我头上。
旁边的小树林里，有情侣在故作无人地亲昵。
“哦亲爱的，就在昨天早晨，走廊上，我看到金发姑娘司穆希在悄悄抹眼泪呢。”
“提她做什么，真扫兴。”男生抚摸着心上人的衣领，眼睫低垂，“我的好姑娘……”
“够了，要再这样，我可吃不消。”少女撇撇嘴，可爱地吐了吐舌，“你到底那天和她说什么了，要知道，她那么古怪轻易可不会喜欢谁的。”
“是她主动找我，问我认不认识叫西菲尔的人，开玩笑，虽说我热爱交际但真的不知道学校里有这个人。随后又问了我一堆奇怪的问题，什么质量守恒魔法运行的基础……拜托，我是好学，可不代表我爱钻研。”
男生皱着眉头，边说边慢条斯理地把凌乱的袖口整理好，上面有颗绿色的宝石做点缀。
“我才不信，仅仅是那样，她怎么会委屈地哭呢？”
“因为她有病呗。”男生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谁知道呢，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西菲尔，什么鬼鬼祟祟，什么跟踪，都是什么东西？不是有病是什么？也亏邓布利多让这样的学生进学校，要是我，哼。”
“行了行了，总不至于你后来把她说哭了吧？”
“当然，那天我正好心烦，便稀里糊涂地说了她一通，无非就是有虚妄症的人不去圣芒戈偏在这里浪费资源，我宁愿让恶心人的麻瓜来到这里。”
“可怜的司穆希。”少女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温柔地吻了吻男生脸颊一侧，跳着步子走开了。
下节课是魔药学，她可不敢旷蛇王的课。
我透过树叶的缝隙，影子笼罩着一切，望向那边默默站立的男生。
亚麻的头发，瘦削的身材，个子高挑，还有说话时带着浓浓无趣的口吻，即便调情亦是如此。
卢卡斯-艾克芬。
斯莱特林学院的异类，包括他交友的那个女生，拉文克劳著名的浪荡花。芬娜-贝尔。
学校是管不了学生的个人生活作风，就算是院长曾多次委婉地提醒过芬娜要注意些，还被她毫不留情地反驳——“我并没有侵害任何人的利益，给任何人添麻烦，做出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情，我只是喜欢高调满足虚荣心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
无非在她悠然地与男生们调笑时，其他女生都会有点咬牙切齿。
而“浪荡花”的称呼，也是从此被默契的叫出来。
“看够了吗？躲在暗处的小东西？”
卢卡斯慢慢转身，目光冰冷地盯住我爬上的这棵树，深绿色的眼睛好像泥潭。
当然没有。
我耸耸肩。
他嗤笑一声，似乎有些愤怒地吼出：“——神锋无影！”
我很惊讶，对于二年级学生掌握这样的咒语，然后是无奈，对于他这种对于未知事物一贯的狠厉，最后是释然，想想他的家庭，浸[淫]在纯正黑魔法中的腐朽物种，品性大概还不如草原上的猎豹好说话。
可惜他施的咒语并没有想象中灵验。
在越来越困惑和恼怒中，我觉得他快要把三大不可饶恕咒施放出来，只为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偷听的未知物种。
他看不到我，他能看到的，光线投在他眼底的，只有发出沙沙声响的树叶还有暗自摇摆的枝杈，那些叶脉在光线的照射下异常清透。
“Crleavmri”
我终于掌握如何使用的最基础方法了。
他又接连吼出了好几个咒语，但除了零散被打落的树枝，什么也没有。
他知道我在哪里，却不知道我是谁。
如同丢失了双眼，走在夜路上的瞎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