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与君相知》立水小仙

25、声名鹊起

　　沈秋葵将武玉栖一路领回了自己的房里，兴奋地说着：“刚才看那二人脱衣服时，我突然想到这个，就回来找出来了。这是今年过年时梅姐新给我做的，我就记得还剩下一件，咱俩身形差不多，这件送你。来，赶快换上。”
　　说着，递给了武玉栖一件做工十分考究的贴身里衣，专门为了保护还没长开的小姑娘穿男装时用，一看就是十分花心思设计改良过的。
　　“你看你现在穿的这是啥？真是不知道你那个三姐怎么当的，是不是女人啊？”一边帮武玉栖拿换下来的衣服，沈秋葵一边抱怨着。

　　将衣服换好后，沈秋葵左右前后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着头，“不错不错，我果然有带孩子的潜质，不对，是带小弟。你说我整日这又当爹又当娘的，容易么？”
　　武玉栖傻笑着朝她唤了一声：“谢谢秋葵小娘~”
　　因为这一声，害得沈秋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之后二人一同下了楼，就看到元香玉坐在那里饮茶。

　　看出她就是之前被绑架受伤的姑娘，沈秋葵也没客气，坐下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呦，你腿好了？”
　　元香玉不说话，也不看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谁是我救命恩人？我的命明明就是武......玉栖公子救的。”说着，元香玉又有些面色泛红地朝武玉栖望去。
　　“那个......香香，其实那日你后来一直昏睡，我也受了伤，我们最后真的是被葵老大救的，回京后，她专门派人送你去了医馆，还通知了官府寻找你的家人呢。”

　　听了这话，元香玉有些囧，回忆起那日她醒来后，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房中，惊讶万分。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是一位公子找人将她送去医馆，又通知京兆尹后父亲才去将自己接了回来。她一心只记得武玉栖，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公子”竟然是这叶秋葵女扮男装而已。
　　她一时拉不下面子，只好强自找理由：“不管怎么说，要是没有玉栖你先将我带出那些贼人之手，她想救也救不到。”说完，竟一把将沈秋葵向自己这边扯了扯，小声地说了句：“坐这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嫌丢人。”

　　沈秋葵一听，便知道此人定是知道自己是女子，顿时觉得这位大小姐花痴的有些严重了。
　　’哎，也情有可原，情窦初开的少女啊～不过看这样子，她定然还不知道十七也是女子。’

　　“对了，香香，你爹爹不是不让你来这里的么？”
　　“知道你就是那位’五先生’后，我便和父亲说我想来向你学画。他也就不十分阻拦了，还派了人保护我。只是，他依然觉得’东篱觅雨'有些过于人杂，还是要我尽量在内城活动，或是在东宫最好。”说着，元香玉就想去拽武玉栖，“所以，我们一起去太子府吧，太子殿下那么赏识你，定是不会拒绝的。”
　　“咳咳，男女授受不亲啊～”沈秋葵坏笑着吆喝了一嗓子，元香玉伸在半空的手立马一顿，随即收了回去。

　　武玉栖没有听出刚刚话中的调侃意味，也没有太在意沈秋葵说的话，想了想对她说道：“那葵老大，我今日就先回去了。”
　　“随你。”
　　元香玉暗自高兴：’看来在玉栖心里，自己还是比这个叶秋葵更重要些。’对着沈秋葵十分得意地见礼告辞后，跟着武玉栖一起离开了。

　　沈秋葵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句，“这个十七，傻归傻，还挺招桃花，以后有你头疼的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元香玉便与武玉栖约好，每隔一日待她完成“东篱觅雨”的委托后，便来东宫向她学画。
　　而武玉栖，初为人师也一点不拘束，没有私塾学堂中教书先生的严肃刻板，整日带着元香玉在东宫内人少的地方看天、望地、赏花、观树，观察偶尔经过的府中内侍，从衣着打扮到动作表情，不放过一处。
　　元香玉本就有着绘画功底，加上武玉栖如此生动活泼的教授方法，绘画技术果然突飞猛进。就连元仁甫每次看到她带回去的作品时，无不点头称赞，对这“五先生”更是赞誉有加。

　　而她二人的关系，也随着长时间的相处，变得越发亲密熟悉起来。对武玉栖来说，元香玉算是她有生以来结识的第一位女性朋友，自然何事都上心的紧；但对于元香玉来说，却已经不仅仅只把武玉栖当做朋友了。

　　虽然，在众人眼中，他们一男一女经常同进同出，但却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身后永远有着兮儿和连翘的陪同，加上时不时蓝莲也参与其中，倒是并没有从东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反而因为当朝太傅近日总是把“五先生”挂在嘴边，让武玉栖的名声瞬间在文武百官中也名声大噪。

　　本来，对于武玉栖在东宫教书一事，青黛是十分反对的，对那种散养式教学更是不能接受。但她却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太傅长女，觉得她若是能经常出没东宫，与太子朝夕相处，没准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因此，也就对武玉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时间，“五先生”的名声在玄京城已经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这日，轮到武玉栖教元香玉画花草，最后选中了静园中的那株枯枝海棠。在某人精心照料下，才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那株海棠的枝头上已经冒出了很多嫩绿的新芽，在这春日里越发显得生机勃勃。

　　“最近和玉栖学画，果然比之从前要精进许多，就连父亲都要羡慕我了。只是，离你那技艺还差得远。”元香玉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画感叹着。
　　武玉栖也侧头去瞧，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地夸奖道：“不要紧，香香你这么聪明，再过不久肯定就会超过我啦～”

　　今日课程已经结束，武玉栖开始收拾被他们铺洒一地的笔墨纸砚，元香玉却一点没有要走的打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说道：“对了，如今正是春日里最好的时光，若是玉栖有空，我们一起去游湖可好？”
　　“好呀，我再去叫上莲花花和葵老大，我们一起，人多也热闹。”

　　说到此，武玉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前两日接到过一个委托，是师将军的女儿，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不愧是将军之女，果然英姿飒爽，神采飞扬。”一边说她还一边幻想着，’若是爹爹还在，想必自己也一定如她那般模样吧。’

　　可是这羡慕神往的样子，看在元香玉眼中却怎么都像是看上人家了：’原来你竟是喜欢那样的么？’

　　武玉栖越想越羡慕，自己做不成，能和人家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啊。于是，急忙开口询问元香玉：“要不我们也叫上她？香香你和她熟么，或者我去问问莲花花，刚好也可以让我认识一下~”

　　元香玉一听就觉得，这定然是看上人家了，趁机想要认识呢。想了想，开口说道：“......若是玉栖想热闹些，叫上太子便是，那个叶秋葵我看她平日里也忙得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至于师忆柔......听名字虽然会让人觉得她柔弱好相处，其实平日里最是喜欢舞枪弄棒，别到时候游湖不成，再把你一脚踢到湖里去。”
　　“呃，这样啊，那还是算了，我不怎么会游水的。葵老大平日也确是挺忙，又要寻街，又要管理’东篱觅雨’，还时不时要去走镖，那就也不叫她了。”

　　元香玉满意地笑笑，开始和武玉栖商量起具体时间和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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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府）

　　“听说香玉最近和太子那边走得很紧？”
　　端王府里，万子苏因为此事心情极度烦躁，本以为那不过就是元香玉一时兴起，结果没想到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有要停止的念头。今日早朝时分，连元太傅也在皇上面前对那个“五先生”赞不绝口，还顺道将太子也好生恭维了一番。
　　“我竟没看出来，他何时竟也对香玉起了心思，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白脸，就会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讨香玉欢心。哼！”说完，只听“咔嚓”一声，一支毛笔断成两截。

　　“是啊，太傅心知肚明您对元大小姐早有情意，竟然也不加以阻拦。”小厮一边附和着。

　　万子苏听后咬牙切齿地攥了攥拳，“那个老狐狸，我和太子，他将女儿嫁与谁都不会吃亏，也许他心里倒是更盼着能搭上太子那边呢？不过，万子琰在那个位置上能坐多久还不一定呢，皇位和香玉都会是我的，我倒要看看，谁敢和我抢！”

　　“奴才听说，最近好像......三殿下也和那小白脸往来甚密。”小厮依旧在汇报着近几日的新发现。
　　“哦？子游？他怎么会……难道他也有意攀附太子？”万子苏听后皱起了眉头。
　　小厮赶忙回道：“这倒不太像，您也知道三殿下常去’东篱觅雨'，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加之他二人之前似乎还有些过节，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斗嘴。”
　　万子苏冷笑着说道：“我倒不知道，我那三哥什么时候也开始小肚鸡肠了，’五先生’么……”

　　上次差人去打听跟在太子身边之人的身份，没想到他就是如今京里风头正盛的“五先生”，万子苏本还有着拉拢结交的心思，如今也直接打消了，再想让人细细探查此人背景，却再也查不出什么。他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在玄京这个纷乱繁复的大染缸中，绽开了一朵醒目的亮色。

　　“殿下，奴才今早打听到，元大小姐差人在’稻香斋’订了很多糕点，据说太子和那小白脸约了元大小姐明日去明珠湖游玩。”
　　万子苏略一思考，吩咐道：“我记得长风的姐姐不是一直惦记着太子么？去，通知他俩，再叫上子游，明日我们也一起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