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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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没见春华公主出现，武玉栖竟感觉有几丝不习惯。听火树说，近日她因身体不适，被春皇一直扣在朱雀宫中将养身体。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大魔王，但听到这个消息后，玉栖却打心眼里长舒一口气，终于又能恢复之前平静悠闲吃得饱肚子的日子了。
只是每日去藏书阁看书时，因为菜谱已经全部看完，她下意识地就挑起医学类书籍看了起来。
眼看月末将至，又逢年关，新雪皇宫的各个宫中也终于有了些许轻松气氛。内侍们来回奔走忙碌的声音，不断从宫墙那边传进玄武宫中。
这日清晨，武玉栖依旧如常在百草园除雪铲草，就听到大老远就有人朝自己这边过来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纳兰叶带着一人向这边走来。
“秋皇哥哥，你怎么来了？”武玉栖起身扑了扑手上的雪和土，朝着园外迎了上去。
“哎呦，我说妹子，近一个月不见，你这减肥效果真不错啊，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呵呵，呵呵，那还不都是春华公主的功劳。”
“哈哈哈，虽然我这段时间忙得不行没有过来这边，不过倒也听说春华那小丫头成了这里的常客，想来你在这玄武宫也不会太寂寞。”
“呵呵，呵呵。”
除了无语无奈的呵呵，此刻，武玉栖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纳兰叶自然也看得出来，自己那位小外甥女可是把玉栖折腾的够呛，于是不再拿她取笑，向一旁侧跨一步后，指着身后之人问道：“快看，她是谁？”
刚刚二人来时，因为看到纳兰叶身后跟着一名女子，武玉栖下意识就认为那一定是跟在秋皇身边随侍的丫鬟。如今仔细一看，这才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结巴道：“葵老大？你你你，怎么换上女装了？”
“哈哈，是吧是吧，今早我去接她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差点都没敢认。”
“怎么，就许你穿女装，我还不能穿穿女装啊。”沈秋葵说话间瞪了一眼纳兰叶，然后拉着玉栖就朝寝殿方向走。
“没有没有，我就是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似乎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穿女装呢，真好看。”
“哼，小爷我……小娘我穿什么不好看？”这突然要将口头禅也一并改了，就连沈秋葵自己一时间都没办法完全适应。
“对了，这离月末还有两日时间呢，葵老大你怎么这次这么早就能进来？”
“咱不是有纳兰叶这块令牌么，放着不用白不用啊。”
纳兰叶跟在二人身后，一听这话十分不服气地快步超上前，极力辩解道：“哎哎，能别把我说的好像你的东西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可以随便供你拿来用好么？”然后转头对着玉栖邀功道：“明明是我看在这个月刚好赶上过年，想让她早两日入宫陪陪你，除夕之夜的玄武宫，哪怕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每年除夕，他们兄弟姐妹也和寻常人家一样，一家人会全都聚在一起，用膳聊天守岁。
本来，纳兰叶今年也是打算将武玉栖叫去一起的，但一想到这是小雪离开后的第一年，大家难免都不习惯，若是真把人带去，先不说二哥会不会再发怒，其他人也难免会睹人思人。最后如果场面变得太过尴尬，这年怕是没人能过好了。
因此，他才提前几日跑去通知沈秋葵，好让她们这对身在异乡的小姐妹，第一年在新雪的除夕也能相互有个伴。
“谢谢秋皇哥哥。”对于纳兰叶的良苦用心，武玉栖自然十分感激，她更是乐得葵老大可以早两日来和自己多些时间相处。
看着玄武宫依然如同一个月前自己离开时那般凋敝凄凉，又哪里有半点要过年的影子，沈秋葵皱眉问道：“刚刚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宫里很多人都在搬运腊梅四处装点，为何就这里没有？难道还是因为那个夏皇？”
“那倒也不完全是，只不过玄武宫中向来种不活任何花草，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无论什么植物，只要搬来这里，定活不过七日。”
“那又怎样？七日就七日呗，好歹是过年，所有地方虽不算红红火火，但也都有些过年的新气象。再看看这里，这么冷清，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有好好照顾十七。”
“是是是，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让他们也多搬些腊梅来这里。”
午饭时，火树听说秋皇会送腊梅来，就猜想着大概不会用太久。因此，饭后他就哪里也没去，安静地坐在院子一处小憩。不多时，果然听到远远有马车声响向这里驶来。
纳兰叶命人拉了一车上好的腊梅苗子放到玄武宫门口时，武玉栖、火树、沈秋葵三人已经在此处做好接车准备了。
“我这会还要出宫办事，就不留下陪你们了，真不用我命人帮你们一起抬进去么？”
“不用了，年前大家都忙，若是你派人在这里耽误太久，到时候会有人说闲话的。这里我们三个慢慢来就好，谢谢你了，秋皇哥哥。”
“行，随便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你就让火树去找青青吧。”
纳兰叶走后，武玉栖三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三人按照午饭时早已分配好的职责：一个挖坑，一个移栽树苗，一个填土浇水，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就这样，来来回回在百花园忙碌了一下午，临近日落时分，园子一角果然生机盎然起来。望着那一片黄澄澄的还未完全绽放的腊梅树，三人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武玉栖将最后一瓢混有几滴自己血的水洒了出去，然后喃喃道：“你们一定要加油活下去啊，虽然这里气候寒冷，但我会天天来给你们浇水，好好照顾你们的。”
临出园时，火树再次回望园中那一角良久，“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花了啊。”
第二日，纷纷扬扬的雪又开始飘了下来。武玉栖起了个大早，跑去柴房抱了一大捆柴草去给昨日新来的小花们添了新衣，然后就飞奔回小厨房，为明日的除夕夜开始做起准备。
之前在春华公主的“折磨”下，她的厨艺尤其是做糕点方面的技艺真是突飞猛进。除夕夜，除了备好一桌普通家常菜外，她又将自己前些日子越做越熟练的几款新式糕点，全都给沈秋葵做了一遍。
沈秋葵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称赞，最后决定，等年后“西门吹雪”正式开张，就慢慢把这些糕点全都推广出去。
饭间，只有三人的饭桌上，虽然菜品不多，菜色也没有多丰盛，但沈秋葵一直在讲着这个月来自己筹备酒楼的各种事宜，给武玉栖讲着发生在新雪宫外有趣的故事，期间偶尔遇到她也搞不明白的疑问，还会向火树请教。
一顿饭下来，玄武宫寝殿正厅里间内也是有说有笑，吃得热闹。
只是，晚饭后时间尚早，看了看时辰，大概才刚过亥时，离子时还有好一阵子。回想往年，虽然家中人也不多，但除夕夜当晚大家还是会聚在一起聊聊天拌拌嘴，不知不觉就能到天亮。这一下子突然安静下来，让武玉栖心中瞬间有种莫名的失落与空虚。
站在院中抬头向着黄炎方向遥望漆黑的夜空，她自言自语着，“不知道哥哥们还有莲花花此刻都在做什么呢？”
见她突然变得沉默，沈秋葵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站在不远处思忖片刻后，突然说道：“其实，苍梧城中这会儿应该还是挺热闹的，要是你能出宫就好了。对了……”话没说完，她便开始左右张望起来，而后捅了捅火树问道：“你们这宫里可有哪处是比较高的？”
不一会儿，三人在藏书阁院中站定，沈秋葵抬头仰望了一下藏书阁的屋顶，甚是满意。虽然这里明为两层楼宇，实则却有着一般房屋的四层高度。
然后，她又转头上下打量了下武玉栖，疑惑问道：“话说，你轻功恢复了么？”
玉栖此刻也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藏书阁屋顶说到：“翻个墙什么的也许还成，这个……真上不去。”
“火侍卫，那就辛苦你把她给我弄上去！”话毕，沈秋葵也不多说，当先朝着屋顶跳去。
若是平日里发现有人出现在宫中楼宇屋顶处，不出盏茶功夫，宫中暗卫就会出现。但纳兰叶前日临走前特意向人嘱咐过，只要那二人不出宫，除夕这几日可以随性让她们闹。
“姑娘，失礼了。”随后，火树直接抱起武玉栖也跟了上去。
昨日下了一天雪，今夜又逢新月，夜空中更是不见什么星星，视野极好。站在藏书阁顶向外眺望，不但近处苍梧城尽收眼底，就连远在新雪与黄炎边境的白露城都依稀可见点点亮光。
临近子时，极远处的天空中突然绽开了一朵小花，很小很小的一朵，却格外明亮。
“那是！”武玉栖因为一直看着那个方向，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紧接着，接二连三出现在漆黑夜幕中的，是五颜六色相继绽放的花束。不算耀眼，也没有任何声响，有时不仔细看，都不一定能看到。但即便如此，此刻它们却牢牢吸引着玉栖的目光和全部思绪。
听见声音的沈秋葵也朝着她目之所及处仔细望去，“咦，那个方向……白露城在放烟花吗？”
“那个果然就是烟花吗？”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壮观，但那些一簇簇升起又消散的小花，此时却比任何美丽的画面或是明亮的光彩更能照亮武玉栖空荡荡的内心。她看着看着突然轻笑出来，几分欢愉、几分苦涩、夹杂着几分满足，让她不知不觉竟湿了眼角。
“也许……那些并不是出自白露城。”火树朝着同一个方向也看过去，只是他心中清楚，因为还处在冬皇丧期，按理说新雪各地都不会搞任何大型庆祝活动，哪怕是过年。
“若不是白露城，那那个方向……”沈秋葵听到火树的否定，也多少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转头看向身边依然极目远眺的玉栖，口中喃喃道：“……大概是平戎吧。”
此时平戎城楼处，一月白华服男子也正矗立于此，向着新雪都城的方向凝望着。
不绝于耳的烟花升空的声音；城下因除夕夜，从家家户户传出的祥和安乐的欢笑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大片大片烟花在头顶绽开，将夜空照耀的犹如白昼，忽明忽暗间，男子有些看不清远方，但他依就那样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