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会有人在原地等你》子归桃夭

36、第五世11

　　“所以，我才觉得这个玄烨有古怪……”婼媱猛灌了一杯水，深深感觉说话真是累，同一套说辞反复说了两遍，还好是古代没什么测谎的方式，什么反过来说一遍顺序不对就是谎言之类，只是光是想出这一套比较完美的半真半假的话就耗了她不少的脑细胞。

　　“不过，”等婼媱一口水下了肚，有些好奇地问：“我有点不太明白，这个采苓为什么要撺掇着我逃婚呢？或者说这件事里究竟有几分是玄烨的手笔？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接近我吗？还是为了找戚家的麻烦？”

　　一直沉默着听妹妹说话的戚朔风踌躇着看了一眼父亲，等到他隐晦地点了个头以后才开了口：“你知道戚家军吗？”戚家军！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私兵！婼媱震惊地看着长兄，脑海中翻涌过无数的念头，“先帝当年灭倭战役背后就有戚家军的影子。”

　　“那，我，我们家是…”婼媱结结巴巴问不出口，可能真相太过震惊，让她有些接受无能。不知道挪动了什么机关，书房的书架后面出现了一处暗室，戚征卿示意了戚朔风进去，不一会儿，戚朔风出现在暗室门口，手中捧着一本陈旧的家谱，很明显，这不是她曾经见过的那一本。翻到写着这一辈的那一页，往上细数，婼媱由不得倒吸了一口气。

　　戚征卿，母刘氏，妻京城杨氏，崇祯五年生，育子有三，曰长子朔风、次子朔辰、幼子朔夜、育一女名婼媱。

　　戚承启，母余氏，妻京城刘氏，万历三十八年生，卒于崇祯十一年伐倭之战，姐妹有一，江浙姚戚氏，育子一曰征卿，无女。

　　戚年宗，母赵氏，妻江浙余氏，万历十四年生，卒于泰昌元年 ，独子，育子二，女一；长子耀启早夭，次子曰承启，幼女沁岚，嫁江浙姚家姚旭为妻，育三子。

　　戚宁国，母王氏，妻山西赵氏，嘉靖三十七年生，卒于万历二十七年 ，庶兄弟有四，育子一曰年宗，无女。

　　戚继光，母宋氏，妻南溪王氏，妾三人，陈氏、沈氏、杨氏，嘉靖七年生，卒于万历十六年，育子有九，嫡妻王氏育子有四，早夭三子，余一子名宁国，自嘉靖三十九年起养于庙宇；庶子有五，其一早夭，无女。

　　看到这一处，婼媱有些恍惚，戚继光啊，居然是自己的祖宗！总感觉画风好不一样啊！

　　看着女儿这副呆滞的表情，戚征卿无奈地笑了：“媱媱，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们家之所以一直很被先帝信任，是因为我与先帝有袍泽之情是不是？这只是明面上的情谊，说给外人看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你父亲我当年还不及而立的年岁，跟在先皇身后去打那民风彪悍的清兵，他能与我有多少的袍泽之情，不过是因为你祖父早年在灭倭的时候救了先皇一命罢了。”

　　他语气顿了一顿，又继续开口：“很多人都以为戚家是没有嫡系的，可事实却远比你想的还要残酷。当年先祖去抗倭，才有了后来的戚家军，只不过，皇帝大多有疑心病，如此强悍的一支军队，也抵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就连你先祖…你知道当时为什么戚家的嫡子几乎都是早夭的？无怪乎上面的人有了心思罢了。先不说爵位，毕竟按照先祖当时的功绩，说是封一个高一些的爵位也是足足的。再说戚家军，这私兵也只有嫡系相传的道理，你就单看，哪怕当年过继了一个嫡子也是早夭的命，就再不敢明面上宣称有了嫡子，只得悄悄地生下来，送去外面养大。戚家军在击退倭人之后，看起来散的散、走的走，还不是为了安上面人的心？但是你先祖知道，倭人的野心万不止如此，悄悄存下一批精锐，不是明面上有的那一支，是为了嫡系后人存下的。先祖还立下祖训，‘非倭来袭不得私动；非遇明主不得效忠’，就是为了保存下这一支军队。”

　　婼媱好不容易消化完这样的惊天秘密，转眼又迷糊了：“可是，这与玄烨有什么关系？”

　　“还是我来说吧。”朔辰接过话头，“媱媱的思量只占了少数的几分。挑拨你逃婚这一小小的心思，我们商议了一下，感觉是大有其深意。我们仔仔细细推敲过了，这玄烨定然所图甚大。可再去分析他的意图，想得稍微好一些是他不知戚家军一事，那么这一举动很可能就是在试探皇上对我们戚家的容忍。父亲是有实权的兵部尚书，兵权、皇权在互相之间必然是有着很大的掣肘的，若是皇帝没有忍下，二者必生嫌隙，后果就不言而喻；若是忍下了，可能有三，要么是皇帝软弱，为戚家制约，要么是皇帝心性极强，深谙忍字一道，要么，就是你，对皇上的影响力甚大。若是第一种情况，大明危险；第二种，我们戚家危险；第三种，大明与戚家都会危险。总之，都不是什么好情况，尤其是戚家早就被打上保皇派的印记，戚家的安危与皇位的稳固已然密不可分。更糟糕的情况是，他知道戚家军一事，那么，就是在试探我们家与戚家军是否真的有联系了。戚家军只效忠明主，信奉‘用人不疑’，现在似乎是为大明所用，一旦皇帝怀疑我们戚家军有了异心，戚家军中那帮有血性的男儿，一定是宁折不弯。要知道，若非心悦诚服，野马一样的他们是万不会屈就的。我们最担心是就是这一点，如果他真的知道或是怀疑此事，怕不是打着叫戚家军消失的念头，就是有私心想收服戚家军的念头。祖训难为，若是他真有如此胸襟，怕是连父亲都不能抗衡戚家军中那些叔叔伯伯的意愿。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太过大意了，几乎算是忽略了还有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潜伏在大明，做着扮猪吃老虎的打算。”

　　婼媱没有想到，单单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被父亲哥哥琢磨出这么多背后的深意，想想她都脊背发凉。正这么说着，朔夜匆匆忙忙从门外闯进来，完全忽视了还有婼媱在房内，就急急喊了一声：“父亲，预感成真了。”

　　话音刚落，就是一扇子砸到头上，朔夜这才看清，自家小妹妹也在，当时就有些愣在那里，未说出口的话，吐不出来咽不下，样子傻乎乎的，竟比戚大哥往日更胜一筹。

　　“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再想瞒住媱媱，只怕更糟。”戚征卿拍了板，当即就定下了将婼媱也加入计划的决定，朔辰朔夜想得通透并没有什么异议，朔风虽心疼小妹但是对父亲和弟弟们都赞同的意见也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婼媱有些恍惚，这就真的参与进来了？她是想参和一脚进来，可是说好的自己巧舌如簧、如泣如诉、西子捧心般引导劝服，经历万般阻拦终于得到家人同意的场景呢？剧本的展开不对啊！好吧，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自在，她也就不纠结过程了，结果最重要。

　　朔夜也就不再隐瞒，开口道：“我在叫军中的人暗中去了一趟静安王府，居然发现了暗室，里面有一本《顺治皇帝手记》，记载了一段关于类似戚家军的事迹，这一段文字被人用朱砂笔做了重重的注释，我想，玄烨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另外，顺天府尹那里我还没来得及去就有人传来了消息说，玄烨下午刚刚被人领走了，来者是静安王府的，说是要好好处置一下冒充静安王的贼子，顺天府尹乐得看笑话，就命人放了去，二哥之前准备的手段还没有用上…”

　　婼媱：“？”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二哥得到消息，说是静安王今天上午还在外面出现过，就怀疑这个玄烨给自己找了个替身，毕竟真就敢冒充藩王的人也没有多少，必然是静安王本人，就设个套想引出这个替身，趁早除了；没料到这个静安王府的人手脚太快，还没等子辰下手就把那真的静安王给接回去了，以后万一这个静安王做了什么事被发觉了，还可以拿这个冒充的人出来顶缸。”戚父解释完，又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静安王府的能人很多啊，是时候进宫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