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Anya牙

6、软禁

　　第四章软禁

　　“荏苒。”不想身后一个甜甜的男声响起。
　　我回头，见是胤祥。他不似昨天的哑声成熟，今天的声音孩子气的很，难道因为开心了连声音都变了？还有那张脸，对！那张脸灿烂的笑着，和胤祯有一拼，还红扑扑的。天啊，这真的是胤祥么？？为何感觉一下子小了三岁呢？
　　“怎么？不认识我啦？哦，对了，这个给你。”他没有怪我没有行礼，更是直接忽略了我的目瞪口呆。只把一个简单的木盒子塞到我手中。“打开看看！”他又着急地催我。
　　我收敛了情绪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木雕。
　　“你看哦，这个是四哥，嗯这个是我，这个是十四弟。”他先后指着盒子里木雕的狐狸，兔子，小狗给我看，然后举起一只绵羊“喏，这个是你。”
　　我才回过神来，胤祥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么开朗孩子气，难道就是胤禩所说的“不过”？于是问他“十三阿哥，您为什么突然这么……”我小心措辞。
　　“呵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其实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那昨天？”
　　“因为……因为我一直挺伤心的，所以就学学四哥的样子隐忍着性子过了些日子。”他轻轻地解释。
　　“你觉得我这样不好么？”他有些失望地问。
　　“没有没有，”我急忙回神否认，“这样的十三阿哥很亲近。”
　　“那就好，”他又指着我手中的盒子，“喜欢么？”
　　“喜欢，很可爱。”尤其是我的那只羊胖嘟嘟的。
　　“本来还想多雕几只兔子的，可是一想有我就好了，雕那么多母兔子只会围着我十三兔子转，多没意思。”他打趣说。“这可是我赶了一天才赶好的呢，看看，手都有印子了。”
　　“哈哈，”我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亲手做的礼物呢，这可比德妃的那串珠子对我来说贵重多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侧着头说。
　　我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你怎么了？”看我突变的表情他马上问道。
　　“没事。”我急忙回答，难道胤祥也要来搀合一脚？
　　“你是那天生的？”他放了心，问着。
　　“九月初三。”我答，心跳的厉害，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正好！”他高兴地拍了下掌。
　　“咦？”我不解。
　　“你做我妹妹吧！我很喜欢你！”他问我，然后又讪讪地说“我的两个妹妹都被养在其他娘娘的宫中了，平时根本不能轻易的见面。”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想认妹妹，“您可是阿哥啊，妹妹是不能乱认的。”我却不得不提醒他，我可不想因为越了礼而丢了命。
　　他歪头想了想“那我们就不告诉别人，你叫我祥哥哥，我叫你小荏，好不好？不让别人知道！”突然想了想又道，“还是小人儿吧，听着可爱些。”
　　我忍不住一笑点了头。
　　他见我同意满意地笑了，“好，那你叫我一声好不好。”他逗着我，这时的他又像大了三岁。
　　“祥哥哥，”我勉为其难叫他有些不适应。
　　“哈哈哈哈，”他笑得眼睛都眯没了。“还是小人儿好啊，哎……”他莫名的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摆手，“就这么几步路，再说娘娘那里你还没有打招呼吧，出来这么半天，里面一定急了。快回去吧。”
　　他点点头，恍然的一笑，转身走了。
　　我看他的背影，他单纯却没有压迫感的笑总让我无法拒绝。而孩子气的话语和偶尔成熟的体贴让我不禁喜欢他，仅是单纯的喜欢，也不是历史中的怡贤亲王，而是眼前这个真切的胤祥。但是我不觉又离我的平凡路线远了一步，颇感无奈。
　　我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事情了。收好了盒子，快步向后殿走。
　　“站住。”还没迈两步，身后便传出一声轻轻幽幽的声音。
　　我心一惊，是四阿哥的声音，这几天我无论做什么似乎总是让他为我作“总结”。事实上我是很怕他的，怕他的冷淡与看不透。我有些恐惧与他见面。勉强按下强烈狂跳的心，慢慢的转了身，请安。
　　“我怎么总瞧见你跟主子们打闹，没有事情做么？”他刻薄的话语，即使是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来，也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我低头不语，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已经说不出话了。这几次见他，他虽然一直是淡淡的，冷冷的。但一直没有如此凛冽过，何况这次是专门来抓我的小辫子的。
　　他轻轻上前一步，离我很近了。我陷在淡淡佛香的围绕中，想退后，脚却定在地上。我清楚地感到后背在呼呼的冒着冷汗。
　　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对上他的脸。不似昨晚线条的柔和，今天的他脸上肃穆如钢。他调整着我的脸的角度，知道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不屑。
　　我一时很委屈，泪水就开始涌了上来。他见我眼里盈盈的，手上却见大了力量。我既忍着疼又忍着泪，很是无力。望着他的眼睛有了委屈责备。
　　他却嗤笑一声，放了手，却更加逼近我说“动作收敛些，不要每次和不同的男人调情都被我瞧见！”说完转了身。在眼神断开的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睛了一股深深的悲伤与可怜。没细想，他却背着我又道“如若伤了胤祥，我决不饶你。”说完不等我有任何回答便走了。
　　厚重的压迫感消失，我身子向虚脱一样，软趴趴的。想想刚刚的眼神，或许是我眼里雾蒙蒙的看错了吧。
　　我定了定神，回了屋。想了很久。
　　在永和宫的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让我成为了众矢之地。我曾经的淡定似乎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也许是因为到了这个皇宫，不能够再冷冷淡淡的，让人退避三舍，我变得柔和了许多。也许是奴性不够，或许是胤祥胤祯对我过于交好，胤禩和我又是同样的人自然近了些，总之跟他们话语间少了许多恭敬。我在这里已经是很不同了。不知道四阿哥跟胤禩的关系现在到什么地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四阿哥忌惮着胤禩和胤祯，而且十分担心胤祥，怕我伤害胤祥。
　　暂且不论四阿哥误解我的事情，就单是我跟这几个阿哥的联系也是够招人的了。四阿哥的言语行为虽然霸道怕人，但是却及时的提醒了我，真不知是该怨他还是该感谢他了。不过可以放心的是我并没有心伤害胤祥，时间久了，他会明白的吧……
　　看了看自打下午就没有理会我的乐清，我也明白了几分。大概她也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女人吧。
　　也不想多跟她解释什么，这种事绝对是越描越黑的。何况我已经决定不再隐藏我淡漠的性子，尽量避人避事了。朋友我多一个不兴奋，少一个不伤心，何况除了李婕我不认为其他人能真正成为我的朋友，乐清又是随便猜疑我的人，作罢了吧。
　　既不放在心上，心情便轻松了不少。这才记起了腰酸背痛来了。我洗了洗，也没吃东西，便倒头睡了。只是睡前提醒自己，不要在试图摆脱淡漠了，也许只有孤冷才能让我安全地生存下去……
　　被人避着不见，我也乐得清静。却免不了在暗处听得宫女太监们的私语，说什么我是人面兽心，胃口太大，不甘十四太小便找了十三，十三的势力又不够大就找了八阿哥，八阿哥出身不好就转头奔向四阿哥。我一直不明白我躲着四阿哥还来不及了，怎么就傻冒似的“奔向”他了那？？
　　当然，这些事免不了的传到了德妃耳朵中。从我进永和宫的第三天起，德妃便有意无意的让我避开了几位阿哥，却没对我怎样，只是脸上一直淡淡的。我心中明白，我扯上了太多人，避避嫌也好，也就安稳的过了几天日子。
　　这天，德妃不知为了什么，招了我过去说话。
　　“在这里的几天可还适应？”
　　“谢娘娘关心，奴婢很适应。”
　　“可会誊写佛经？”
　　“会写一些。”
　　“嗯，后殿转角那间是经阁，你去里面帮我抄几本经书。”
　　“是。”难道是觉得我掀帘子太显眼了，直接藏倒后面去，省着见人么？
　　“那里有间小房，你就搬过去住着吧，也省着跑来跑去的。”德妃淡淡地说。
　　呵呵，这算把我发配了么？我暗自想着，口中却恭恭敬敬的答着“是。”
　　“哦，那经书我紧着用的，你没事便不用出来了，专心帮我抄便成了。吃食我叫人送过去。”她抿了口茶说。
　　“是。”我低头答，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这算把我软禁了吧，不过也好，免得和乐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却又不说话，别扭。
　　回去了，便搬了家。德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本经书，居然布满尘土。德妃礼佛恭敬的人怎会让佛经染尘？仿佛直接告诉我抄经书只是障眼法。她最后看我的眼神饱含深意，我读不懂也懒得猜。顺其自然好了，难得糊涂。我就做一个既傻又安分的女官，也盼望着能长命百岁。
　　才在经阁中呆了两天，我就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了。当时德妃问我可会，我只是应付的应了。可是这佛经尤是难懂，还有些梵文咒语更是不得其意，我很难猜出是什么字，就算是勉强猜出了也不敢贸然写上去，怕是哪笔描画错了。这是抄给德妃的，不论她用不用，都是不敢抄错。所以我这两天的成果便是满篇的空缺，都是不敢乱填的字。像这样断断续续下去，我早晚要疯了的。
　　我放下笔，靠在床边乱想。这两天我是几乎没有出过这房门的。就是出了门也没和任何人说话，连眼皮都没抬。少了脸上装出的友善，我倒是自在了许多。
　　这个屋子朝西的，倒也能见到每天的夕阳，只是门在西，窗子在北边，还是很阴的。想想电视中那些秘密的藏经阁不都是阴森森的么，想到这里，不禁联想起一部吴孟达演的喜剧鬼片，心中一寒。缩了缩脚，偷偷瞟了眼窗子，心里凉凉的。这窗子外面是永和宫里的一角，似是特意留出的藤蔓丛生。
　　“当，当……”一些响声传来。
　　我急忙掀开被子藏进去，只露出头在外听动静。
　　“当当”是窗子。
　　我感觉后颈的汗毛都树了起来。
　　“小人儿，快开窗子。”胤祥的声音传了进来。
　　“呼……”我长长嘘了口气，开了窗子。见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然后跳了进来。
　　见了我的眼神，他不禁一笑“做什么这么看我，本阿哥就是做贼来看你的啊！”倒是坦率。
　　我讪讪的搬了椅子给他，站在他身边“十三阿哥这风口浪尖的是来做什么？”
　　他对我皱了皱眉“小人儿，叫我祥哥哥！”
　　我看他一脸不高兴，心里倒是松了几分，面上也柔了下来，“那祥哥哥这夜黑风高的事有何贵干那？”
　　他哼了一声，“亏得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惦记着妹妹呢，有人倒是不领情。”说完拍了拍手里的包袱。
　　我这才发现他还带着个包袱，盯着问“里面是什么？”
　　他见我有兴趣，心情也好了起来，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油纸包。“喏，这可是我央四哥特地买的点心，是祈福楼的招牌哦，尝尝。”他又打开了纸包。
　　我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伸了手拿了一块，果真很好吃，酥脆却不油腻。
　　“怎样怎样？”他两眼放光地问。
　　“很好吃。”我笑眯眯地回答。
　　“那是，”他也吃了一块，然后全部推到我的面前，“四哥挑的点心那可每次都是最好的！”
　　我一噎，急忙找水。他是故意的么？干什么总提起他四哥！好不容易咽下，我呵呵地傻笑两声以作回答。
　　他正了正色“小人儿，你知道母妃是知道你的清白的，只是想要保护你才来让你抄经书的。”
　　“嗯，我明白。”我轻笑，擦掉点心渣。要说清白其实也不尽然，跟这样阿哥牵扯是事实。
　　“你别担心，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我估摸着进了腊月就能让你出去了。这宫里是非太多，流言四起的，你的事情很快就会被挤掉的。”
　　我点点头，这倒是事实。
　　吃了东西，便央他帮我识字。
　　就这样，胤祥两三天就来一次，我识得字多了，样子也看的入眼了，不免兴奋了些时候。
　　到了腊月，人们看我的眼神果然淡漠了许多。只不过换成了嘲笑，估计是看我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
　　胤祥不来时我便研究这屋子。没想到发现拿书的梯子能搭在窗子外面的墙上，墙上有些藤蔓植物，顺着就能出去了。
　　我对这个动了心，现在我被软禁，总想到这个宫里转转。但心里又有些害怕。被人捉住了，对德妃总是不好交代的。要是让她记住一笔帐，怕是前途堪忧了。
　　最后好奇战胜了理智，我翻了出去。只是我不曾想过，我这一番，可是翻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