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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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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生辰
八月二十六
“小姐,你坐下歇会吧。”眉儿无奈道。
我不作声继续走来走去,很是心烦。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送他礼物。两个人还是处于互不搭理的状态,而且看府里面的气氛和眉儿的小道消息,他并不准备大办宴席,只是府里面的菜色丰富了些家人之间吃吃饭,乐清亲手操办的。一想到此,我就更加百爪挠心,脚下的步子不觉又乱了几分,一不小心就狠狠地撞到了桌角上。我坐在椅子上,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腿。
“小姐,我看人家爷的身上都有荷包,怎么咱们爷没有啊。”眉儿在我身旁状做无意地说着。
我白了她一眼没作声,这丫头怎么脑子越来越活奋了啊。又看了看水青,他装作没看见的移开了眼神,只剩我自己心情诡异。
到了最后,我还是很没有出息的让眉儿帮我准备绣线了。当她拿出一排光面荷包让我挑选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果真是被诱拐进坑了。
我看向那个黑色绸面,刚想伸手却被眉儿抢了过去。“小姐……”她娇声道。我一听就明白了,只好作罢,脸色有些纠结。反手找了一个适合他经常穿的紫色衣服的牙白色锦缎面子荷包,眉儿这才点了点头,指指她自己手中的黑色荷包“这个小姐可以绣来给自己带。”我的脸色才平复些
眉儿替我挑了挑灯芯,第无数次叹息,我被烦到不行,放下针线“眉儿,你先去睡,别跟这儿晃荡了。”
“不成,我睡了谁陪着小姐,谁剪灯啊!”她摇头。
我看看呆在暗处的水青。
眉儿努努嘴,一脸不高兴。
我笑了起来“不逗你了,我哪敢跟咱们眉儿的水青单独在一起啊。”
她不依地跺跺脚“小姐,你怎么这么说!”
我继续眯了眼睛“好了,说吧在那儿叹什么气呢啊?”
她一副果然我会问的得意样道“小姐很晚了,睡吧,不然明天脸色会不好的。”
我扬了扬手中的半成品“我若是睡了,那它怎么办?”
“明天继续绣啊!”眉儿理所当然道。
我摇摇头,垂下眼帘,手下又开了工“我第一次绣这种东西,工艺本就不精,若不精细点慢慢绣,”我停了停,“他怎么戴得出去。”
眉儿见我又忙开了静静地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其实我明白自己这样是自作自受,本可以提前慢慢做准备,却非要拖到最后一天。
……
八月二十七申时
终于绣好了,我看着那朵扶桑紫槿发呆,他会懂么?
“小姐,睡会儿吧。”眉儿接手荷包,把我推到床上,水青递上一碗参汤。
我确实很累了,眼睛木木的。“到了时辰一定叫我起来!”我嘱咐好两个人才和衣躺下睡了。
酉时被叫了起来,换了衣衫还不得不擦了淡粉,脸色实在是菜得无法让人忍受了。
随在眉儿身后走过湖心亭,我收紧了手,宽大的袖子完全遮住了手中的荷包。
我承认自己是很紧张的,不知道如何送给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当我踏入食厅,瞧着一脸差异的三个大人和两个满是茫然的孩子同时看着我的时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疏忽。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会来,以至于没有我的位置,没有我的碗筷。一时尴尬,却更感觉心痛——他没有想到我。
我握紧了手,转脚。手被拉住,转头是他,“人人。”
我觉得心中一暖,伤痛瞬间破碎,只为了他声音中的那一些些悦心和眉眼间的欣喜。他带我到他身旁,添齐了碗筷。
未及高兴多久,一声奶声奶气的祝福打断了我,“给阿玛祝寿,”乐清怀中抱的孩子,伸出小手,手中是红色的福字结,“这是思儿送给阿玛的,阿玛喜欢么?”
他的笑很晃眼,伸手抱过思儿,接过了福字结,亲了亲她红润的小脸蛋。
我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乐清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温柔地看着胤禟。好一幅父慈母贤女孝的全家福。乐清不在意地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垂下眼不看她,说实话我受不了被她那种极其凌厉的眼光审视。
媚格的孩子叫念儿,不大,没有礼物讨胤禟开心,媚格的脸色有过一时的不爽,却马上和乐清一起一热一温,极具默契地活奋了整个宴席的气氛。一顿饭吃得表面其乐融融,实则凶波暗涌。
我只拿了筷子,一路闷头吃。却发现桌上的东西我大多不喜欢,无论是菜色还是做法,只有乐清面前的一盘凉菜我很喜欢,可却因为位置太远吃不到。只好一粒一粒地夹着米吃,想着每一粒都是他,狠命的咬。
思儿在乐清怀中却一直想要跑到胤禟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乐清一直拦着没有让她下来。我倒是有些不得其解,让女儿和胤禟多近亲下,不是可以更得宠的么?
思儿终于不甘被困在额娘怀中,乱扑腾了几下手脚,跳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跑到胤禟身边,我就听见了乐清不住地抽冷气的声音,我抬眼看去,她居然冷汗直流。我冷眼相看,冷静的思索了下。今日的菜不是我的人做的,碗筷不是我的人摆的,自己身上也没有撒什么香料,更没有碰她和她的女儿一分一毫,很好,今天的事情与我无关!
思儿虽小,却注意到了自己母亲的不适。忙着娇声问“额娘,额娘你怎么了。”
胤禟好似走神有好一段时间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桌子上发生了什么,听了思儿的声音才抬头问“怎么了?”我不再理会,低头继续吃饭。
“妾身……”乐清咬着牙回答,却有些力不从心,“妾身可能是吃得醋心了。”
我听着那口气就像不成了一样,心里嗤笑。
胤禟嘱咐道“你且先回去歇着吧,何玉柱,送侧福晋回去。再叫个大夫瞧瞧。”语气尽是淡然,透着几分不悦。
我看乐清的脸比刚才又白了几分,却不得不起了身让何玉柱搀扶了向外走去。没出意外地倒在了门边。
我无聊地转着手中的筷子,看着一群人开始乱哄哄地抬人叫大夫。胤禟靠在椅子背上,媚格也不再出声。直到大夫来了,要叫着他一起进去。
我坐在那里,夹着刚才没吃到的凉菜,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听着内间里面的动静。不一会,几声贺喜声传来,媚格在一旁冷哼。我不待听得其他声音,甩了筷子,抬脚向外走。撞到了从门边内间出来的胤禟,他一脸青白,很是难看,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我捏紧手中的荷包,有了喜事,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深深屈膝,行了从未如此到位的一个大礼“恭喜九爷再添一子!”几分冷然转身,回清苑。临出门时候,听到里面乐清无比娇媚的叫道——爷!
我一路风风火火地奔到湖心亭,看着晚上像发光的墨水一样的湖水,心里始终是平复不了。把手上已经捏的有些褶皱的荷包摊在手掌,木木的眼睛开始发酸。反手扔到湖中,还是解不了恨!
夜里的风很凉,我蹲下身,伸手掬水洗去脸上铅华也掩盖去莫名咸咸的液体,还未洗完就被一把拉扯进了一个温暖的让我舍不得逃开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他的语气满是愤怒。扳过我的脸,看到我明显是在洗脸后,气势马上弱了下来。
“能干什么,看着湖水清亮,洗洗脸而已。难不成还要跳湖?”我推他,他却不肯松手。
“夜里这么凉湖水更是冰人,你不要随便碰小心身子。”他的语气轻柔,撩得人心麻麻的。
“多谢九爷关心,”我极力保持冷然,“您出来做什么,快回去照顾侧福晋吧。”却免不了说出酸酸的语气。
他却笑了出来“我来要人人的礼物啊,人人可是欠了我好几年的礼物了。”
“没有礼物,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辰。”我撇开脸,不看他魅惑的笑容。
“哦?”他扬着语调,“那今日怎么来食厅吃饭了?”
“……”我被噎了噎,狡辩道“偶尔去食厅换换口味儿不成么?”
他一直笑,低沉沉的“可是我要礼物。”
我被他笑出的暖暖气息弄得心神不宁,一直推他“要什么礼物,今天都收到儿子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语气有些激烈,他却只是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拥着我轻笑“我只想要人人的礼物。”
他腻到不行的语气让我很是适应不了,抬起头狐疑看他。
他眼中笑意更浓,低头吻下。我知道他吻得温柔,心中却是委屈到崩溃,泪水和着湖水一路流下,他感觉到了,稍稍抬了头,却以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对着我说话。“为什么哭?”
“为什么?”我反问。“我真是脑袋打了结,才会这么在意!心心念念却只换来你一句为什么?那我这么在意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得义愤填膺,他看得有些愣神。趁机推开了他。
“你,在意我?”他声音沉沉地问。
听了这句话,满脑子的血液都往着头顶涌。我看看周围,发现没有东西可以扔,随手摘了簪子耳环甩了过去,想往死里砸他。每当气愤都想要砸东西,在宝应养成的习惯一直没有改。
他被我砸得更加不知如何处理,我披头散发的往着清苑大步流星地走。
他缓过神,长腿一迈从身后拦住我,不期然又落入他的怀抱。
我低头,背靠着他起伏稍快的胸膛,推不掉也挣不开,索性不动了。
他温润的气息吹在头顶“人人真的在意我么,为什么我只从你的眼中看到冷漠。”
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我怎么冷漠了?我气得要死,不说话。
“人人,有的时候我宁愿你发脾气,扔东西。”他侧着头,屡屡呼吸擦过耳边,心里莫名躁动。
“你有病!”他有受虐倾向么?
“呵呵,”他柔柔地伏在我的发间发笑,“只有那时候我才在你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九爷的嘴真甜,不知道对了多少人说过!”我嗤笑。
“人人在吃醋么?”他调笑道。
吃醋?两个字勾我想起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我手肘向后一撞。
他毫无防备“嘶……”吃痛的声音,紧接着却是一声水响。我忙转身向后看,却是他被我冷不及的一下子撞到了水里。我一下子慌了神,他不会水!
情急之下也想跟着下去,才迈出一只脚,就被水中伸出的手堵了回去。他推回我,双手撑着路沿上了来。用手抹了把水吼道:“你下来做什么?!”
“你在下面……”我如实道。
“我在下面可以上来,你下来又要病了!”他皱着眉毛,随着秋风吹来有些抖。
“你不是不会水么!”我也努着眉头。
他撇开眼神,拖着我向清苑走,“看着你掉下去生病,怎么可能再不去学泅水。”
一句话,堵掉了我的千万句。我有些恍惚的到了清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指挥着为数不多的下人烧水拿衣。居然在我的屋子里开始沐浴了。
直到看到眉儿不知何所的眼神望着我,我才回过神来。眼神却不自觉的就向屏风瞟去,见他的影子,利落的解衫脱衣入浴,自己的脸不禁开始发热。一时脑子有点糊。
那个先前被留下来叫苏尔的丫头进来道“福晋,热水准备好了,要在哪里沐浴。”
热水?我什么时候要了?
她倒是机灵,轻声道“是爷吩咐的,说是福晋吹了风,要热热身子。”
我沉吟了会,伸手指了指西楼“那儿。”
眉儿抱了衣物随我进了西楼。我简单的过了遍水,便心不在焉的换了黑棉布宽松衣裙。本想坐到走廊上,却被水青的眼神阻止了,我的衣食住行都要他点头,有时候为水青叹息,好好的一个青年就被宣墨弄成了这么个婆妈性子。只好让人把红木椅子拖了进来,斜倚在上面。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没有一丝人工光亮,月亮不见,星星也不见。金秋八月,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香甜的气味时有时无的随着微风飘进来,本就劳累的我,靠在舒服的椅子上,嗅着最爱的桂花香,很快就没有意识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手臂有些麻了。尝试伸直手臂,却发现受了阻挡,想翻身却被束缚着,动弹不得。艰难的睁开眼睛心难平静,为什么躺在他怀里?此认知让我心头愤怒。看着他圈着我的有力手臂,那双手在这样的夜里,不知抱过多少女人;向上,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锁骨,胸膛,又依偎过多少香玉?再向上,上薄下丰的唇,又吻过多少人?“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双红唇万人尝”脑子里迅速窜出这句话,我用尽全力一推,退出了他的怀抱。其实我的本意是把他推下床,可是这床太大,只把他推到了边缘,撞了床柱。他揉着头,猛地起身,眼神愤怒的可怕。可当看到拥被而坐的我的刹那,眼神变得五味陈杂起来。
“你回去!”我瞪着他。
“为什么要回去?”胤禟好笑地问。起来觉凉,他伸手来拉被子,被我严防死守而不得,只好仅着薄衫下床。衣衫下若隐若现的体魄差点让我全身紧绷着。他拉了件外罩衫,披在身上,坐在床沿,又问“为什么?”
我咬嘴唇,顾忌地看他,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笑容颇多,我却不知道这浅浅的笑容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他这个人一直是脸如小狗,酸得要命,说变就变。为着这个我不知道受了多少气,撇开眼。
他一直盯着我,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台小烛在床头摇曳,彼此间只有呼吸可闻。
“人人在意乐清和媚格。”肯定句,轻轻的气流从他的唇间溢出。
有些些被说中一点点的狼狈,心里纠结,有一瞬间的闪神。时间虽然短暂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挑起唇角一笑,伸手将我侧着的脸扳正固定,“要独宠你一人么?”
听他上扬的疑问语调,心里面凄凉了一半,一丝凄凉的笑容在脸上展开。他长腿一迈,一盘一曲的坐在了我的身旁,一直手支床,一只手依旧停留在我的脸上和我较劲。道“我,独宠你一人!”肯定句。
……
九月初三
我坐在西楼上看桂花林,心里面空荡荡的要命。那天我算是妥协了。虽然明白他所谓的“独宠”跟我所要的并不一致,但他明白要独宠我一个人,也算是一点点进步了吧。
那晚睡不着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不容易迷糊过去了,醒来却见不着人了。迷茫的迈出了门,看见一脸欣慰笑意的眉儿,我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可是很可惜,她高兴的事情没有发生,他只是在我这里住下罢了,仅此而已。从水青那里知道他被皇旨紧急派了出去。虽说落寂,但却也的的确确的松了口气。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从西楼下去后自己亲自下了厨,做了喜欢的菜。刚刚上齐,苏尔便进来报说“福晋,四阿哥府上的青格格来了,想见您。”
宣墨?我忙问“人在哪?”
“在前厅。”苏尔低眉顺眼道。
“引进来。”
“妾身见过九福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吓得我差点把筷子掉了。
“坐吧。”我忍着笑,挥手退了其他人。
“呦,怎么自己做上了?”原形毕露。
我纳闷她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做的,视线一转看到了在她身后的水青,了然。
宣墨大大咧咧地坐下,“怎么,我们家水青手艺不行了?不能啊,这是我教出来的不是?”她边说边抢了我的筷子夹了土豆丝,“还成,”点点头,“不过可是比不过咱家水青。”
“你来就是特意跟我这挑刺儿的?”我白了她一眼,接过眉儿递过来的另一双筷子继续吃。这女人几日不见越发的妩媚了,以前就是做青楼老鸨的时候也只是素衣无饰。现在不但画了艳妆,身上也是珠光宝器的,我都替她沉。“你这是给四爷败家呢?”他那么朴素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她这么糟改东西?
她哼了我一声,伸手盛了一碗冬瓜豆腐蛋花汤“我这叫深藏不露,”喝了几口点了点头“这汤不错,挺鲜的。他那个家跟个虎狼窝似的,不知道多少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你呢,”抖了抖衣服又道,“咱不打扮的肤浅点还不让人给吃了啊。”
“哦,”稍稍受教。转身对眉儿道,“回头多整几件粉的绿的,额娘给的那些首饰也都翻腾出来……”
“你瞎折腾什么呢。”她淡淡道,可眼睛里面的精光却掩饰不住。
“我这不是防着点么?!”我可是不信她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聊天吃饭的。
她涂着豆蔻的手轻轻敲着桌面,眯着眼睛来看我“小人儿,在你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疲惫。”
我一滞,“不是一向如此么?!”
她一笑“以前的你眼睛里面至少还有些空隙,可是现在却被填满了。嫁给他,就是为了难过么?那当初我又何必放了你,不如归隐山林了。”她第一次语气不善地对我。“小人儿,真情即在,何必言悔。”
我躲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你拽什么文啊,肉麻兮兮的。”
“你躲得开我,躲不开事实。你心事太重了,想的事情太多,又憋在心里,听水青说你的事情,我真得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她不容我逃避,我也知道原来是水青向她提起我的生活。“说的专业些,你有些强迫症。两种对立概念反复在你头脑中出现,爱,还是不爱,为这些感到痛苦和紧张,明知道考虑没有用,却还是停止不了思考。”
她的话字字中的。
见我有些慌乱的样子,她不再紧绷着脸,安慰道“放心,虽说是种精神病,但也不是很严重。”
过于明显的安慰更是让人不安和心烦。
她看着我,思考着什么,半响,下定了决心似地说“胤禟去公办了。”
我还以为她会说什么,“啊,我知道的。”
“他去的是重灾区,疫情重灾区。”两句话将我打得冰冷。
“什么?!”
“他被派去重灾区视察坐镇,因为疫情太严重,这件事情压着没有放出风声。”她纤指轻叩,再次解释。
我太阳穴一股一股的,慌得筷子都拿不稳了。
一阵沉默中,外面敲门声。开了门,是苏尔。“福晋,四爷来了。”
宣墨蹙了一下眉头,起了身,我也昏昏的一起去了前厅。四阿哥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我讪讪一笑“四哥。”
“恩,”他点了头,算是回答。
我心中有事,也不愿意费心思应付他,冷了场。
“咳,”他放了茶杯,“我从宫中回来,正好路过这里,接青儿回去。”
“哦,”他解释什么,我又没有问。
“那我们走吧。”这句话是跟宣墨说的。
我送他们出门,他先扶着宣墨上了车,欲向上迈腿,却又回了身,对我轻声道“你且放宽心,九弟不会有事。”
我有些动容的点点头,难得他好言相慰。
回了清苑,坐立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