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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雪夜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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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雪夜赐婚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很是疑惑,好似经典问题,左手还是右手?昨天那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让我今天不得不苦着脸发呆。
“想什么呢?那么张苦瓜脸。”我抬头见胤禩走进门。
“你怎么又不敲门?!”我有些不满地说。
“天可怜见的,我可是敲了好久呢,连芝麻开门都说出口了!”他无辜地皱了脸。
“哼,”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头。但是看见他还是让我很高兴的。
“在位育斋过得怎么样啊?”他坐到了我的对面,“这几天皇阿玛派我出外公干,都没有来得及看你。”
我心中稍安,还以为他把我扔到这是非之地就逃之夭夭了呢。
“干什么这么哀怨的看我?怎么成了深闺怨妇了?九弟没有好好招呼你?欺负你了?”他调笑说。
“你别胡说!”我啐他,总是没有正行!我心中有着千难万苦,但不知道怎样开口。
“心里有事?”他这才正经了些。
“你知道?”我疑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心里几时没事过?!再者看看你那把脸!”他不屑道。
我伸手摸摸脸“我脸怎么了?”
“不都说了是怨妇了么!”他翻个白眼给我。
“唉……”我长叹“你知道么,我看见那个人了。”
“人,哪个?哦,那个啊!”他先是疑惑,后恍然大悟。
“在宣墨那里,宣墨还帮我画了一幅像。”我继续道。
“宣墨那里?”他有些叹息道“唉,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郁闷吧?不过先把那画像给我看看,我倒是瞧瞧什么人能把你弄得这么神魂颠倒。”
“才不是为了这个郁闷,”我嘟嘟嘴,“他去那里是为了谈生意的。不过那张像被九阿哥没收了,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我有些小小抱怨。
“哦?”胤禩若有所思“不就是张像么,再让宣墨画一张就好了,这个也不用发愁啊!”
“我要是仅仅为了这个不开心就好办了,偏偏有个和尚跟我说我一定要嫁给像上的人,更惊震的是皇上居然问我要不要嫁给九阿哥?!”我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说给他听。
胤禩听了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皱了眉毛。好一会才说“这个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哼,这回知道我为什么哀怨了吧!”我反驳他刚刚嘲笑我。
“是……是……是,你有理!”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那你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么?”
“我有想啊。”我郑重地点了头。
“恩。”他点头,示意我继续。
“其实……”真的要说出心里话,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喜欢九阿哥。”
“哦,”他扬扬眉毛,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从眼睛里透出来的光芒,着实让我红了脸!他心里面不定怎么笑我呢!
“但是对于那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知道,我来之前就在梦中整整见了他一个月,在这里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那个和尚又说了那种话,你要我怎么想?我们在这里,那就是神话,就是奇迹!如果这样,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所以我有时很顾虑的。”我无奈地说。
他看了我一眼“简单!”
“简单?!”我睁大眼“你倒是简单个法子出来给我啊!”
“既然左右为难,干脆既不左转,也不右转,向前走好了!而你向前走的路,就是嫁给我!”他说的煞有其事。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没有说笑,你不是一直想过安逸舒适生活么,嫁了我,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况且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不是么?”他懒懒地说,声音诱惑。
我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心动了不是?放心,你我关系非常,你不愿意做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勉强你!”他微微一笑,“来,我们这就去皇阿玛那里,他定然同意的,反正本来他就属意把你嫁给我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喂喂,你疯了吧,真的抽风了吧!胡扯什么呢!你明知道你家里有个母老虎,还让我小羊去送死!你是恨我入骨了,还是怎着?!”
他脸一红,“什么我们家有老虎!再说看你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哪里像只羊了?”
“哼!”我了然地看他“我是不是羊暂且可以搁置不计,至于你家么……老虎是一定有点!”
“唉,你可别扯远了,我在问你,要不要嫁给我,我可是认真的在提议。”他不耐地打断我的调侃。
我摇头。
他沉默了会,表情我看不懂,半天才又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唉,我这么一颗从始而一的心啊,就被你……呜呜呜呜,可怜的我!”他开始扮起了可怜。
“你别贫气了。”我现在可是烦死了!
“你是更想嫁给他吧!”他用眼睛瞄了瞄西边的位育斋。
我滞了滞“恩。”点了头。
“那可是在顾虑多年后的事情?”他问。
“是啊,”我承认,“若我不嫁给他,那未来会不会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他会不会幸福些。”
“我希望你凭心而为,以后的事情,就让它自己去发展吧,我们谁都不希望将来后悔现在的选择不是么?”他语重心长的样子几乎变了一个人。
我点了头。“皇上要我准备个节目啊,我准备什么?”
“这个自己研究去,我可不在行。”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找杯子喝茶。
看他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我就不舒服,把他拽起来向外拖“去去去,别在我这喝茶,又不替我办事!”
“喂喂喂哦,用完我了就把我蹬了?喂喂,别推了。”他一边被我推着走,一边不满道。
“谁管你!”我开了门刚想把他推出去,就傻在了门边。
胤禩是被我背对着门推着走的,看我傻了不禁回头看“哦……九弟啊。”
“九阿哥。”我小声道,不会他又听到我说什么了吧,脸火辣辣的。
“恩。”九阿哥爱搭不理的哼了一声。
“九弟,你找荏苒有事情?”胤禩不管我已经通红的脸,继续懒洋洋的说话。
九阿哥瞄了胤禩一眼,居然没说话。我很诧异,九阿哥什么时候对胤禩这种态度了。
胤禩居然了然一笑,“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被九阿哥带进屋子,他开门见山开口就问。“听说你要嫁给八哥?”
我被问的一咽,“那个……我没答应。九阿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
“哼,”他不耐烦的一哼,眼睛看向窗外,“别忘了你是爷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嫁!”
听他如此霸道的话,我心中震了震“你……要娶我?”
他好似也明白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的含义,点点头,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我道“是!我要娶你!”
我笑了,从心底的。他真的说了要娶我了!为了他的一句我要娶你,即使日后我历尽千辛万苦,痛苦一世也不在意了。想着,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他看着我的笑脸,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看到我闪闪的眼睛,笑说“哭什么!”
“你说要娶我了。”我脸上丝丝红晕地说。
他一把揽过我,在我的惊呼中轻轻吻在脸颊,而后在耳边道“以后只准在我面前这样笑,这样害羞,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么诱惑人。”
我脸上火烧火燎“我……我……,谁有像你这样轻薄人!”
“呵呵,”他低沉的笑在耳后徘徊,痒痒的撩动人心“我有轻薄你么?”言罢手臂更加收紧,在颈间哈着气。
我怕痒的躲闪,他却不肯放手。“你快放开我。”
“你可知道我想这样子抱你吻你好久了,这回让我逮到怎能放手?”他耍赖道。
“九阿哥你是色胚!”以前他总是离着我一段距离,即使刚来位育斋的那天,他也是轻轻抱抱就放了手,之后也躲着我,今天怎么变得……恩……如此热性澎湃?
“谁说的,爷可是清清白白的呢。”他委屈地说,更埋首颈间。
我推拒着他,这个样子太羞人了“整个儿大清朝都知道!”
“哦?”他扬了扬声音“那好,我的人人既然不愿意大家伙知道,那爷就悄悄对你……咱不让他们知道。”
听他的调侃,我都觉得自己温度要爆缸了。“你,你,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人人,我就喜欢对你不正经这种感觉很好,再说谁让你总是对着我装正经!”他不依地说。
“别叫我人人。”我道。他突然的亲昵让我一时间没办法适应。
“怎么不能?你便是我的人人,我偏要叫你人人。”他霸道地拒绝我。
次日清晨,我端着准备好的衣服,在门外等他起床。他这个人很怪异,平时起床只要何玉柱一个人伺候,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去。
不多时候,何玉柱开了门,把我让了进去。
他坐在床头,一身白绸内衣睡眼松懈地看我。我站在原地看他,他现在的模样煞是迷茫,想着不禁弯起嘴角。
他抬眼看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笑意还是挂在嘴边。
他趁我不注意,倾身啄在我的嘴角。
我急忙退后一步,赧然的睁大眼睛看他。
他眼神清醒了很多,笑着看我“退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怕你做梦没醒,把我当作早膳。”被他调侃,我反驳。
他摸摸下巴,对着旁边的何玉柱道“听见了么,今天的早膳不必准备了,爷就吃她了。”
何玉柱也配合道“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说罢转身出去。
我忙把衣服扔给他,不管别的了,抢在何玉柱之前跑出位育斋。那个色胚,万一当真怎么办?
他在后面猖狂地笑。我愤恨想,怎么每次早上赶上他起床我都要逃出来!已将三次了!
既然决定了要嫁给他,我便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给康熙的答复了。我上次抚了琴,这次便不能重复,其他乐器我又不会。说起唱歌,总不能唱首爱情歌曲表白吧,非得给治个□□宫廷的罪名拖出去砍了,再说我的嗓音不好听,唱歌肯定是要出丑的。当场作画?丹青白描我可是一窍不通。想来想去,上次乱跳的蒙古舞不是得到康熙“赏识”了么,这次来个舞蹈好了,反正跳不好,他也知道我的底细,大概不会怪我。至于何舞,就伴着《月舞》来支跳月吧。苗族的求婚舞,很适合我的回答。
在康熙那里行了方便,跟乐师和舞师都打好了招呼,我便从零学起,让舞师帮我编编动作,跟乐师讨论下《月舞》这首曲子怎么弹。
宫廷中的人物,果然不同,排出的舞蹈很飘逸的,曲子也活跃的很,本就是琵琶和二胡的合奏,乐师和舞师商量后让我先弹一段曲子,接着跳舞,没办法,因为我实在是跳不出彩,只能混搭了。不禁骂自己没用,人家女主都是来这里当大师的,我怎么就只能当个小力巴呢?
九阿哥每天都在我身边逗我,他在身边我整颗心都围着他转,没办法,只能跑去乐师那里练习,躲他远远的。他知道了我的用意,只是略带深意地看着我笑,好像知道我是因为他不能集中精神似的,害的我赶紧红着脸逃跑。
年终于到了,整天我都恍恍惚惚的,十分紧张。
“节目准备好了么?”一大早他就到我的屋子,跟我挤在一起说。
我看见他更紧张了。“大概吧。”
“怎么这么紧张?不就是个节目么,演不好皇阿玛也不会怪罪你的。”他轻轻抱着我安慰。
我还是不能适应他的亲密,稍稍退出他的怀抱,他不悦的又把我拉了回去。“我就是紧张。”这可不是简单的节目,万一我表演不好皇上不答应我嫁给你了怎么办?我在心里默默说,私下和康熙的交易,我并没有告诉他。
“不要担心,没事的。”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过会儿我就跟额娘去说,把你赐给我。”
我身子一僵,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怎么了?”他感觉到我的僵硬。
“真的?”我怀疑地看他。
“呵呵,”他低笑,“到现在你还不信我会娶你?”半是哀怨半是责怪。
“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喃喃道。
“放心。”他无奈地说,把我从怀中拉出来,整了整衣衫“你不是要跟舞师商量最后的事情么,快去吧。”
“好。”我对他一笑出了门。抬了头,天气有些阴沉。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很不安,眼皮也一跳一跳的。
“真的要穿这个么?”我抖着的问。
“当然,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舞师理所当然道。
我看着手中嫩黄色的轻纱“这个会不会太薄了?”我怕会冻死。
“不会,跳舞穿的太厚重会是负担。”她摇头。
“那……这颜色会不会太艳丽了?”嫩黄色啊。
“不会,月舞当然要月亮的颜色。”她再摇头。
“那这……我穿这个颜色会不会犯忌讳?”我再担心。
“不会,这个很淡的。我都是按着标准来的。”她再再摇头。
我只好认了命,跟她们最后确认了细节。出了门,已经下雪了。
雪花很大,但不密。
地上还没有被覆盖,但有些滑滑的,我只好低头看地,小心翼翼的走。
突然感觉到前面的明显存在感,抬头却躲不开了。四阿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给四阿哥请安。”我小心翼翼地说。怪不得今天感觉忐忑,原来是要碰到他了。
他今天给人的感觉很恐怖,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他逼近,我下意识的捂住下巴。
他眼神一黯,轻轻笑笑“听说你要嫁给胤禟?”
我有些惊慌,他怎么知道的?
“呵呵,”从没看见他笑的如此外露过。“为了我们的交易,你倒是牺牲不小啊!”
“你……”七窍生烟的我刚想开口。
他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原以为你会去劝劝尼旎,顶多只是勾引勾引胤禟。哈哈,没想到你真的舍身嫁给他了。我该说什么,说你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还是说你太笨?其实嫁给我比嫁给他好太多了不是么?”
“哼!”听了他的话,我的火气上涌,不屑的一哼。
“哦?怎么?不怕我了?”他冷冷一笑。
“是,我不怕您了!”我挺直腰杆,“您说的不错,嫁给您是比嫁给九阿哥要好太多了!”我瞪着他说。
“哦?”他挑眉“怎么?反悔了?”
我向前一步,逼近他,冷声说“嫁给他也许条件不会很好,但最起码会有温情。嫁给您,怕是一辈子都阴冷不见天日了!”哼,多时恶气总算出了。我不等他回过神,绕过他就走!
刚刚迈出一只脚,就被他伸手拉了回来,一双冰冷的唇压了上来。我惊恐的推他,这是我的初吻,怎么……
他狠狠的用牙齿咬了一口才松开我,却没有放开对我的钳制。同样低声说“不见天日么?你既然这样说我,那么一同下地狱吧!”说完放手走了。
他的突然放手,让我一个趔趄。下地狱?他是什么意思?
若我当时知道他所说的下地狱会真的发生,死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但是,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晚了。
回去没有看见九阿哥,何玉柱也不在,估计是去了宜妃那里。想到这里心里就飘飘的。
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回来,我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自己去了保和殿。我偷偷看去,九阿哥已经在那里了。心里稍安,进了偏阁等着自己上场。
抱着琴,有两下没两下的弹着,心里乱乱的。椅子还没坐热,外面胤禩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失态,平时都是懒洋洋的。
“被年兽咬了?”我看着他笑着问。
“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说。
“我为什么不能笑?”我不解地问。
他气还没喘匀“你知道今天九弟去找宜妃赐婚了么?”
我脸上一热“你也知道了啊。”
他诧异地看我“你怎么回事!知道了还这么安闲?九弟去找宜妃了!”他又重复一遍。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我好笑地看着他。
“你……就那样让他去了?”他底气不足地问。
“那还能怎样?欢天喜地的送他去?”这问得真是奇怪。
“你什么时候想通的?”他深深皱着眉头,“就算你想通了,你是不是也该为十三弟和尼旎想想?”他口气带着责难。
“胤祥?尼旎?”我一头雾水,“关他们什么事?”
“你……”胤禩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九弟去找宜妃要尼旎,你说怎么不关他们的事?!”
听到“尼旎”二字的时候,我抱在膝上的琴哐地砸在了地上。“你是说,九阿哥去求的是尼旎?!”
“你不是知道么?!”胤禩看我失态的样子,语气缓了缓。
“哈哈……哈哈……”我苦笑,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去了,居然求的是这个?哈哈……”
“荏苒?你……没事吧?”胤禩担心地蹲下身子,与我平视。
“有事?”我反问,“我能有什么事?”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明明上午还在说要娶我,到了晚上居然已经求了另一个女人!这些日子,我又是什么?他的玩具?还是宠物?心冷冷的。
“荏苒,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阻止的。”胤禩看我的样子,也慌了。
“不用!”我断然拒绝,强硬地说“胤禩,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做!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改变!你不要插手,我会解决!全部解决!”
听着我有些恨恨的口气,胤禩脸色沉了下来“荏苒,你不会做傻事吧?”
我听了轻笑“放心,大好的日子,我又不是活够了,做什么傻事?今天会过的很顺利的,你放心吧。你也出来半天了,快回去吧,不然又该有麻烦了。”我劝他回去,抹干了眼泪。又想起了些事情问到“尼旎和胤祥知道么?”
“不知道,我这是去了延禧宫才正好听见的。”胤禩摇头。
“好,你今天一定按住胤祥,就算出了状况也不能让他跳出来,你应该知道两个皇子争一个女人的下场,尼旎也不要说了。”我嘱咐着。
“好,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他还是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把他赶走了。
我找到舞师和乐师“今天的曲子,全都用《月舞》吧。中间的《跳月》掐掉吧。”
“那怎么行?中间的你都没有排练过。”舞师不同意。
“中间那段我自己弹,乐师师傅,麻烦您和二胡的声音到时候配合我一下吧。”我轻声道,心中的紧张早已经不见踪影。
“那好吧。”舞师这才勉强答应了。
我在后台的衣服中翻出了一身红色广袖长裙。曲子改了,基调改了,衣服自然也得改。
我看了看外面飘着的片片雪花,和有些苍茫的大地,对舞师说“过会我在大殿外面跳,外面的景色好。”
舞师差异地看我,但是碍于这场舞主要是为了我,只好同意了。
我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节目的到来。看到大家都聚在了门口,舞师向我点了点头。我脱掉鞋袜,走向雪地,几声唏嘘响起。
是啊,脚下传着冰凉的触觉,刺心的冰冷,但再冷,也比不过我听到他要了尼旎的那份心凉!我抬头看向保和殿门口,看向他。
音乐乍起,琵琶的声音在空灵的雪夜中响起,我缓缓舞起,随着随之而起的柔和二胡声摆动。
忽如间广袖甩开衣袖舞动,无数雪花随着红袖凌空而下,飘摇曳曳。胤禟,你可知道,我是那么喜欢你,即使我从不曾跳过舞,没有一点基础,还是将这袖子甩过千万次,只为了这次赐婚。
转身,随着跳动的琵琶声,灵巧地辗转,调换双腿。流光飞舞,红裙在雪夜闪动着美丽的色彩。胤禟,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为了练《跳月》,不知将我这笨拙的腿脚踢踏了多少次,而如今,我却不跳《跳月》了,那是女人祈求婚姻的舞蹈,你既然无意,我这支舞也只是为了劝阻你娶尼旎而已。是的,我换了《月舞》,这支为嫦娥所做的曲子。
北风带起衣袂飘飞,乐声渐急,我舞动的越来越快,手臂婉转流连,裙裾飘飞,整个人朦胧飘渺,遥不可及。看向他,眼波流转。胤禟,你可知道,自此我便再不是你的女人了不是么?嫦娥奔月的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你可曾听过?后羿和河伯的女人相互爱恋,嫦娥无法忍受后羿的背叛,服下灵药,奔月。
急转而停,间隙中我接过琴,席地而坐弹奏着。胤禟,你可知道,这是我对你所有的爱恋,弹尽了,我对你还剩下什么呢?间奏完毕,随着乐声继续跳舞。甩袖,伸足,带起一簇簇雪花,长发摇曳。越来越慢直至银色雪中开出红色花朵。胤禟,你可知道,从此,嫦娥便在广寒宫过着清冷孤独的日子,虽然她在不远的月亮上看着陪着后羿,但是再回不到从前。胤禟,你怎能如此对我,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
再次抬头看他,最后看他。转眼,眼眸中便不再带有一丝感情。
人们沉默许久,掌声雷动。而我跪坐在地,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好!”康熙笑道,“栋鄂的舞蹈有如太白所述‘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霓裳曳广带,飘浮升天行’。”
我谢恩,想必聪明如康熙,早已经看出来我的意思了。
“有女如此,朕怎能舍得让与他人之家?”康熙反问,“栋鄂荏苒,朕把你赐予九阿哥为嫡福晋如何?”
我皱眉,康熙怎么还是赐婚了?
没想到我还没说话,宜妃倒是开口了“皇上,禟儿喜欢德妃姐姐那里的兆佳氏,不如 ……”
我抬头,心里有了算计“谢皇上,奴婢愿与兆佳氏一起服侍九阿哥!”我特意强调了兆佳氏。
康熙看着我,眼睛里露出闪烁的光芒,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好,今日便赐栋鄂氏为九阿哥嫡福晋,兆佳氏为九阿哥侧福晋!”
众人谢恩,回了大殿。
我恭送他们进去,依旧跪坐在满是雪的地上,衣裙早已经湿透了。静下来的我感到刺骨的寒冷。唇齿不住颤抖着。
“你……”胤禩带着何玉柱在我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挥挥手让何玉柱抱我起来“自此不能随便碰你了。”他开着玩笑。
“恩。”我懒得应答。
“真不知你,你居然答应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幸好今天尼旎不在场,十三被我强制拉住了,不然……唉,你想过怎么善后么?”
我冷笑“不用担心,没尼旎什么事情。明天圣旨下来就知道了。”我懒得再说,让何玉柱带我走“你回去吧,晚宴还没结束,你离开不合适。”不等他再说什么。
我让何玉柱把我带到湖边,没有回位育斋。何玉柱熬不过我,回去拿了件衣服和手炉给我,我把它们扔在一边。只是呆呆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结冰的湖面。
烟花过后,便是无尽的黑夜。黑夜殆尽的时候,九阿哥果然怒气冲冲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倒是聪明!”他讽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更没有出声。
突然一样东西砸在后背上“看看,看看!兆佳氏,好一个兆佳氏!”
我背对着他冷笑,我当然知道,这个兆佳氏不是尼旎,而是乐清!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转眼便要去娶尼旎?”我开口,声音却是万分嘶哑。
“为什么?”他冷冷说,“你还问为什么?你怎么不说自己和胤禛勾搭了什么事情!”
我愣怔的转头“你看见了?”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我“对,我看见了!”
我急匆匆地站起来想跟他解释,若是因为这个他做了去要尼旎的决定,我们不值得疏离争吵成这个样子。坐得太久,加上昨天全身尤其是脚早就冻了,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他挥开我的手。
我本就站不稳,他这么一挥,我便向后倒去,掉进了湖里。
冰冷透骨的湖水尽数窜进衣服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我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