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Anya牙

13、一片芳心千万绪

　　第十一章一片芳心千万绪

　　转天下午胤禩没有事情要忙，便带着我去远些的地方玩。
　　我不会骑马，也想走走，于是胤禩便只牵了一匹马，陪着我散步。
　　“胤祯说你们还要过几天才来，怎么昨天就到了？”空气很新鲜，我的心情也很好。
　　“因为四哥懒得等他福晋生孩子。本来七月中旬便要生的，可是左等也不生右等也不生，索性便不等了。”胤禩牵马走在我身后。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我不禁感叹。
　　“他只是未曾用情罢了，”胤禩有些轻笑，但又带着些忧郁的说，“或者说，情并未用在李氏身上。”
　　我好奇地回头“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本来不想与你说的，毕竟只是我的怀疑，”他顿了顿“他怕是喜欢上尼旎了。”
　　我听了，停了步子，四阿哥喜欢尼旎？如果是这样，他利用与尼旎感情好的我来试探尼旎，而尼旎的态度也很奇怪。是了，这样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怎么？”胤禩担心地问我。
　　“我想你是猜对了。”我苦笑说。
　　他挑眉等待下文。
　　“记得过年时候他曾替我整理衣服吧，他那时候便是做给尼旎看的，还有你过生日那次，你记得我眼睛红红的么？是哭的，因为他在花园里抱了我，再次是给尼旎看的。”我有些难堪。
　　“他怎么能那样子利用你！”胤禩握着缰绳的手都白了，很生气。
　　“可笑的是，我居然没发现他是为了尼旎，因为两次九阿哥都在场，你不是说过么，四阿哥很讨厌九阿哥的，我便认为他是为了给九阿哥难堪嘲笑他身边没有女人才这样做！”我寂寞一笑“不过我当时一定是傻了，我跟九阿哥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用我来气九阿哥呢？我居然没想到是为了尼旎！”
　　胤禩略有所思地紧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你，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你喜欢胤禟。”他用了肯定句。
　　我被他说得一愣，紧接着脸上发烧，我急忙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风流的家伙，再说他还喜欢着尼旎，对了，他与尼旎到底怎样了？”我急忙转移话题“那天胤祥在场，我也不好问的。”
　　胤禩在我身后沉默很久，我心虚的不敢回头。半天，他叹了口气说“他的病在你们走的第一天便好了，然后以报答尼旎这些天的照顾带她到处去玩，先是郊外马场夏天去很惬意；又去了白云观参加每月的庙会找能消灾的猴子；最主要的是去了红螺寺求了姻缘，还在夫妻树下休息半天……喂，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还有路边的草都被你拔了啊……”
　　我有做这些么？我看看手上，果然有三颗草叶耷拉着，赶忙扔掉“你管我，说你的。”
　　“还有，其实九弟在外面开的商铺有几家是专卖洋人东西的，里面有个叫穆景远的你知道吧？”胤禩问我。
　　我在前面点点头，何止听过。
　　“九弟让他给尼旎做了好多东西，镜子啊，洋装啊还有高跟鞋，对了，现在的吉他不都是4弦的么，九弟就做了一把6弦的，亲手做的哦……喂，别走了！”
　　我的手猛地被抓住，向后一扯，坐在了地上。
　　“你的眼睛长在哪里了？！前面是河啊！你想去游泳么！”胤禩气呼呼地坐到我身边。
　　我这才看见眼前是一条河，河水清澈，波光粼粼的，“好漂亮。”
　　“你刚刚在吃醋吧！”胤禩的一句话便让我的脸跨了下来。
　　“有这么明显么？”我沮丧地问。
　　“你刚刚连条河都没看见，直接想去自杀了！”胤禩鄙视地说。
　　“唉，”我叹口气，不再掩饰“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喜欢上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胤禩转身问我。
　　“第一，他第一次见我就把我推在地上滚了一圈；第二，每次见我都不怀好意的欺负人；第三，过年那天他厌恶的把我甩丢了；第四，初一那天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还骂我死小孩；第五，你生日时候他看不起我，还问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四阿哥，那口气跟见了垃圾似的……”我气呼呼地用手指拨弄河水。
　　他却哈哈一笑。
　　“笑什么？”我瞪他。
　　“那都不能说明什么。第一，你不是说你从天而降压了他么？不论是谁被个不明物体砸了都会下意识的推开吧；第二，他要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就会不理不睬，何必戏弄你？第三，过年那天他发现你不见了后可是急匆匆的回头去找你了，我听说那几个混混后来又被他私下找人搜了出来揍到不能自理呢；第四，你不觉得‘死小孩’是昵称么？第五，我倒是觉得他在吃醋你喜欢我或是四哥呢！”他一条一条的给我分析。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你不要开玩笑了，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成了两情相悦了么？”
　　“就是如此！”他点头。
　　“算了吧，看他对尼旎的那份心思，肯定不喜欢我的，就算有些兴趣，也只是兴趣而已，相较于对尼旎的感情根本一文不值。”我自卑地说。
　　“你是真的喜欢他么？”他严肃地问我。
　　我点头。
　　“那你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呢？”
　　经他一提，我才发觉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想起过陈起威了。“不知道，以后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好了，也许我见到那个人马上就不喜欢九阿哥了呢！”我开玩笑地说“对了，我姐姐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我只知道她在延禧宫不怎么显眼，但五哥对她还算照顾。”胤禩摇头。
　　我心里一沉，怎么连五阿哥也扯进来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怎么，你想嫁给他了？”胤禩痞笑说。
　　“没力气和你开玩笑。”我无力地躺在草地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尼旎的问题啊，天啊，三个人都喜欢她，她又和三个人都暧昧不清！”
　　“你要不要劝劝她，我看十三弟挺难过的。”胤禩也躺了下来。
　　“尼旎一直都不喜欢把事情做的很绝，尤其是感情的事情。让她跟其中两个人划清界线，是不可能的。至于胤祥，我也无能为力了，只希望尼旎可以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一心对那个人便好了。”想想就头疼啊。
　　“放心好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回去后我一定多安排你和九弟相处，你可要把握机会啊！”胤禩懒懒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因为他的声音而渐渐放松，“那就先谢谢你了。”我闭上眼，好舒服的天气。渐渐在胤禩不知道说什么的声音中我睡着了。
　　在塞外悠闲的呆到八月中旬。那天是胤禩抱我回来的。据说我已经睡的人事不省了。
　　偶尔去看看胤祥，听说尼旎已经又回信了，但我看得出来，胤祥一直在压抑自己，他显然是不高兴的，我想他现在是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的吧。
　　我一直在躲着四阿哥，尤其是在知道他居然利用我试探尼旎以后更是如此。只是我在想，他与胤祥同时喜欢一个人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利用我试探，如果与尼旎在一起的不是胤祥而是别人，他恐怕早就横刀夺爱了吧。在我的想象中，他便是这样一个想要便要得到的强势的人。
　　“娘娘，这是三天的物品清单。”每三天，我便会向德妃报告一次。
　　“恩，”德妃应了一声，坐在榻上接了册子看。乐清在旁边给她扇风。
　　看到一半，一个满头大汗的太监在帐子外面报告。进来后便大声道“恭喜娘娘，四贝勒府上喜得麟儿！”
　　德妃听了便笑着起身“什么时候生的？起了名字了么？”
　　“八月初七生的，侧福晋说等您和四阿哥一起起名字呢！现在四阿哥和其他几位阿哥去赛马了，奴才先来禀告您，马上再去告诉福晋。”太监聪明地回答。
　　“好，乐清！”德妃打了赏，又对他说“你快去吧。”
　　太监走后，德妃也无心再看册子了，起来转来转去，想着什么。
　　过了会“荏苒，你去把那副祈福金镯给四福晋送去，赏给李氏。”
　　我应了，退了出去。回了帐子带上镯子，向四福晋的帐子走。这些男人，身边有贤惠的妻子打理生活，家里有娇媚小妾生孩子，心里面却还惦记着宫里的小宫女。
　　送回来，却不巧正碰见四阿哥，想必是得了消息，赛马提前散了吧。
　　“给四阿哥请安，恭喜四阿哥。”我福身请安，躲了半年还是碰上了。
　　“起吧。”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了儿子的喜悦，按理说他应该很兴奋不是么，毕竟他家人丁单薄啊。
　　我起了身，挪到一边给他让路，却被他拖到了僻静的地方。
　　待他放了我，我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他身前。
　　“这半年，你躲我躲的累不累？躲够了么？”他语带讽刺。
　　“不够。”够了还成？我顺口便说。
　　“什么？”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要是我真有心抓你，你以为你随便藏藏就能躲得过去么？”
　　我摇头，他说的确实不错。
　　见我不说话，他一手捏起我的下巴“躲我好玩么？”
　　他的眼里写满了“敢不回答我，我就宰了你。”我只好开口“不好玩。”
　　“原因呢？”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苦笑。
　　“我还真不知呢！”他轻哼一声。
　　我咬了咬牙“求您别再利用奴婢了，奴婢不想成为试探伤害别人的工具，尤其是朋友！”
　　“哦？你明白了？”他挑眉。
　　“是，”我大着胆子回望他，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你这眼神倒是向极了她。”他略有意味地说.
　　我皱了皱眉。
　　“虽说你的性子闷了许多，但也一样多出别人几分味道，跟了我如何？”他又笑了。
　　“奴婢无意做别人的替身。”我有些愤怒地说，我都挑明了他居然还不放弃利用我。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才放开我，眼中满是严肃“既然你如此明白，我便说明好了。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听了心下一凉，与他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尼旎只能留在胤祥身边，”他轻声说却是十足的命令“如若他到了别人身边……”他略有所指的停了停“我便会将她强至我的身边，不论她的心里装得是谁。而且，作为与我交易的你既然办不到我的要求，那么一样到我身边受苦吧！”
　　我有些吃惊地看他.
　　“我只允许那个人是胤祥！明白么？如若她是被我强至身边的，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善待她，毕竟，她伤害了胤祥。”他有些阴狠地低语。
　　我恐慌地看他，他对胤祥的维护，是到了什么地步啊！
　　“你们关系很好不是么？而且，你很在乎她！”他说出了筹码“况且，你不喜欢在我身边吧？”
　　他的确是踩了我的尾巴，尼旎确实是我心头的一块肉，我曾说过我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但是“奴婢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再管也干涉不了别人的心。”
　　“哦？”他扬了扬声音“那我现在便去皇阿玛那里要了你吧，等到我们是一国的，再来一起努力！”
　　我浑身一颤，他他他……
　　他蓦的俯身逼近我，又是那清冷的檀香围绕“由不得你拒绝，劝她回归正途，不然，你们两个一起入我的府中吧！”说罢一甩袖子大踏步地走了。
　　我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既然四阿哥的态度都这么强硬了，尼旎与九阿哥便不只是传闻了啊。
　　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的朋友啊，心里酸酸的。
　　“荏苒，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胤禩的脸突然放大在我的眼前。
　　我惊得一抖。
　　他扶着我站了起来。
　　“这次事情可大了。”我轻轻叹息，还是屈于四阿哥的淫威，劝尼旎回归正途吧！
　　“什么？”胤禩没听清我的呢喃。
　　“没什么。”我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更是心事重重，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白天也只窝在自己的帐子里，每天只想着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毕竟爱情的事情，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三天下来，我已经憔悴了好多。
　　从德妃的帐子离开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胤祥跟在四阿哥后面一起来了。
　　我大概有五六天没见着胤祥了，而这一见却是吓了一跳。胤祥瘦了好多。郁郁茫然的让人心疼。我们见了彼此，都是一滞，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惜然。
　　我对他安慰的一笑，又因着四阿哥在，只福了福身子，让了他们过去。心下计较一会去看看胤祥。
　　快到自己帐子的时候，被拦下了，是去而复反的四阿哥。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他皱眉问。
　　如果不是我了解他对我的利用，也真会觉得他这是关心我了。“奴婢忙着解决您出给奴婢的难题。”我虚弱地一笑。
　　他听了脸色更青了。冷冷地说“别还没办好事情，自己先没命了。”
　　我深深地屈膝，朗声说“谢四阿哥关心！”
　　“不客气！”他狠狠地咬牙甩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看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怨气。
　　进了帐子，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劝尼旎知足于与胤祥的幸福。
　　正想着，胤禩的声音蓦然地响起在耳边“你到底是怎么了？”他几乎每天一没事情便会来看我。
　　我吓得浑身一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起身“我这怎么着也是个女人的帐子吧？你进来是不是也得吱个声？”
　　他坐在床边“吱什么吱啊，又不是老鼠！”他把我的头扳向他“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三天下来你得瘦了七八斤了吧？减肥啊？”
　　我有些哀怨地看他“没呀，就是有点心烦而已。”
　　“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别把身体搞坏了！”他有些心疼地说。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我看着帐子顶“可是根本睡不着！”
　　“你有心事？因为胤禟？”他猜。
　　我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一部分是，但又不是。”
　　“唉，你便是总喜欢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想来想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累？”他叹气。
　　“我有么？我什么时候乱想了？”我不明白地看他。
　　“你看，自打你一进宫便是担心来担心去的，一会忙着安排自己的出路，一会又是担心尼旎，你为什么不肯轻松的过活呢？非要把一切安排好呢？你那天在草原上说得顺其自然只是如风拂过不留痕迹么？”他说着说着便带上了几分怒气。
　　“我的确是有这个毛病，”我坐起身子承认。“但那天我说要顺其自然是真心的！我是真的不想在预计什么了！但今天，我想事情想成了如此地步确实不是我所希望的，我是迫不得已啊！”我可怜兮兮道。
　　他再叹气“你三天前坐在地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他没有问，今天却提起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说了可以有人帮着我分担，但必定会让他对四阿哥有所憎恶。不说，我只能一个人烦恼，却可以让他避免与四阿哥关系更加恶化。“没有，”我选择了后者“唉，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只是失眠罢了。”
　　他不说话，只是脸色难看地盯着我，用那种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就在我被他看得忍不住想告诉他的时候，他却放柔了眼神。“最近十三弟也是和你似的这个样子，半死不活行尸走肉的。”他幽幽道。
　　“恩，我今天看见他了。”我点头承认。
　　“皇阿玛向他提了婚事，”他淡淡地说“他已经十四岁了，到了大婚的年龄，而皇阿玛是最疼爱他的，已经想把瓜尔佳给赐他做侧福晋了。”
　　我一惊“尼旎知道么？”
　　“不清楚，但看十三弟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已经知道闹僵了吧。”他摇头。
　　“尼旎不会一时醋意大发奔向别人的怀抱吧？”我双肩一垮。
　　“未可知。”他挑眉耸肩。“对了，皇阿玛有跟我暗示可以娶你啊。”
　　又一个炸弹，我有点晕了“什么？”
　　“从那天赏你东西他就有这个意思了，我那天抱你回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他老人家耳朵里，今天他还旁敲侧击了我年纪很大了，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什么的。”胤禩解释。
　　我倒回床上“天要亡我！”
　　“放心，我没答应。”胤禩轻声说。
　　这天，我没有勇气去找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