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邪气燎原

252、番外 国师坐化

　　党项国拿下武威后，改国号为夏，史称西夏。张徵一行人因为有圣阳公主的令牌，一
　　路西行可谓顺顺利利。只是当众人穿过峡谷关时，张徵勒住了缰绳，她朝着圣阳公主招了
　　招手。拓跋景程自然跟着她下了马，此刻峡谷关内有一个大型石刻上面记载着峡谷关大捷
　　的经过，张徵静静望着那块铭文，良久才开口：“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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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景程点头，她一看石刻就已经猜到了张徵的心思。张徵长叹一口气：“明明我们
　　都很渺小，却还是爱自相残杀。”
　　“丛林法则便讲究的是优胜劣汰，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而言，所谓盛世明主能做的也
　　不过是让大多数人过得好一些，师父太在意生死，自然会难过。”
　　在意生死？张徵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说自己，想当年她想死的念头可不是
　　只有一次二次。她想，其实这个公主也并不是什么都懂，就如同现在，她说的是在一些道
　　理，可她轻视生命的心却也是上位者惯有的嘴脸。张徵有些后悔了，她说：“如果你上位，
　　会死很多人！”
　　“师父，若是我不上位，会死更多人。”又是诡辩，张徵无言。
　　拓跋景程说道：“若大周不强周边肖小之国必然会乘虚而入，当年三国联盟一举打到
　　长安，圈十万百姓到城下逼着我朝守将打开城门，师父，若是我们真开了城门，死的就不
　　是城下的十万了，而是城内的百万外加这十万。其实国与国，人与人就是这样，不强则欺，
　　不立则亡。当年若非秦皇扫六合开辟了先河，又岂会有两汉盛世数百年？如果人类的文明
　　还没有达到一个共同的高度，那么互相征伐和杀戮是不会停止的。”
　　张徵再次被反驳得无言以对。拓跋景程又说道：“师父你的意识其实已经逐渐超脱凡
　　人，看破生死，可是你根本无力改变大自然的游戏规则，所以您其实不需要太难过，因为
　　就算杀戮不止，人类的文明还是要前进的，有时杀戮过后才能给百姓带来更璀璨的辉煌！”
　　张徵没有对她的话回应，而是喊了岳武穆准备酒水在铭刻前洒了一杯。当年她一刀就
　　劈了吐蕃王子巴布丹，那时何等威风，就算是如今民间依旧将她刻画成了神话般的人物，
　　可谁能想到，当峡谷关大屠杀之后她便真的厌恶了杀戮。
　　其实拓跋景程说得对，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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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峡谷关，还未到武威城，便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为首者是一个沙弥，虽然看起
　　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却面容俊美气质淡然。他上前合十手掌喊了佛号后便对张徵众人行
　　礼道：“师尊特命小僧前来迎接诸位！”
　　“有劳。”张徵出声，那僧人立刻在前引路。
　　众人本以为这僧人会直接带自己去西夏国都拜见国师，谁知到了武威城国师便出现
　　了。张徵与国师会面各自行了礼，当年二人可谓有过一战，可如今都很平和，国师很高兴
　　道：“接到书信，我便很欣慰施主能来。”
　　张徵道：“当年你的很多话我并不是很理解，如今却有了一些朦胧之感，便想与你见
　　一面，也许都能彼此解惑了却一些心结。”
　　国师说了一声“善哉”后继续说道：“当年施主能一窥天道，小僧其实也很向往，施主
　　能屈尊前来，小僧十分感恩。”
　　张徵道：“我是不知道你居然会亲自前来迎接。”
　　“呵呵，我知你何时前来，也是因为有她在！”国师说着看向了拓跋景程。
　　拓跋景程本以为这国师是个宝相庄严的老头子，何曾想到居然和那个沙弥一样长得眉
　　清目秀很是俊美，要不是国师的眼睛带有沧桑，她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党
　　项第一高手。
　　这个世界奇人异事还真是不少！拓跋景程想着，随后指了指自己道：“我怎么了？”
　　国师没有回答，而是望了望天际，虽晴空万里可他却似看到了什么般，张徵和拓跋景
　　程立刻明白了过来，是“帝星”！帝星西移，意味着帝向西行。
　　MMP 跟个卫星雷达似得，有那么准吗？拓跋景程难得露出稚气跟着望向天空，不过
　　她只是东张西望根本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张徵将她护在身后，对国师笑道：“原来如此，那国师是有指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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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我都算是化外之人，其实这世间更迭人生百态我们应该超然在外才对，况
　　且人间皆有运数，强求不来的。”
　　张徵知道他的意思是不会再过问朝代更迭之事，便也说道：“那我与国师也有个保证，
　　若是国师不参与，我也不参与，这世间未来就交给后来人去决断吧！”
　　“善哉！”国师点头，显然这是绝顶高手之间的承诺，你不动手我也不动手，后人的功
　　过成败由他们自己去决定。
　　有国师带路，这一路进入河西走廊更是畅通无阻，二人一路并无论道，而是欣赏风景，
　　体会民俗，如同游玩。张徵本就没有到过西域，对着这些少数民族的风情和外貌都显得稀
　　奇。她再次想起拓跋景程的话，若是真的有破碎虚空，你确定你到的就一定是天界而不是
　　另一个人间？
　　很玄妙的感觉。张徵便将拓跋景程的话告诉了国师，国师闻言思索片刻便哈哈大笑起
　　来，笑了良久才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实在是不可思议，果然啊果然！”
　　张徵看他笑中带着一丝悲伤，却又对他的话莫名其妙，他却看着拓跋景程的身影久久
　　不语。隔日，沙弥便来告诉张徵等人，说国师薨了。
　　张徵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西夏居然也没为难她们，只是听说国师死前其实写了一
　　篇长文，具体讲了什么只有他的徒弟和皇帝知道，也有传说国师实际上破碎虚空羽化登仙，
　　只不过留下了他的肉身凡躯。
　　国师突然死了，张徵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她决定滞留西夏多住一些日子，体会一下
　　这迥异于中原的人情风土。只不过她修身养性了半个多月，一个熟人却找了上来，那就是
　　周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