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裂》Nic_木木

10、第三条风铃

　　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的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们称它为“见血封喉”。不过有一点是越辰没有想到的，就是这种剧毒只分布于广东、海南、广西、云南南部。而如今这里早非版图完整的共和国，又怎会这么容易得到别国的毒药佳品“见血封喉”。
　　“抱歉……是我唐突了。”越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难得的回了一句抱歉。然而此时他内心更多的确是更加深重的疑问。
　　“上次还没介绍，我是梁王博斗。”
　　“原来你还是个王爷，上次见个面都搞得跟特务碰头似的，我还以为你是刺客啥的。”
　　“原来是梁王殿下，刚才失礼了。”常彦习惯性的行礼，不过越辰可对博斗并不待见。
　　“你跟他行什么理啊，当时可是他的人偷袭害你受伤的。”
　　常彦给越辰使了个闭嘴的颜色，小声道:“怎么说他也是个番王，你就别硬碰硬了。况且梁王的封地不小，权力也是各路番王中数得着的。”
　　“无妨，越大人这种行事风格本王也颇欣赏，应该是我向越大人行礼才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命案本不应该是你梁王应该插手的事吧。”
　　“既然我现在身在皇城中，自然要关心这城中之事。不然，你觉得我会放心把这种大案交给府衙那帮饭桶”
　　对李大人那帮人的看法，博斗倒是与越辰很是相似，越辰开始觉得他有趣起来，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发现什么线索，来证明你不是和他们一样的饭桶呢？”
　　“越大人，我可没时间陪你耍嘴皮子。不过我倒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这次希望你可别再冤枉好人了。”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陈夫人，越辰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刚才那一连串估算错误的推理，心中不免有了想要揍他一拳的冲动。
　　不过常彦在越辰身边倒是时刻提醒着他一定要保持冷静，越辰只好一遍遍在心中重复“他是梁王，他是梁王……想揍他以后再说。”然后很为难的在原本的臭脸上强行挤出来一个笑脸，说道:“ok梁王殿下，草民洗耳恭听。”
　　“太中大夫顾大人，今日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不知越大人你对此事是否有兴趣？”
　　“你当我是阎王爷啊，谁家死人都感兴趣，这么晦气的事干嘛每次都来找我？”
　　“先别急着否认。”梁王拿出一条风铃，在越辰眼前晃悠了两下后微笑道：“这个东西，不知能否让你更有兴趣了呢？”
　　朴实的青铜，简约的花纹，做工与材质都与陈大人死时袖口的风铃还有祈理桌上的风铃如出一辙。越辰看到这条风铃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来了精神，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谋杀而已了。陈大人的死如果用情杀或许还说得通，可是几乎是在同一天，竟然就又有一个朝廷官员死于非命，如果仅仅只是情杀的话那这似乎也有些太大手笔了。
　　虽然陈大人的身上再也没法发现凶手的线索，那么在祈理还没被找到之前，这个倒霉的太中大夫可能就是目前仅剩的突破口。如果李大人那帮猪队友办事不利，没能在凶手之前找到祈理，那这次的太中大夫可就真的成了唯一的线索了。
　　如今让越辰感兴趣的已经不再是什么命案了，现在这制造命案的人才是越辰真正感兴趣的对象。他到底想要什么？这一点甚至都不得而知，因为这个人只为害命而不图财，很显然不是简单地歹徒或毛贼。单凭他能够动用南方别国的剧毒“见血封喉”来杀人，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用意绝不单纯。
　　越辰对这个梁王可以说是相当讨厌，这一点可以说是从那天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奠定下来的。但是越辰同时对于真相的执着也如同瘾君子对鸦片的依赖一样，这让他很没出息的跟在了梁王的后面。
　　这一路上他和梁王博斗都没说一句话，就各自走着自己的路。常彦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复杂，也就再没插话，把一肚子的疑问憋了回去，对于他这种本身就不擅长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人来说就更是难受。
　　来到一个建筑门前，里面的气氛有着说不出来的古怪。越辰多少还是有些常识，看那牌匾上写着“义庄”二字，他多少就知道了，这里就是古代的太平间。
　　“想不到你们的动作还挺利索，这么快就把人抬到义庄了。”
　　“陈大人和顾大人的尸体都在里面，卫尉那边的人是指望不上了，希望你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合着我就是一替补啊。”越辰没好气的嚷了一句。然后就懒散的走到那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跟前准备验尸。
　　体型稍瘦一些的是顾大人。头部被撞得鲜血淋漓，差不多只剩下半边脑袋了，越辰很是嫌弃的边检查边嘟囔道:“有些驼背，而且看脖子的形状，他生前脖子应该不好，背上留下的几个针灸的痕迹都是用来治疗脖子的。”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梁王有些不耐烦，不过越辰却并不像鸟他，还是自顾自的检查尸体，嘴巴也一刻不停。
　　“眼睛外凸的严重，应该是有很强的近视，估计他被人袭击的时候连凶手的长相都看不清。”
　　“不可能是袭击。”梁王出言反对，补充道:“顾大人府上的下人们说，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待在书房，没有第二个人进入。大概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一声惨叫，进去查看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倒在墙边，满头是血了。”
　　“我操，这么关键的事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
　　“本王以为凭越大人的才学，这些事就算不说，也瞒不过你。”
　　(“你特么当小爷是神仙啊，未卜先知。”越辰在心中又把那梁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既然是密室杀人，就让越辰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个时代没那么先进，不可能做到密室杀人。而且听博斗的描述，这顾大人的死更是离奇的很，倒像是突然中邪然后撞墙而死的。
　　如果说陈大人的死是因为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这在逻辑上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如今这个脑袋都被撞坏的顾大人却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这完全就是没法解释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当中。
　　如果说越辰的脑袋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可以精确的计算出每一条线索背后所暗示的真相，那么如今这个顾大人则完全就是一条致命的病毒代码，快要把他逼到了死机的边缘。
　　难道真的要自己相信风铃索命的故事吗不，越辰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种一旦无助便把一切都推给鬼神之说的那种人。可是眼下除了这种说法还会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可信度是一个有趣的标准，当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如果所有可能的假设都被无情的事实所否定，那么最不具有可信度的假设……或许就是真理呢？
　　就这样，天色竟然都已经昏暗了下来。梁王和常彦在这里等越辰思考也已经等了两个时辰，虽然都有些疲惫，但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常彦是因为不放心越辰才留下，而梁王则是想要看看越辰真正的能耐。
　　不过黑漆漆的义庄总归让人心里不自在。常彦便掏出了火折子点亮了义庄中的蜡烛，好让烛光可以让这个摆满尸体的地方在黑暗中不至于那么邪乎。
　　正当越辰冥思苦想到快要发狂的时候，烛光传来的温度却让他突然注意到了这个义庄之中的一丝不和谐的因素……这种因素让他从刚进义庄的时候就有些在意，只不过因为急于查看尸体，所以被自己有意识的忽略掉了。
　　是味道！越辰这才突然发觉这义庄中的味道有些古怪。刚进来的时候就有点细微的感觉，而如今一点点蜡烛的烟味衬托，让这种不和谐的味道更加明显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扯过常彦就是一通乱闻，想要确定这味道是从谁的身上发出来的，让常彦对他这番举动感到大为不解。接着他又把梁王拽过来闻了一个遍，把梁王也吓了一跳，却始终还是没找到想要的味道。
　　现在整个义庄只有他们三个活人……而这种味道却明显不是死人身上的臭味，而是一阵淡淡的清香……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