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尘》细数星辰

3、第 3 章

　　讲座时间订在晚上六点半，顾及和尔叶赶到的时候，班长已经在那了，还有几个比他们低一届的各大高校的学弟学妹。一百多人的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有些吵闹，却并不让人厌烦。
　　少男少女的嬉笑声，椅子坐下站起的吱哑声，书页翻动的刷刷声。这才是，青春呀！
　　班长看到尔叶，热情地喊她，旁边的李瑶也冲着尔叶和顾及礼貌地笑。
　　“班长，我们班就我自己呀？”尔叶站在第一排的桌子前问李昆，她还以为会遇到老同学。
　　“恩，就你们学校那个顾老师，11届没有考上的，找不到人，只好拉你来了。”李昆凑近尔叶低声说。
　　装了上百个人的教室突地骚动起来，很多人朝后方靠近门的角落里看去，尔叶和李昆不明所以，顺着学生的目光看过去。
　　“嘿，这不是陆展尘吗？”李昆诧异地开口，转过脸看了看旁边的尔叶。她面色淡淡地看着陆展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顾及你，尔叶，李昆，李瑶站在第一排的桌子前，陆展尘倚着椅子坐在最后一排，目光炯炯地盯着第一排的尔叶。
　　“阿昆。”李瑶唤旁边的李昆，而后凑到他旁边说了些什么。
　　“尔叶，我去打个招呼。”李昆是知道尔叶和陆展尘的关系的，不止他，学校的很多人都知道。
　　“恩。”
　　“学姐，你们先坐下吧。”李瑶说。
　　尔叶和顾及你坐下去，李瑶给她们分别端了杯水。
　　隔了几分钟，李昆走回来，对着李瑶说，“他说行。”然后转头面对着尔叶和顾及说，“陆学长要上来说两句。”
　　尔叶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同学们同学们！”李瑶走上讲台，拍了拍手掌，人群安静了下来。“我刚刚看到了创野集团的陆总。大家应该都知道，陆总是我们的直系学长，是我们药学院史上的第一高富帅。今天来了，我们肯定不能轻易让他走，我们请他上来说两句。有请陆学长。”
　　尔叶几乎能够感到陆展尘的气息在一点一点靠近，她坐在顾及你的旁边，靠近走廊的第二个位置。“学妹刚刚把我夸得走路都轻飘飘的了。”底下一阵笑声，“首先自我介绍一下。”他没有上讲台，而是隔着桌子站到了尔叶的面前，“我是陆展尘，10届药物分析班毕业生。刚刚我原本是路过，看这里在开考研讲座，也有几位相熟的学弟学妹，想看看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就走了进来。”“今天既然是考研讲座，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只一句话，考研和工作是你在此刻要做的抉择，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勇敢地面对，理智地选择。只要你努力，哪一条都是光明的道路。”“同时，我也欢迎大家来我们创野集团应聘。”
　　底下响起一阵掌声，喧闹中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举起了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学长，我现在还没有下决心说是要考研还是去工作，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点做出决定？选择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陆展尘温和地笑了起来，有女生小声的尖叫，真是帅呆了！“如果还没有做好决定，那就再等一等。”“但是，你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以保证以后你不是毫无防备。白天用来好好学习，夜晚睡不着的时候用来思考。相信你很快就会有决断。坚持不下去，你自然会选择工作，熬过去了，你自然会明白考研的好。”
　　“学长，怎么听你的意思，感觉工作是懒人的做法呢。”男生挠了挠头。
　　“懒人？我也没有考研。”不考研也可以当老板，拥有令人艳羡的身家。
　　有人笑起来。
　　男生坐了下去。
　　又有人举起了手，是第二排的一个女生，就在尔叶的后面，陆展尘伸出手示意她站起来。
　　“学长，据我个人了解，创野集团对药物研究、开发方面的人才，最低的学历要求是研究生。学长，我觉得这几乎堵死了我们想做这方面的本科生的路。学长，所以我希望你代表创野谈一谈对企业人才的要求，还有为什么制定了这样。。。”女生似乎在思索着合适的词汇。
　　“残酷的条件吗？”陆展尘接过话。
　　女生点头。
　　“我们销售部门是招本科生的，工作六个月以后如果你递交了转部并且通过的话，就可以从销售转到药物研究相关的部门。”陆展尘神色认真地回答她，“而你说的我们公司在药物研究方面只招研究生，确实如此。可你不会不知道，你和他们的差距吧？你拿什么来平衡这个差距。这是你们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也是我们企业需要为你们考虑的问题。今天既然都是我的直系学弟学妹，那我就明说了，作为我们企业，所希望的就是在不违背商业与法律道德的基础上达到利益的最大化。所以我需要我们企业的各个部门都要有了解市场需求的人，从而来创造公司的特色，赚取利益，最大的利益。”
　　女生一脸感悟到了人生真谛的表情，坐了下去。顾及你嗤笑了一声，陆展尘低头不耐地看了她一眼，眼角余光看到了盯着手机的尔叶，她是，一直都盯着手机。还有人举手，陆展尘却不再示意他们站起来，“我随便聊一聊，大家听一听就好。我只是来帮我的学弟学妹们暖暖场，接下来，肯定是他们的拆台时间。”“我觉得有可能会给我带来一万点伤害，所以，我先撤了。”
　　他说完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底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没劲啊，没劲。”讲座还没结束，顾及你拉着尔叶走出教室，反正尔叶说完了。
　　“你今儿住哪儿？”下楼梯的时候，顾及问她。
　　“回家住。”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送来送去的，麻烦！”
　　顾及你皱眉。
　　刚出了教学楼，“嘀嘀。”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尔叶抬眼看过去，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那人有些阴沉的俊脸，“上车。”
　　顾及你拉住尔叶的手，摇头。
　　“顾及你，没你什么事。”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打开车门，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尔叶的手，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跟我走。”他冷冷地命令。
　　顾及还拉着她的另一只胳臂，她被前后拉扯着，觉得难堪了不得了。
　　“顾及，没事。”她转头对顾及你笑笑。
　　顾及你不情愿地松开手。

　　尔叶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熟悉的校园夜景问他，“去哪？”
　　“你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们的，还跟她走这么近！”他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怎么说的？”
　　“装什么装，你会不知道。”
　　尔叶不说话了，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打开包翻手机。
　　“说你同性恋！”“那些照片究竟怎么回事！”
　　“拍着玩的。”尔叶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打开手机，顾及有一条彩信发进来。尔叶点进去，刹那心凉。里面，是陆展尘和几个不同的妖艳女郎或吻或抱的照片。她扫了几眼关了手机，不忍再看。
　　“有什么好玩的，你就该离她远点！”
　　“停车！”她语调冰冷，陆展尘不明所以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停车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顾及那了。”跟他生气，没必要了。
　　“什么东西？”他仍然向前开，出了东大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停车行不行？”她用了央求的语气。
　　陆展尘满意了，靠近路边停了车，“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偏头看她，想要把她拉到怀里，却被她戒备地躲开。
　　“恩，有点头晕。”她应付他。
　　“那你早说，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又要发动车子。
　　“不用了。”
　　“那我们回家。”“恩？叶儿？”
　　她看着窗外，“我想回我自己家。”
　　“恩，我家就是你家，叶儿。”他装糊涂。
　　“陆展尘，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她看着椅背，眯着眼睛无力地说。
　　“叶儿，你要是想，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你疯了吧，陆展尘！”她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轻笑，“我就是疯了，被你他妈弄疯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发什么神经！”
　　你从来都不认错，做错了还那么理直气壮！尔叶失望地看着他，他亦看着她，像是一场剑拔弩张地对峙，谁先松懈，谁就输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隔了一年多来找我？尔叶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不要装傻。”他冷着面。
　　尔叶转头看向车窗外，自嘲地说，“我不是装傻，我是真傻。”刚刚竟然有了原谅你的想法。
　　他长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她的侧脸。隔了几秒，他歉疚地开口，“叶儿，有件事我很抱歉。”
　　“哪件事？”她回头看他。
　　他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