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千千晚星亮不过今晚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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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晚星亮不过今晚月亮
合照里，是我丑丑的表情和你英挺的俊朗模样。画面定格那一刻，我微笑挽着你，内心却如潮水汹涌倾覆。你拿着加洗的那一张照片，妥善安放在外套里层的口袋里，望着我说，这是信物，倘若哪天走散，我们要凭它相认。
我想说，好。但最终只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我一开口便会声不成调，我怕控制不住泪流成河。
那天是我十七岁生日，照相馆外晚星璀璨，多想多想七十岁时你我还在彼此身边。
一、【欧阳天赐】
你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
最早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的人叫欧阳天赐。人如其名，他就是上天恩赐的宠儿。他总戴着细框的银边眼镜，学习年级第一，写得一手好书法，画得一手好丹青，下得一手好棋，拉得一手好小提琴。
这般只能仰望的神话成为我面对大小考试的最大动力和勇气，我不懈地跟着天赐的光芒奔跑追逐，努力让自己的名字在排行榜上离他更近一点。或许幸运的我总被上苍眷顾，欧阳天赐在校报上看过我的一篇文章之后找到了我，他斜倚在门边，笑的样子如沐春风，他说：“林楚仪，你的总分是年级第二，那么你文中说的头顶不可及日光，是指我吗？”
我被他的问题噎住，憋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却憋红了脸。欧阳天赐也没再追问，他递给我一个日记本，说：“既然你有那么好的文笔，就请你看看我的日记吧，提点建议，相互交流交流。”
我欣喜点头说好。于是我和他开始以这样的方式交换彼此的生活。他说他把我当做知己，他唤我“喜”，我问他“喜”的含义，他抿笑而不答。
我开始从他的字里行间揣测他的内心，我的评语渐渐比他的正文更长更详细，我也渐渐习惯记下一天的喜怒哀乐，再满心欢喜跑去交给他“检阅”。
他如玉般柔和美好，他会在教我游泳时紧握我的手腕不敢放松丝毫，他会在每一个晚上传简讯过来道“晚安”，他会刻意站在辅导老师家门口不敲门进去，说只是为了等我一起，他会在第一时间将各种竞赛消息告诉我，然后我们并肩联手横扫敌军。
可是那一年中考，教育局有规定本地户口不可以去外城读高中，欧阳天赐有省城户口，于是他去了全省最好的高中，我则留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每到夜晚思念才会猛烈发芽，他离开的那天白天我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到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无所谓，但当晚我试着拨他的手机，却听到一片关机提示音时，我坐在床上，把他留给我的那些交换日记和一幅花鸟图用眼泪浸得快要化开。
不是我在乎的风景，所以我升入这所未来中学却始终像个局外人，没有那个身影那个笑容，任何事物对我而言都黯然失色。
我的中考成绩是高一新生里的最高分，人人都敬我如传说。其实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他，如今我也站在了他曾经的高度，却满目荒凉。
班里的同学我还没有熟悉，倒是一个总爱唱黄家驹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便是你。那时的你穿一身洁白的篮球服，浓黑如墨的眉衬出分明的五官，你的左脸颊有一小块浅红的胎记，后来的某一天你坏笑着说那是我前世在你脸上留下的吻痕。你是非典型不良少年，你性格里满是男儿气概却有个女生的名字，你叫林洁，独一无二再无法在我生命里复制的林洁。
但我对你却嗤之以鼻。一开始我是个十足的乖乖牌，只把欧阳天赐给我的信仰和他的一切奉若神祗。然而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谁也不能抵挡不可预知的未来和改变。
因为我个子高，于是坐最后一排和你同桌。我几乎不用睁眼看你，在我的定义里你就是无可救药的社会败类，做着家长老师明令禁止的事情，你的叛逆似乎超越了青春的许可。我在与你的竞选中夺走班长之职后，你血液里的不安因子开始打我的主意，果真那天晚自习你递纸条过来问我：“林楚仪，后天我最好的朋友生日，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KTV，以他们大嫂的身份？”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图。本着礼貌的原则，我在“不”前面加了一句“对不起”。你讪讪地收回了笑脸不再打扰我，我便习惯性摊开日记本，认真地写：“欧阳天赐，我突然好想念你。”
二、【动铱
恰巧你朋友生日那天也是我一个初中同学的生日。我们几个好友在他家吃着蛋糕谈天说地，正不亦乐乎的时候你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仍不死心地问我在哪里。然后你说你刚好就在我同学家不远的地方，你说你等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下来见你一面。
从小到大我从未遇见过如你这般大胆直接的男孩子，在我的那个世界，我们都只会对着那些名牌大学的分数线拼死挣扎，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我懵懂地不知如何回答，你竟迅速挂了线，无奈我只得换鞋下楼。我手中特地端了一盘蛋糕，是准备送给你吃的还是怎么样，我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了。
走出楼道我远远看见你的身影，你也看到了我。你把手里的烟丢下，踩灭。我惊觉自己竟没有像厌恶其他人吸烟一样反感你。夜晚的霓虹灯照射在我们身上，你的双眸辗转出七彩流光，我站在你面前，陷入你的凝望，一时紊乱了心绪。
“他们都在里面唱歌，要不要进去看看？”你指指身后的KTV，语气缱绻温柔。
我望了望里面地灯红酒绿，摇摇头。我机械地握着塑料小叉子不停戳着盘子里的蛋糕，手有些不听使唤。
“那好吧，晚上你要早点回家，到家了给我发短信。那里面太吵，不方便打电话。”你将我安排得妥帖，忽然一股温暖袭来。
你靠近我一步伸出右手来，我失措地往后退开，不解地看着你。你轻轻地笑，柔软的手指划过我的嘴角，替我擦下一滴奶油。你说：“傻瓜。”
有种异样的情愫瞬间流变全身，我离开之后偷偷的转身看你，你仍站在原地目送我的背影。到现在我终于肯承认，在你第一次叫我出来的这个晚上我就喜欢你了。
光阴飞快飞快，一下子天空明净晴好，正值春夏之交。
我本来也不是内向不善言辞的女生，我们的关系日渐好转，虽然没有过正式的承诺，但就真的像在一起一样。
趁学校放假，你带我回了你家。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乡下，不宽敞的马路上汽车飞尘而过，四周环绕着青山，平添了几分幽静。你的家人都很热情，你跟他们介绍说我是你们班长，私下里你的哥哥和姐姐对着我饶有意味地笑。
由于年龄相仿，我们几个小辈围着桌子聊天也其乐融融。仿佛我就是这个家庭里的一份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好喜欢这种感觉，不知是因为这个家里有你，还是因为你属于这个家。那是我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心动，它像罂粟一样让人迷恋上瘾，它汹涌而至，它会随着日子往后推移逐渐膨胀生长，势如破竹。
林洁，你在我的处处防备中依然轻易进驻了我的心房。
你的哥哥叫林团，与你的名合在一起就是“团结”。你说这是父母对你们，对这个家寄予的最衷心的期望。你的姐姐叫林如子，有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气，直爽干脆。你说她凶起来的时候最恐怖，曾经你被她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她对着我笑，眼睛弯成了月亮。
这时一个小孩子拖着鼻涕哭着跑进来，一头扎进你的怀里，他撒着娇：“三哥哥……。”
你认真地望着那个小鬼，说：“林小龙，又是隔壁家的胖子欺负你了是吧？”
他点头。
“我教过你多少遍了，你打不赢他就咬他，咬不赢他就跑啊。”你皱着眉头揉着他的头发，满是疼爱。看得我的心里也柔软成了一滩浅水。
“你这是什么歪理呀，来，小龙过来，姐姐带你去讨回公道！”如子姐豪迈地带着他们的小堂弟林小龙走了。林团哥哥干咳了两声，抱歉着也借故离场。原来热闹非凡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和你尴尬对望，也不知怎样打破沉默。
“哎，你对小孩子很好嘛。”我很无措，这种小局面竟会令我慌了。
“嗯，将来会对我们林森森更好。”你马上又恢复了往日不正经的语气。
“林森森？”
“我们两个都姓林，林森森就是以后我们的小孩子！”
我郁闷地朝你翻了个白眼，心想我生一大堆木头出来干嘛，却有一丝笑容悄悄绽放在唇边。
那一晚我住你家。
三、【原谅】
每个人都有一段往事，有一个珍藏在岁月里永远保持纯澈容颜的人。我懂。因为我有欧阳天赐，你有李若薇。
你躺在我身边，喃喃说着她的优秀她的好和她的离开。我看着你的眼睛里不能泯灭的光芒，原来那才是你最美丽的风景。
你握紧我的手，唤我：“林楚仪。”
我强颜笑着，说：“好了，很晚了，早睡吧。”
你灼热的目光却似乎要将我点燃，我知道我的心思瞒不过你，我的不安我的小情绪你都明白。可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贴得这样近，这不仅代表着理解，还包含了其他。
果然下一秒，你的吻便倾了过来……
第二天，我被你的手机闹铃闹醒。“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是那首叫《千千阙歌》的老歌，以前我一直不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有年代的歌曲，现在突然听来，真的过耳不忘。清晨的阳光照到你脸上，你浓浓的眉宁和舒展，我轻抚上去。我们就像千万人中一对平凡的小夫妻，每天睁眼便能够见到最爱的脸。林洁，那一刻我真想与你倾尽一生，一起垂垂老去。我已将最宝贵的纯白交付于你，连同年少时最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
当天上午我们吃过刚早饭你就带我往后山跑。我们站在山顶俯瞰这座小城，你耐心地讲给我听，那边是我们学校，那边是个钢铁厂，那边是个发电厂。所有的房屋田野山川都在我们脚下，甚至那个时候我以为未来也在。
你眺望远方，天际白云缥缈。我惊讶的发现你居然也有那么高，像一棵大树一般耸立在我的身旁。我轻轻勾住你的无名指，不管曾经的彼此用心深爱过一个怎样的人，只要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就好。
下午你送我去车站，我要回家了。我们路过一幢幢小型的别墅，它们整齐地排列在路边，其中有一幢灰色瓷砖铺砌而成地欧式风格建筑我最喜欢。你说：“现在乡下也越来越发展起来了，只不过我哥哥是个老实的读书人，姐姐毕竟是个女孩，振兴家业的重担大部分还是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以后我要为家里建最大的房子，把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接进去。”
我对你粲然一笑，似乎这一刻你不单纯只是一个男生，而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我说：“好啊，我们以后一起努力一起奋斗。”
你深邃的眼眸望进了我的心底，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你严肃了表情加重了语气说“好”，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你的这一声“好”是说给你自己听，是为了坚定你自己的选择而已。
是我多虑吗？我忽然害怕了，害怕去迎接一个扑朔迷离的明天。
天气忽而凉下来，秋风萧瑟了昨天。
好朋友余小望传来短信说：“李若薇回来了，现在和林洁在篮球场。”
我想我应该是相信你的，可是好奇心催促着我的脚步去找你。我就站在你们背后不远的篮球架旁，你和她并肩而立，时而彼此微笑对望，你和她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当然你也不可能发现附近一直注视着你，心痛得连逃开都没有勇气的我。
你细小的动作瞒不过我的眼睛，在李若薇面前你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会对着最喜欢的女生手足无措，而不是与我相处时的运筹帷幄，一切仿佛胸有成竹。
既然这样，林洁，那么最初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在我为你沦陷下去之后再丢给我一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现实？我也以为我可以大度到什么都不在乎，有你在身边就好，可事实是我做不到。
直到晚上你才联系我，你说：“林楚仪，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晚餐了，我今晚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的理由我了然于心，却依旧给电话那头的你一个你看不见的微笑：“好。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眼泪吞回肚子里。
我低头转身，眼前赫然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还是带着一副斯文的金属边眼镜，但更增添了成熟的韵味。他望着神色复杂的我，淡淡笑开，他唤我：“喜。”
四、【归来】
“天赐。”曾经我设想过无数次的与他的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兴高采烈，而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这一声“天赐”竟平静得似乎有些生疏了。
“学校让我回来整理资料，带回去办手续，我赢得了唯一一个去英国留学的名额。”欧阳天赐与我在林□□上慢慢走着，这样的亲近让我感觉有些不真实，从他当年离开至今，我的生活发生了太大的改变，太多的琐碎情节渗透我的世界并迅速成功占据了我的生命。欧阳天赐，如今的林楚仪已不复当初。
“那恭喜你了。”我顺着他的话淡淡说道。
“你……愿意将来和我留在英国吗？”欧阳天赐局促不安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这种类似的眼神曾出现在你看李若薇的神情里，一时思绪混乱到了极点。
上苍总安排了那么多错过，我全心为他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他回来之后我的心却不再为他而留。林洁，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想有你在我身边，然后我就骄傲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拒绝这个我曾奉为信仰的人。可惜你不在啊。
我们走出了路口碰到了你，准确来说，是碰到了你们。尽管我能够猜到你是和李若薇在一起，但当你们两个与我遇见，一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我的身体还是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颓然。
我与你相望的时候，你旁边的她扯着你的衣角问你我是谁。你低下头去低低地说了两个字：“朋友。”然后她朝你明媚地笑。你们逐渐走远后我终于抑制不住蹲在地上拼命流泪。欧阳天赐仔细替我擦着泪水，柔声说：“傻瓜，你还有我在。”
我在一片水汽氤氲的晶莹中捕捉到了他坚定的目光，终于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之后你打电话来跟我解释，你说：“林楚仪，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真的不是。”
林洁，可是我该如何告诉你，李若薇前几天就在我的空间里给我留言，她说她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你自始至终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回你，就是让你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我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这不可能，因为我相信我心中的你不会这样。可是当我看到这一切时我才意识到我输了，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你的爱。原来你内心最深的那块地方从来都与我没有关系。我还想告诉你，我曾偷偷瞒着所有人跑去医院，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处理掉了一个小林森森，全世界最最可爱的林森森。
你说不是我想的这样，那又会是怎样呢？
我说：“林洁，什么都别说了……哎，你陪我去照一张照片好不好？”
你如释重负地笑：“你这古灵精怪的家伙。”
没有人看得见我迅速垮下来的表情。
幸好那家照相馆晚上十一点了还没有关门，我拉着你走了进去。我这样迫切的想留下一些与你有关的东西作为纪念，因为我生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你会淡出我的世界然后被我在不知不觉中遗忘。
可是你拿着冲洗好的照片认真的望着我的眼睛，说：“如果我们哪天走散，一定要记得凭它相认。”
我背过身去忍住了眼泪，我已不敢去想像未来的生活里还会不会有你。
然而一转眼，高考将至。
放榜的那天晚上我打通了你的电话，约你到宾馆。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翻开了你的手机，上面全是你和李若薇的通话短信记录，我想原来我已经真的失去你。
那是与你共度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枕着你的手臂，说：“以后你要过的很好很幸福。”
我说：“明天我就要去英国了，可是我多么舍不得你。”
我说：“林洁，我和欧阳天赐在一起了。”
我说：“你要记得，一颗心只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而我的心，已完全给了你，再也收不回来了。
但我不知道自己贴着你的手臂睡着之后，你滚烫的泪水和着那句“我爱你”，揭开了黎明后的白天。
五、【心殇】
二十四岁，我一袭白纱，妆容精致地挽着欧阳天赐缓缓走入礼堂。宾客的欢呼声里我始终平静微笑着。
所有人都兴致高涨，夸赞我们天生一对男才女貌，祝福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婚礼主持人一脸喜气洋洋，他问:“新郎，这位美丽的新娘是你一辈子最爱的人吗？你愿意与她祸福相依，生死与共吗？”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问题，好像问过回答过，就真的会海枯石烂至死不渝。而每对新人几乎都会经历，然后像背书一样背出已经烂熟于心的答案。但是欧阳天赐很认真地握紧我的手，注视我的眼睛，说：“她当然是我生命里挚爱的人，我愿与她偕老，放弃全世界都不可惜。”
台下爆发出持续热烈的掌声，我抿嘴冲他笑了笑。主持人看着被自己带动起来的气氛满足地点头，然后他胸有成竹地转过来再问我同样的问题。
周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聚集在我脸上，等我说出令他们满意的完美答案。
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恍惚，欧阳天赐的脸与很多泛黄的陈旧记忆翻巷而来，随之破土而出的，还有那个叫做林洁的你。把我的心狠狠伤过碾过，我却仍旧死性不改以为能与你一直到两鬓斑白的你。那个已经好远好远的你。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我突然想起从前与你一起被你的手机闹铃闹醒的那些清晨，我赖床，你便皱着眉头来训我，或者我先醒来，然后轻轻关掉铃声，静静撑着脑袋偏头看你。看你均匀的呼吸宛若初生婴孩，看你俊朗的浓眉，看你被曙光洒上金黄的睫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手机还在响，或许是因为主人暂时不在吧。
我闭上眼睛咽下凉薄的泪水，抢先在那句歌词还没有结束之前将那五个字说出了口：“他是。我愿意。”若不及时，我怕自己会冲动地弃下这里的一切朝门外奔去。
可是从此，只能山高路远，天空水长。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千千晚星亮不过今晚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