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人》落白云间

4、第零肆章 初心不改

　　【肆】初心不改

　　书院中的学生又缺课了，连带着夫子也没来。
　　人手少，来上课的学子们就乱了，一大早就在学堂议论近些天的异象，凌玄有些受不了，找了个花园，躲了。
　　他靠着一棵花树，凝视着天空。
　　心里有些犹豫——使用幻术将自己和身边所有同他沾边的人的记忆抹去并非难事，但一想到向南天的话，他总觉得他有什么话没说。
　　相忘江湖，他也不想有什么遗憾。
　　然而在早上，向南天消失了，没来。
　　凌玄有些心塞。
　　——应该是被吓到了，他和凡人是一样的外貌一样的心态一样的吃喝拉撒睡，可他终究不是人。
　　嗯，非人之物。
　　说不定向南天还把他当成什么恐怖的生物，亦或者将京城进来发生的事情联合在一起，认为他是什么鬼怪……
　　“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掉了东西都不知道，哎呀~~~~这可是无价之宝~~~”耳边的声音打破了凌玄的思绪。
　　而后他呆呆的看着向南天拉着他的手将那条红线缠上他的手腕。
　　是他昨晚抹下的红线。
　　归还信物，是断情绝义的意思。
　　为什么还要把信物拿来给他呢？如今也该知道他并不是他的良人了。
　　“向兄……”凌玄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向南天只专心认真的系着红线，说：“我这人呢脸皮厚，不过有一件事是认理的，那就是送出去的东西从不轻易收回。”就像我的恋慕之心。
　　凌玄低头，说：“向兄洒脱人事，不羁世俗，前途无量，将来定有无数红粉佳人堪配。”
　　这话他说的很顺，书里经常有写，说是拒绝别人时怎么样才算委婉。
　　他有些不懂，为什么都是拒绝，这有又什么不同？
　　非凡一族，人间的情，他还是不懂。
　　向南天笑了笑。
　　“向某人已经心有所属，红粉佳人再好，入不了我的眼，要着也无甚用处。”他紧握凌玄的手，说：“不是凡人又待如何？神仙妖精也好，山怪狐媚也罢，只要是你上官凌玄就是了。你明白吗？”
　　他手心里的温度，仿佛太阳般炙热，灼的人有些痛。
　　凌玄木呆呆看着他，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凌玄，你可能不太明白人类的感情，但是不明白也不要紧，我可以等你的……”向南天丝毫不见了坏坏的笑，看着凌玄的眼睛，认真的说：“我等到你明白的那一天，即便是一生，这红线我也不会收回。”
　　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上的红线，退后一步，依旧扮演着他的“兄弟。”
　　“学堂安静下来了，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去吧，夫子来了。”
　　说完，转身离去。
　　凌玄痴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按胸口。
　　不懂人类情，他疑惑心口忽然涌上来的酸酸麻麻的温暖萦绕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以后凌玄该怎么和向南天处就怎么处。
　　他说愿意等，他也愿意试着去感受人类的情感。
　　依着凌玄的灵慧，好好想是能想个结果的，只是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族人上。
　　这事先放一放吧……
　　转眼数日后。
　　这一夜，月亮很美，圆的，没有缺儿。
　　幻梦阁和以前一样，安静无声，只是景物有点变化。幻梦阁中间的花草树木全部秃了，像没穿衣服的人似的，只剩下枝头一点一点萤火虫一样的绿光。
　　有些子骇人。
　　有人遭袭了，他感觉得到。
　　想抓住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云族，是要动一番脑子。
　　凌玄的头疼极了。
　　“族长！”御酉一声大叫。指着树枝上一串串冒着绿光的梦魂，手一颤一颤的——树枝上有一处梦魂散发出红色的光！
　　“你在此留守！”甩了一句话，凌玄便消失了，没影。
　　那个散发红色梦魂的老者居住在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城郊。
　　凌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飞了过去，还好赶上事。
　　老者被他救下，身上血迹斑驳斑，晃的凌玄眼睛疼，像塞了沙似的。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庆幸了。
　　华扇出，咒文浮，他唤来漫天红羽。
　　“走！”幻术中壁垒中，他送走了那个老者。
　　下一刻，红羽铺地，妖冶骇人，幻像全消。
　　此处，是荒原，长草起伏，视野清晰。
　　此时，是深夜，孤月高悬，清冷如冰。
　　月下，数十步之外，云族化成的灰狼正蓄势待发，闪动着绿光的大眼珠子里倒映的是他傲然的身形。
　　“都来吧！折扇一甩，凌玄冷笑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