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漫长的告别》漂舶

4、第 4 章

　　在握住埃里克的伸出的手后，查尔斯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也许是对方脸上的神情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埃里克流露出情绪的时间也非常短，很快就又变得冷硬而不可捉摸，然而那短短一瞬的无措却明显影响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谈话陷入了冷场，埃里克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尽量保持风度的道了别，然而离开的背影却仍让查尔斯微妙的想到了落荒而逃这四个字。

　　这感觉让查尔斯觉得不适。

　　他觉得埃里克好像在自己身上期待着什么又落空了，让他不知为何升起了几分的莫名其妙的心虚和愧疚感。

　　天使本不应该是这样多愁善感的生物才对。

　　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阴影渐渐吞噬了森林，查尔斯有些茫然的站在他方才展开双翼的那一小片空地，直到背后传来语调带着仿佛唱歌般韵律的轻柔嗓音。

　　“查尔斯，怎么了？我方才感觉到了你释放的能量。”

　　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身影，他的靠近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甚至也没有压弯地上的一株草茎，哪怕在月亮的光辉还尚且黯淡的时候他的周身依旧朦胧的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让他淡金色的长发和俊美的五官显得缥缈而超脱——那明显并不是人类的身形。

　　“莱戈拉斯。”查尔斯微笑起来，走向他的精灵朋友，“没什么，只不过给一个老朋友炫耀了一下。”

　　精灵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显出并不那么相信的模样，但他也并没有对此再做评价，查尔斯喜欢莱戈拉斯的就是这一点，他总是点到为止，从不过多的去追问什么，然而却又并不显得疏远和漠不关心，他和其他精灵的高傲冷漠不一样，也不会像人类那样过分热情，他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所以在精灵重新散落大陆之后查尔斯虽然遇见过不少精灵，却也只和莱戈拉斯成为了朋友。

　　俊美到不可思议的精灵抬头看了眼天空，层层叠嶂的树木郁郁葱葱的遮盖了头顶的视野，然而精灵的视野并不会简单的被遮挡，查尔斯确信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渐渐升起的月亮。

　　“你该回去了查尔斯。”莱戈拉斯微笑着说，“我看到你的房子烟囱中冒出的灰烟了，卡斯提尔大约邀请了那对驱魔人兄弟。”

　　查尔斯现在仍旧和卡斯提尔在一起，他还没有结束他的见习期，年轻天使的见习时间久到不可思议，最短也是一百年起，不过查尔斯现在已经不再像最初几年那样随时随地都跟随着卡斯提尔，几十年虽然对天使来说不算什么，但在这中间的世界末日确实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卡斯提尔，他在中间认识了一对人类兄弟，他们很明显的影响了他，查尔斯很明显的感觉到卡斯提尔有微妙的稍微觉醒了一部分的自我意识，这让他们的相处变得比从前更加融洽，也更加灵活宽泛，起码在他开玩笑的时候，卡斯提尔不再会面无表情意义不明的瞟他一眼不作其他回应。

　　天使缺乏感性是有理由的，他们在人间生活，时间对人类和天使的意义并不一样，如果总是那么容易感伤他们迟早会死于心碎，这一点他们和精灵有些相像，又比精灵要幸运得多。

　　精灵重新出现在人间是在2000年初，过去不久的1999年是个大日子，世界末日搅得天堂和地狱都忙了好些日子，卡斯提尔甚至顾不上指导查尔斯，消失的上帝让天使们陷入了混乱，他作为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忙着奔走于上界和人间试图让即将到来的末日审判走向好的方向，等到最终地球免去了被毁灭的命运，卡斯提尔终于想起来被他丢在一边不管了很久的查尔斯的时候，年轻的天使已经在小镇福克斯有了自己的房产，甚至还交上了一个精灵朋友。

　　世界末日影响的并不仅仅是人间，精灵的蒙福之地也在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从天空坠落，失去了归处的精灵四散在人间的每个角落，别无选择的在寻找草木丰沛的森林落脚，无可奈何的等待□□在不适合精灵生存的人间逐渐消磨消失，只留下疲惫茫然的精神。查尔斯偶然结识的精灵和他的伙伴们并不太相似，他并不那么担忧自己消亡的命运，也并不乐意在同一处地方待太久，他并没有固定的落脚地，而是选择了在大陆各处游走，他去过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甚至还学会了不少人类的人类的行为，查尔斯和莱戈拉斯的相遇是在电影《指环王》的首映式上，听上去简直不可思议，后来莱戈拉斯解释他只是想看看在经历了这么多年后他留下来的传说被搬上荧幕究竟是谁来扮演他自己。

　　森林里一片漆黑，查尔斯随口念了一句“要有光”，天使面前立刻冒出一团柔和的乳白光球，莱戈拉斯充满兴趣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光源用那种他特有的韵律开口道

　　“天使真是神奇，看来我不必担心我的朋友如何在黑暗中前进了。”精灵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那种轻柔悦耳音色压低了，带着不容忽略的严肃意味道，“查尔斯，最近搬来这个镇住在森林深处大宅的那家人身上有着黑暗的力量。”

　　精灵在给了查尔斯警告之后便重新没入了夜晚的森林之中，查尔斯目送着他泛着柔和银光的背影消失，意识到近日突然造访的温彻斯特兄弟俩很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来看望卡斯提尔。

　　有了别的事情，埃里克带来的微妙情绪变化便很容易就被查尔斯抛在了脑后，他其实有些后悔，埃里克在终于相信了他是天使之后那双灰绿色的眼眸中转瞬流出的情绪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意味，他无奈的发现自己无法真正置之不理，却也没法给予回应。

　　人类在成为天使之后，生前的情感羁绊便不再具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