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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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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
“陛下，石将军位高权重，战功累累，如今正是太平年间，他又广招新兵，怕是要有所谋啊！”
“陛下，老臣认为李尚书所言有理！先朝太多兵权过重导致的惨案了!不可不防呀！”
一帮亲信私下商议着，皇上表情阴晴不定。
“众爱卿所言，朕也有此意。只是，石将军为臣忠义，对兵又身先士卒。贸然按上这个名头，怕是不服众啊。”
众臣又私下商讨，窃窃交谈。
“陛下，只要偷偷潜入是将军府，放些兵器，再设计截住石将军的书信来往，待时机成熟，找人举发，必将服众。”
“高大人英明。臣以为此事交于颜大人做甚好！”
“臣……！”
“颜大人有意见？”陛下出口问道。
“……臣不敢。”
“哦？朕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敢了。”
颜大人惊恐跪下，“臣惶恐！臣惶恐！”
皇上摆袖，“罢了，朕随口说说罢了。”
……
箭羽破空传来，人仰马翻。
“保护将军——！”
“杀啊——！”
一个个人头落地，一头头战马嘶鸣。
这里不是战场，却是屠场。
大人的，小孩的，老人的，妇女的……尸体遍布。
“将军！他们说你造反，弟兄们不信，便擅自带兵来帮你了！”
“回去！大柱！他们这下会把罪名落实了！本将军清者自清，不屑那些文臣指指点点！”
“将军，弟兄们不走，就是死，也要陪着将军！将军！那些人方才去抄家！弟兄们无能，只带着您的小孙子杀出来了！”
那头斗志昂扬的雄狮在听到这句时，忽的没了力气，眼神空落落的，盯着大柱怀中，处于襁褓里的孙子。
“啊——！”
小孙子哭闹不止，似乎因屠杀而受到惊吓。
石将军仰天长啸：“皇天不知我——！”
面上血泪相和流，他将小孙子系在怀里，身骑战马，冲锋陷阵。
“杀啊——！冲出去，我们就自由了！”
……
“啊……啊……”
疲惫的战士们，了无目的的行走在荒田里。一个哭得快要断了气的婴孩，不知被谁遗漏在荒草之中。
“将军，以后，我们怎么办？”
将军将那婴孩抱在怀里，看着她的小脸通红，是发烧的样子。
真是奇怪，那婴孩见了人居然停下哭泣，转而伸出手探向他的脸。
“咿呀……咿呀……”
这个饱受家人惨死、朋友背叛的战士，在看到这一幕，忽的红了眼。
轻哄着她，将她与怀中的孙子系在一处，还没系好，却从那女婴的襁褓中摸到了一块玉佩。
洁白的，无瑕的，玉佩。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他突然笑了，笑的爽朗，笑的开怀。
“小丫头，找不到家人了吧？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叫你什么呢？就叫……石、青、釉，怎么样？”
婴孩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咿呀着回应他罢了。
将军说的没错，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就是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开始变换，一切轨迹都交替着，未来的和那将要来的，在时机成熟的那一天，都会找上门来。
……
一粒棋子落下，以攻为守。
“听说，你最近收了个徒弟？京城来的。”
另一色棋子转变为攻。
“是。”
“十五年了，是要行动了吗？”
棋局一时定了型，双方各捻棋子，却并未行动。
“是吧……也是时候了。”
老寨主眸光沉了下来，思绪飘飞起来。
“青釉都十五了，日子过得真快啊。按照规矩，是该为她寻一门亲事，把她嫁出去了。”
慧隐大师眸子动了动，点头：“对，是该了。你呢？你怎么办？还有青沐小子，还有寨子弟兄，他们都有了家室，你说怎么办呢？”
老寨主紧缩着眉头，闭上眼睛，忽的咳嗽起来。
“我身子不及当年了。”
他揉着太阳穴，满身的岁月沧桑。
“该来的，逃不掉的。”
……
“将军，青釉在山下找到了生父，有玉佩作证。”
他像是尊罗汉，坐在椅子上，静静听完大柱的话，一时没有动静。
大柱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他仍旧是端坐在那里，阳光沿着窗口斜照在他的身上，一半阴影，一半明亮，像是一半入了黄土，一半，还活在这世上。
岁月静好，却不让他好过。
“大柱，”他忽然开口，“十七年了。”
“青釉长大了。”
……
火，最终还是烧起来了。
火焰在黑夜中，将一切都照的朦朦胧胧的。
对啊，就是那里，就是前方，一个倩影模糊的出现在眼前。
青釉啊……你回来干什么？快离开这，这里太危险了！
“青釉！你回来啦！”青沐兴冲冲跑过去，却发现，这道影子越追越远。
“青釉——！”青沐在身后呼唤，脚上更加快了，希望能追上那人。
“青沐——！回来——！”
与老寨主声音一道传来的，还有那一声羽箭破空的声响。
那个少年，轰然倒地了。
他的心，轰然崩溃了。
疯了的奔去，抱起倒下的少年，涕泪相流。
“爷爷……”鲜血不断从青沐口中溢出，青沐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擦拭那老人面上的泪水，却被自己手上的污秽弄花了脸。他还是想问：“爷爷……青釉……青釉为什么不回头看我？”泪水从他眼眶里流出，模糊了双眼，模糊了对面那人的面孔。从此，世界与他分离了。
“啊——！”老寨主像个暮迟的野兽，此时正痛苦的嘶吼着，咆哮着。
烈火烧灼着，吞噬了他的影子。
他也要与世长眠了。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到皇帝面前问问：为什么？
只是啊，这世间太多为什么了。没人可以真正解答掉。
将军百战死。
他如今也要好好战一场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