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十章 想得到认可的弟子 ...
-
连美狄亚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究竟对Master抱持着怎麽样的情感。
生前不受任何人信任，漂泊到距离故乡似有万里之遥的异地，最终隔着海眺望已经无法回去的祖国，就此孤独而死……这样的经历让美狄亚在遇上一个愿意相信他的阿拉席德後，忍不住想要独占这份信任。
焰感受到了美狄亚的视线，曾备受敌视的她自然感受得到其中虽无敌意，但亦无善意，不过她装作没有注意到，只是微微点头致意。
另一边，辛德利安看着阿纳斯塔里昂，似乎是在回想着某人，那个出身非凡，和自己一样虽是贵族却愿意为了其他阶级的同胞挺身而出丶将自身置於危险之中的高贵男子。
＂达斯雷玛……唉……可惜……＂
太可惜了，也许是天妒英才，那场规模巨大的雷暴就这麽刚好的挡在东渡的船队前，而身为领袖的达斯雷玛在此时站出来，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换取足以违逆天威的魔力。
当时全体刚被根植於艾泽拉斯的古老邪神诅咒丶姿态被扭曲的辛德利安和他的追随者们也在附近，只是他们也没有不需要付出庞大代价也能阻挡这场风暴的方法，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达斯雷玛化为魔力的光屑洒落在船队的所有船只上，变成即使是有着惶惶天威的雷电丶席卷万物的暴风也无法摧毁的护罩。
＂我在王室的秘典中读过您的事迹，辛德利安阁下。＂
阿纳斯塔里昂知道辛德利安的存在，但和辛德利安一样从来没有见过彼此。他对这位与自己的曾祖父同辈的英雄，有不少想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想法——虽然理由主要是想要了解阿拉席德在来到万年前的时空後经历了些什麽——只是这里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地方。
＝＝＝＝＝＝＝＝＝＝＝＝＝＝＝＝＝＝＝＝
阿纳斯塔里昂和辛德利安找了个地方促膝长谈，那麽其馀五人呢？
久违的重逢後，阿拉席德选择测试一下焰的实力，玛莉亚负责处理在这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丶以及修补战斗造成的场地损害；小渚则是先到书房打发时间，为阿拉席德和焰的练习战後上的魔法课程做准备。
至於美狄亚，她怀着好奇心到训练场旁围观，同时猜测自己的Master和他的弟子会用什麽样的方式战斗——如果是那个优雅强悍的阿拉席德的话，大概会用同样优雅的细剑俐落无比的解决对手吧？至於焰，或许可能像所谓的魔法少女一样，使用华丽的魔法进行战斗。
在战斗的双方都占好位置後，焰激发了存放於灵魂宝石中的魔力，光辉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几秒之後，华丽的流光消逝，而焰身上的服装完全换了一个样。
青春的学生制服变成了散发死亡气息的甲胄，少女变身後的姿态已经难以用魔法少女形容。真要说的话，此刻最适合她的大概就是在战场上夺取过无数人性命的杀手吧？
那不是少女应有的装扮，美狄亚这样想着。天晓得焰究竟是经历了什麽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阿拉席德，我要上了。＂
燃烧的大剑劈出了数个圆弧，剑士顺着之後仍未止住的剑往前腾跃，翻了一圈後朝下重劈。
另一名剑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大剑，宽厚的剑身稳健的接下前头的数道斩击，至於那在令人眼花撩乱的焰浪和剑击掩护下隐藏的最後杀招，他堂堂的挥剑迎上——此时此刻，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
被挡下的斩击化作强烈的冲击力道，粉碎了阿拉席德脚下的地面。
眼见攻击没有奏效，焰在武器互击的下一刻立刻借力退开，随後将趁机来袭的阿拉席德的剑架开，并再次挥出一击。
＂不错。＂
阿拉席德给出了评语，焰以舞蹈般的花俏动作掩盖了自己的杀意，先不说一般的战士，那怕是身经百战的强者，也必须要将精神略微集中才能看清攻击。
＂但是……你的匕首呢？＂
交互使用两种使用方式差异极大的武器，还是太难了，焰在先前以大剑作为主攻，挥舞着匕首的左手相较之下动作则略显僵硬，只用来格挡攻击——阿拉席德对这点不怎麽满意。
＂你可以用大剑做主攻，但别忘了匕首也是施展绝大多数法兰剑技的必要道具……我不排斥王道的正攻法，但你未来可能遇上的敌人可不一定会堂堂正正的战斗。＂
诞生於战场的杀人剑．法兰，运用各种狡诈的方法迷惑敌人的感知，最後趁其不备攻其要害，允许的手段包括但不限於刻意扬起的飞沙走石丶以及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火焰特效。
身在战场的阿拉席德，他的身分不是骑士丶而是士兵，他的目的只有不计一切代价丶不择手段的杀害敌人。
焰还记得，阿拉席德说过这套剑技若是搭配火焰魔法，威力将会成倍增长——指的是用绚烂的火花欺骗敌人，成功的话，最後收割性命的步骤就会简单许多。
严格来说，阿拉席德创造的这套名为法兰的剑术，更像是一种概念，而不是系统化的武学流派，焰真正意义上学习剑术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要她完全掌握还是太难了。
焰往後急退十来米，并再次摆出起手式。
底部边沿较宽的尖顶头盔和皮衣的高领遮盖的面孔上只有认真的表情……单以技巧而言，阿拉席德的实力甚至远胜魔女之夜，成了焰认知中最强的强者。
更别提阿拉席德还没垂下他那条因受诅咒的伤势而残废的左臂，还没做出那结合了力量丶速度丶还有技巧，狂暴而几乎无破绽的野兽姿态。就算自己用的不是他的剑术，最多也只能撑个几回合。
深呼吸一口气，随後左腿屈膝在前丶右腿往後伸直丶左手反手握着獠牙状的钩刃匕首丶右手握剑而剑尖触地。
＂舞踏花火吗？好吧……焰，只要你成功使出这招，你就算是及格了。＂
舞踏花火，这是一个名字很有诗意，不过实际运用起来却残暴无比的招式；舞踏花火，这个名字的真正涵义是以舞蹈般的步伐伴随火焰而来，收割目标性命的死神。
阿拉席德话音刚落，焰手上大剑的火焰又旺盛了几分，并急冲数步——随後往前倒下。
美狄亚立刻担心了起来，不管怎麽说，彼此之间好歹有着一层夥伴的关系，如果这时不上前关心一下的话，自己也会过意不去；不过在她上前查看情况之前，玛莉亚拉住了她。
＂美狄亚大人，请勿担心，晓美焰大人并非真的失去平衡。＂
是的，正如同玛莉亚所说，焰失去平衡的行为只是一种用来迷惑敌人的诈术——就在玛莉亚刚开始说话的同时，还未完全倒在地上的焰将匕首的刀刃插进地面，此时前冲的力道并没有因为倒下而消失，甚至还强上了几分。
金属护膝摩擦地面的噪音响起，同时间还有匕首与大剑割裂地面的声音……刺耳丶令人不快的声音，以及被人为扬起的漫天沙尘，就算是阿拉席德，也会有微不足道但确实存在的误判。
焰挥着带火的剑在地上制造出燃烧的剑痕丶滑行至阿拉席德面前不远处，朝着对手的下盘劈出一剑！
刹那间，阿拉席德手中兵器轻轻往上一挑——
＂锵！＂
焰的攻击被偏移了，不过她的移动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以匕首控制方向并继续滑行，直到再次与阿拉席德拉开了距离。
舞踏花火，拿捏好与敌人之间距离的前提下发动这招的话，即使没有奏效也可以瞬间脱离，然後在敌人重整架式前再次进攻，反反覆覆直到将敌人的精力消耗殆尽，最後将其斩杀於剑下——当然，如果对方连第一下都撑不过去丶被斩断双腿的话，只要轻轻松松的补上一刀就可以解决了。
几秒之後，又是第二回舞踏花火的贴地滑行斩击。
第三回丶第四回丶第五回……第十三回，就阿拉席德看来，焰已经达到及格的标准了。
只是焰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的性格不同於冰山一般的外表，有着即使是性烈如火的人也难以比拟的执着。
一剑将焰防护力优秀丶即使被钝器击中也不会把冲击的力道传导至头部的头盔打飞，阿拉席德以此示意停手。
＂停手吧，焰，你已经及格了。＂
＂不，阿拉席德——＂
焰把扎进衣服里的长发抽出来，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割断丶再用火焰把断发燃烧成灰，接着脱下左手的皮革手套，露出了镶嵌於手背的紫色菱形宝石。
＂——对我而言，这还算不上是得到你的认可。＂
火焰丶以及带着一丝邪恶气息的能量被灌入这颗灵魂宝石中，血红色的魔力也缠绕在焰周围，使她的气势强上了不少。
阿拉席德没有阻止焰的举动，既然他的弟子打算用全部的实力来博得他的认同，那麽他也会全力以赴——唯有如此，才算尊重向自己挑战的焰的决心。他解开了用来控制左手的魔法，浓郁到极致的恶魔邪能化作黑气爬上他的身躯，形成一副残破而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铠甲。
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一种彷佛是自我催眠般的语调说着：
＂薪柴……化身……＂
’喀擦’的一声，焰的左胸口出现了不算密集的裂痕，其中迸发着耀眼夺目的火光，并以心脏为起点，扩散至全身。
瞳孔中的紫色被象徵遭到恶魔邪能侵蚀的血红取代，黑发失去了亮丽的光泽，并且开始退色，变成如同灰烬一般的白。
阿拉席德还是没有出手阻止，在他看来，焰成功的控制住了体内的恶魔邪能，并且没有遭到反噬的迹象；他只是摆出了箭步的姿态，准备随时用压倒性的力量和速度压制对手。
转化完成了，焰现在不是魔法少女，而是将自己变成魔女／恶魔的同时还保有理智的特异存在。
她学着阿拉席德摆出了一副压低身躯丶准备随时爆发的野兽姿态，剑上更加旺盛的火焰中洒落出点点星灰。
＂现在，第二回合开始了……’老师’。＂
＝＝＝＝＝＝＝＝＝＝＝＝＝＝＝＝＝＝＝＝
虽然’变身’之後的焰无论是力量丶速度丶还是动态视力甚至是思维速度都提升了数倍，但就算如此，还是无法让阿拉席德感到吃力；虽然她还是取得了一些战果，不过也就只有没有预料到她超水平发挥的阿拉席德被削断了一半的盔缨而已。
＂你进步的程度，出乎我意料的高……而且就算是刚刚那样子，也还不是你的全力吧？＂
焰全身上下如火焰般躁动的魔力开始平息，枯槁的灰白头发变回有光泽的黑色，双眼的颜色也回复成冷静而深邃的紫。
她用的招式是一种叫做’魔化’的能力，主动接受恶魔之力的侵蚀，任其改造自己的身躯，使用的时间越长丶次数越多，受到恶魔之力侵蚀的程度越严重。即使是阿拉席德，他也只使用过两次完全魔化——一次是遭到萨格拉斯强加诅咒在身丶一次是对阵魔女之夜时献上了自己的理智；除此之外的战斗，他一次也没有让魔化的程度超过百分之十，哪怕自己承受极限远在此之上。
焰看上去似乎是用了某种秘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恶魔之力，即使魔化的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志动摇的迹象——也幸好只有百分之五十，否则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如果真的用上超出’付出的代价在可接受范围内’这个定义的全力的话，恐怕焰就会因为灵魂被污染而变成某种同时继承了魔女和恶魔特性的怪物。
在最後一回的进攻中，强化的魔力输出丶体能丶感官等多方面能力的焰全力以赴，终於斩下了阿拉席德的盔缨。不过她也因为露出的破斩过大，下一刻便被击退，同时武器被阿拉席德以类似居和斩的攻击斩断。
＂原来如此，老师傅在徒弟面前总是要留一手吗？＂
＂不，只是’斩风’除了要拥有足以轻松运用巨型刀剑的力量和敏捷外，还需要同时精通拔刀术。＂
斩落了阿拉席德这名强大剑士的盔缨，焰也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了，以至於现在还有心情开一个不算是玩笑的玩笑……虽然也有一半是认真的，天知道阿拉席德还藏了多少称呼为秘剑也不为过的强大招式？
＂休息吧，等等还要教你跟小渚魔法。＂
＂知道了。＂
把剑往地上一插当成靠背丶倚着剑身坐下，焰开始闭目养神——但在闭上双眼後没多久，她又想起了某人交代她的事。
＂先等等，阿拉席德。＂
＂嗯？＂
＂有人托我带给你一句话——’别在拯救世界之前就死了啊，阿拉席德。’＂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第十章 想得到认可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