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三幕 月碎之歌 ...
-
’焰’怅然若失的望着天上的明月，不久之後，开始轻声吟唱起来：
＂こよい风吹きぬける丘の上（於夜色下，风吹过的丘陵上），＂
＂杯に落ちた月を呑む（饮下映着月光的杯中物）。＂
＂去りし人と见しあの月を（已逝斯人丶曾经见过的明月，）＂
＂今までも忘れず（至今仍未忘却）。＂
一时兴起，’焰’走到了一处更大的空地之中，边唱边舞起了剑。
＂远い日の人々と违え行き（依循与故人相背之路而行）。＂
＂咏われる生の霊（いのち）となりても（纵使化作受人颂赞之生灵），＂
＂こよい我に并ぶ者なし（仍无人与我共度此夜），＂
＂今はただひとりよ（此刻，孤身一人）。＂
原本笨重的兵器在’焰’的手中异常灵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轨迹。
但那身姿……那歌声……是如此的哀伤与孤寂。
＂体を曲げてふと振り返り（曲弓此身，回望身後），＂
＂砕けた月を仰ぎ见る（抬首忽见碎月）。＂
＂欠片を拾い集めれど（纵使碎裂之物重聚一处），＂
＂戻らぬ息の风（いのち）よ（呼息之风仍不复返）。＂
轻灵的一剑飘过花海的上空，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花朵则是被剑风带动摇摆着，彷佛随着’焰’的剑而起舞一般。
＂去りし友に捧ぐ杯（此致逝去故友杯中物）。＂
剑，停下；歌声，休止。
小圆在好一阵子後才回神，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襟被浸湿了一小部分，然後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留下了泪。
＂小圆，你……哭了？＂
＂咦？我丶我怎麽会……＂
焰看向那停下动作的舞剑者，然後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只差没有像小圆一样流下。
回想起刚刚’焰’舞剑时散发着孤寂和哀伤之感的身影，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催眠丶洗脑之类的影响，却还是不自觉的被这股悲伤感染了。
＂这是一首悲伤的歌呢……＂
小圆只能给出这个评价，但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赞赏了……’焰’轻笑了一下。
＂谢谢你，鹿目同学……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为的是纪念我曾经听过的某个故事中的一对友人。＂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花海衬托之下，一段故事自’焰’的口中道出。
有个追求战死之荣耀的战士，为了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终极归宿，而一个人留下来阻挡强大的任何人都难以想像的恶魔。
但是，他的力量在那个恶魔面前，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就在他重伤濒死的时候，他一名以骑士自居的战友在抛弃了同伴丶抛弃了身为骑士该有的荣誉之後，成功在恶魔使出最後一击前赶到。
骑士失败了，他的力量和战是一样渺小的可以；骑士成功了，他即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即使大腿动脉破裂丶阿基里斯腱断裂丶左手粉碎性骨折丶每一寸毛细血管都被撕裂丶全身上下的骨骼各有严重程度不一的折裂……即使灵魂被恶魔不停释放诅咒侵蚀着，他的身躯也如同铁塔一般立在倒下的战友前。
最後，骑士被恶魔的诅咒变成了一头丧失理智的怪物——但就算如此，他在失去自我後，也还握着剑丶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被恶魔粉碎的盾，试图阻挡恶魔伤害他的战友。
因为骑士坚持着只属於他的所谓骑士道丶不被任何人知道的为了守护他人的荣耀而存在的荣耀，即使残忍如恶魔，心灵也为之感动。
恶魔打消了侵略世界的念头，并将骑士和战士传送到战场之外。数十年过去，伤势痊愈的战士已经衰老，不负当年的英勇；而被诅咒变成怪物的骑士，在数十年过去後，仍在失去战斗能力的战友身边守护着他。
骑士为了守护战士的荣耀，而牺牲了自己的荣耀；战士为了守护骑士的荣耀，而用他的馀生，在石板上刻下了故事丶诉说着骑士的荣耀。
＂……这，也是我为什麽会知道这个故事的原因。＂
’焰’手中的剑是他身为魔法少女所使用的武器，一个念头闪过，立刻还原为魔力丶返还至主人的体内。
这个故事，对在场的小圆丶焰丶以及沙耶加而言，只是个故事；对’焰’来说，却不是故事——而是一个愚蠢的骑士愚蠢的为他人牺牲的开端。
＂时候也不早了……那麽，告辞。＂
这座花园位於一处断崖边，’焰’直接越过栏杆跳下去，就此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沙耶加则不停回想着刚才的场景……’焰’的剑舞停下的时候，大剑的剑尖正好指向另一个自己，只是除了沙耶加以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小圆丶晓美同学，我先回去了。＂
沙耶加起身，但随着她的动作，有几滴水珠洒落——她摸了自己眼睛下方的肌肤，发觉那里有着未乾的泪痕。
＝＝＝＝＝＝＝＝＝＝＝＝＝＝＝＝＝＝＝＝
＂总而言之，在某一次轮回开始，因为有那个人牺牲的缘故，小圆并没有成为魔法少女——自然也没有变成魔女。有个人代替小圆成为了见泷原的延续所必须的活祭品，就是这麽简单。＂
’焰’总觉得，自己会效仿那个人踏上骑士的道路，是没有遇上那个人的自己无法想像的事。
＂他让我知道，还有一群叫做骑士的蠢货没有放弃希望——还有一群叫做骑士的蠢货在黑暗中努力着——还有一群叫做骑士的蠢货以性命为赌注，全为了替身周的人开创出一个还有着光明与希望的未来。＂
＂他们战斗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对不被救赎之人伸出援手’这一个；他们也知道，选择踏上了这条路的自己，绝无获得救赎的可能。＂
＂当所有人都绝望了的时候，只有他们还没放弃；当所有人哭喊着丶惨叫着的时候，只有他们会弯下身丶然後拭去那些悲伤的泪水。＂
沙耶加默默的倾听着这些自己分不清究竟是谎言还是肺腑之言的话语，只是觉得：同样都是’晓美焰’，但面前的这个，却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差异甚大。
＂’骑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人带来希望。所以——＂
’焰’的话锋一转，然後习惯性的再次摸上自己的左眼。
＂——如果我变成什麽比魔女丶梦魇之类的家伙更加可怕的怪物，在我跑到人世间制造丶散播绝望前，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第三幕 月碎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