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还没放弃的某人；已经放弃的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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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精灵啊，你可知道……你所选择的那条道路，不存在任何救赎？】
上半身是男夜精灵的型态丶下半身是纯白牡鹿的半人神——赛纳留斯，他是无数追寻自然之道的夜精灵们的导师。虽然阿拉席德并非德鲁伊丶也无意与森林为伍，但赛纳留斯仍察觉到了这名年轻精灵那毫无瑕疵的纯洁心灵，使得度过了无数岁月丶拥有难以想像的智慧的他产生了好奇心，特意找了对方来谈谈。
在阿拉席德诉说出了自己的信念之後，赛纳留斯震惊於这没有任何希望可言的选择，不敢置信的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全部都是为了确认那些话语是否皆为肺腑之言。
最後的问题，赛纳留斯用感叹的语气说出来；而阿拉席德，是这样回答的：
【赛纳留斯大人，我知道，这个答案或许令您难以置信……选择了这条路的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未来唯死而已……但我不会放弃丶不会後悔，直到眼中的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无辜的人流下绝望丶悲伤的泪为止。】
【我自称为骑士，秉持着所谓骑士道的理念而战……但若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我愿意抛弃骑士道。】
【或许在其他骑士眼中，这是离经叛道丶毫无荣耀及信念丶死了也是活该的行为；但对我而言，为了守护他人的荣耀丶信念丶还有生命而牺牲我自己的荣耀丶信念丶生命，才是我的’荣耀’丶我的’信念’——也是只属於我的’骑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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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席德正走在一条死路上。
从现在情势的发展来看，沙耶加的魔女化似乎是无可避免……之後，他会将魔女化沙耶加的悲叹之种净化回灵魂宝石丶演一出背叛的戏码让沙耶加重新振作；最终，在独自一人对阵魔女之夜丶没有任何人与他并肩作战的情况下，化为再也无法苏醒过来的怪物而’死’。
当初对半神赛纳留斯的提问所做出的回答，如今似乎即将应验；如果还有其他选择的话，阿拉席德还会重复一样的命运吗？
会。
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阿拉席德静静的思考着，眼中已有了义无反顾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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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隔一天的下午，沙耶加还是没有向心仪的少年表白心意，阿拉席德收拾好东西之後准备下班。
但在他离去之前，他找来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夥伴的人，以及另一个虽然什麽都还不知道丶但绝对可以信赖的人。
＂发生什麽事了吗？’老师’？＂
在还没有知道真相的人面前，最好还是不用暴露彼此间的关系……焰如此想着，接着斟酌遣词用字後提出问题；小圆在她身旁，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跟小焰有关吗？还是……是沙耶加？）
＂小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丶老师？＂
小圆担心的说。
如果说叹一口气就会少一年寿命的话，就算阿拉席德是精灵，他也早就死了……近来，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的阿拉席德又叹了一口气，说：＂沙耶加她……可能今晚就会出事了。＂
＂……我知道了。＂
＂我可以把她救回来，但有些事无法挽回；在那之後，我需要你陪伴沙耶加，让同样的事不会继续发生在她身上。＂
要对小圆的话已经说完了，小圆表示已经收到嘱托，然後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沙耶加；接着，阿拉席德看向焰。
＂至於你……晓美同学。＂
阿拉席德从怀中拿出一个通体湛蓝丶海洋风格的项炼及挂坠，说：＂我希望你能保管好这个东西。＂
＂阿拉席德，告诉我——你要去做什麽？＂
明明已经做了这麽多了……
明明已经努力这麽久了……
但是……在让人感到自己还拥有希望的前半段剧情过去後，剩下的後半段却是绝望满溢。
面对质问，阿拉席德只有几分钟的沉默不语丶还有一句让人不能接受的道歉。
＂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焰踏着急躁的脚步离开，留下阿拉席德一个人待在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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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加在夜晚的见泷原徬徨着。
杀掉了魔女丶杀掉了无数使魔……如此高效率的行动，想必就算是在阿拉席德离开之後，见泷原也可以在沙耶加的守护之下平安无事吧？
但沙耶加本人呢？
她在一栋不久前才废弃的大楼里发现了使魔的踪迹，找出来丶然後杀掉，如此轻松简单的一件事，根本不用花多少力气。
不过，沙耶加却像是筋疲力尽般倚着墙壁坐下；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整个人显得抑郁而孤寂。
＂吭丶吭丶吭……＂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伴随滚动的悲叹之种而至，沙耶加抬起头，看了焰一眼。
＂用吧，别逞强了。。＂
似乎是为了让沙耶加可以听劝，焰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但仍显得冷漠而不可亲近。
自从丘比告诉沙耶加一切的真相之後，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使用悲叹之种了……但在这段时间内，她依然外出狩猎魔女丶使魔，魔力只有消耗而得不到补充。灵魂宝石……除了一小块区域之外，已经几乎被黑色完全占据了；而那还没被污染的区块，虽然保持着蓝色，可那色调却无比的灰暗。
＂我不需要你这种人的关心。＂
沙耶加冷冷的说——她捡起悲叹之种，然後丢向焰。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受够了努力许久仍看不见希望丶受够了明明抓住了希望却还是只看见一片绝望……焰悲伤的同时，心中愤怒的火焰愈发旺盛。
（在你不知道的过去，有人为了拯救你而付出了沉重无比的代价……）
焰从圆盾之中的空间拿出了一把手枪。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
瞳孔之中除了杀意和怒火之外，没有任何情感。
（那麽，我就在这里让你解脱吧。）
’喀擦’的一声，□□保险打开了。
（只要杀了你，你就不用背负绝望丶也不需要——）
＂美树沙耶加，如果你执意作出这个决定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妳；这样一来，也不会——＂
瞄准。
＂——有谁为了你而牺牲了。＂
（——让阿拉席德为了保护你而牺牲。）
＂砰！＂
在击针的碰撞之下，底火被点燃，火药爆炸带来的推进力使子弹穿过枪管丶在膛线的作用之下旋转着飞出枪口丶最後——
＂沙耶加！快逃！＂
——因为及时出现的杏子以武器缠住了焰的手臂的关系，虽然来不及阻止扳机的扣下，但子弹仍偏离了轨道。
＂你这家伙……究竟在做什麽！＂
杏子愤怒的问道，但在得到回答之後马上愣住了。
焰缓缓的转过头去……眼中蕴着令人为之心痛的悲伤；这，就是她的回答。
＂（高等精灵萨拉斯语）魔法驱散。＂
被束缚的情况下，身为魔法少女的力量几乎无法动用……但焰很快的念出一道咒语，以魔法破坏了本质为魔力构装物的多节枪。
这个时候，沙耶加早就跑远了，而现在又有杏子的牵制，焰也不可能过去追杀。
＂算了……过去吧，佐仓杏子，你似乎有话要跟美树沙耶加说。＂
＂喂……＂
杏子凝视着正要离去的焰的背影，叫住了对方。
＂你……怎麽了？＂
焰转头，双眼之中没有情感——没有愤怒丶没有悲伤，仅仅只有已经习惯了一切的麻木。
＂没什麽，放弃了而已。＂
＂什麽意思？＂
救了一个人，但似乎又给了另一个人的心灵巨大的伤害……杏子忍不住想：刚才，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与你无关；反正……就算最後失败了，只要重来一次就可以了。＂
重来——指的是轮回吗？
杏子还想再问些什麽，但焰却遁入阴影之中消失。
＂这家伙……＂
转头看了对方消失的地方一眼，接着，走向沙耶加可能所在位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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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加不停的跑着，即使心已经麻木了，但焰的杀意仍使她本能地感到畏惧丶让她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最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来到了地下铁的站台。
＂呼……你还真能跑。＂
杏子也在不久之後赶到了，她看见独自坐在长椅上的沙耶加，气喘吁吁地感慨道。
＂那家伙已经放弃了，嘛，你现在应该算是没事了。＂
＂’放弃’了吗？＂
沙耶加苦笑着说，一想到自己——
＂是啊……我也放弃了。＂
什麽都改变不了丶面对任何事都不能为力……但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的自己，大概跟另外一个人不一样，彻彻底底的没救了吗？
不管摔的多重，也要站起来；就算遍体鳞伤，也要继续走下去。
但明明还有努力的机会，却选择自我放逐的美树沙耶加这个存在呢？
＂你在说什麽啊？不管是什麽事……现在应该都还有机会吧？＂
杏子疑惑不解的问，只见沙耶加拿起几乎变成黑色的灵魂宝石，悲伤的说：＂不，没有机会了……＂
＂我没有察觉到谁的心情，只是自私的自暴自弃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谁……＂
＂’她’……受过的’伤’比我还多，但她还没放弃，还在坚持下去。」
＂从一开始就放弃希望的我，有什麽资格指责’她’呢？＂
浑沌无序的色彩彻底侵蚀了灵魂宝石；於此同时，有什麽破裂了。
＂明明知道，再努力一下就可以得到希望……＂
在杏子的眼中，那颗曾经蔚蓝清澈的瑰丽宝石，破裂丶扭曲成了悲叹之种。
＂这样的我……真是个笨蛋……＂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还没放弃的某人；已经放弃的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