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漫步深渊之传说骑士

161、第七十七章 不死队的终末

　　那野兽獠牙般的匕首被阿托利斯丢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宛若被黑暗吞噬、只有上头刻着的妖精铭文证明其曾经高贵过的魔剑。

　　无毁的湖光（Arondight），在左手握上这把自己作为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时，向作为反深渊同盟的湖中仙女们借来的兵器，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狂暴……这把本应与王者之剑齐名的宝剑，因为受以监视深渊为使命、最终在被深渊侵蚀後选择死亡的主人影响，遭诅咒吞噬，失去圣剑之名。

　　但这无关紧要，即使已不再是圣剑，但依旧是威能不输给王者之剑的神兵。

　　阿托利斯开口，但不是叫嚣或与谁进行交谈，他咏唱着晦涩难懂的古代语言，右手大剑燃起炽热如岩浆的火焰、左手的湖之魔剑周遭盪漾起碧蓝但一点也不清澈的水光。

　　「缚锁破断——」

　　那缠绕在魔剑的剑颚之上的锁链，断裂了。

　　汇聚於宝具中的魔力越发强烈，也不知道阿托利斯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哪怕这次圣杯战争的异变使得Master的负担减小不少，但他是消耗最大的Berserker这件事并不会改变；而现在，她竟然还想解放宝具！这怎麽可能做得到？

　　「——过载湖光！」

　　湖之魔剑直接斩在了空气上，但那并不故意挥空。

　　空气的「伤痕」没有在凶器离开之後复原，而是映射着并不璀璨、有些扭曲变质的光，然後——阿托利斯提起湖之魔剑，用力地把剑身捅入那「伤口」之中。

　　「伤口」被扩大了，被魔剑内部蕴含着的力量强硬地撕裂了，随後，那扭曲变质的、受到诅咒的湖之魔力锁定了基尔加丹，化为咆哮的光之洪流自魔剑的尖端喷涌而出！

　　那不是倒映月影的优雅湖光，而是单纯由暴虐和杀意凝结而成的诅咒——就算是恶魔也无法忽视的诅咒！

　　基尔加丹开始从扭曲虚空召唤比起污秽的湖光不遑多让的暗影邪能，在他看来，虽然阿托利斯使用的攻击值得注意——但也就这点程度了，不需要认真应对，哪怕现在自己使用的不过是只具备十分之一力量的投影分身。

　　「喝啊！」

　　恶魔喊了一声，那邪能化为一根粗长比攻城用的弩炮还要多上数倍的暗影箭，射向袭来的光之洪流！

　　「轰——！！！！！」

　　两股性质相似而又有所不同的剧烈能量交触的瞬间，因为无论哪一方都是绝对不会退让的存在，力量於是向外散发，形成了爆炸。

　　还没结束——阿托利斯双手举起大剑，再次咏唱；这次，是一段诗歌，一段有关魔女用混沌的火焰烧遍了旧世界，让向往光明的众生有了生存空间、有了家园的诗歌。

　　在唱完诗歌的最後一节後，阿托利斯将大剑深深地刺入地表之下。

　　然後，大地迸裂了，从裂隙中喷涌出大量的岩浆和直冲天际的火柱，几乎是无差别的进行杀伤，而其中又有一道裂痕延伸至基尔加丹脚下，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混沌之火！

　　「哼，不过尔尔！」

　　这场混沌火焰的风暴清掉了战场上绝大多数的杂兵，几乎只剩下一些实力强劲的恶魔领主还在英灵等一众高手交战。

　　阿托利斯的攻击威力如此强大，又刻意将部分力量集中於基尔加丹的所在位置，但这恶魔还是没有倒下，虽然也并非完好无缺，但也说不上重伤——甚至连中等程度的伤势也不算。

　　「哈，连混沌大风暴也只能造成这点程度的伤害吗？」

　　阿托利斯将目光转向战场的其他位置——此时，因混沌大风暴将绝大多数杂兵焚烧的连渣都不剩的缘故，临时组成对付恶魔之战线的阿拉席德等人的压力顿时骤减，配合全员均有英灵级战力的不死队，一下子将剩下那些实力强劲，但各自为战的状况相当严重的恶魔领主剿灭。

　　只剩下基尔加丹了。

　　「只剩下你了，恶魔杂种。」

　　基尔加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俯视着阿托利斯，不屑地说：「想挑战我？渺小的凡人，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这个资格吧？先看看你自身周围吧！」

　　不，其实不需要要基尔加丹「好意」提醒，所有人便注意到他所指的突发事变了。

　　一部分不死队开始对不久前还在并肩作战的夥伴们刀剑相向，另一部分则对这些进行无差别攻击的队士们展开肃清。

　　阿拉席德独自拦下了五名突然发狂的不死队队士的进攻，他注意到这些人的双眼狂乱而猩红，就像是被某种源於黑暗的诅咒吞噬了一样！

　　已经没救了，阿拉席德在心中为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叹息，随後以连剑影也无法被人看清的速度快速挥剑，将那五名不死队队士一剑封喉。

　　「已经没救了，或许，这个固有结界在开启之後，连Berserker自己也无法控制。」

　　阿拉席德收起了剑，注视着周遭尸体的动静，每每在蠕动、还复活的迹象出现时，便用剑将之斩杀。

　　雷霆的战车碾碎了胆敢待在其路径上的一切，驾车的征服之王已无激战的兴奋，神情沉重而肃穆。

　　吸血的暴君任由无数大剑将自己砍成肉块，操纵着涌出的大量鲜血化为利刃，贯穿了那群受诅咒的战士们的身躯，掉在地上的头颅眼里丝毫未见沉浸於杀戮与血之盛宴中的狂喜。

　　在讨伐发狂的不死队的同时，亦有无数神智并未沦陷的不死队队士倒下、站起、廝杀、倒下，在不停重复这轮迴的过程中，理智被深渊诅咒完全吞噬，成了发狂同伴的一员。

　　「凝视深渊者，亦被深渊凝视；与怪物作战者，无论如何小心，自身亦终将成为怪物。」

　　「我等法兰的不死队，早就从狼血的启示中预见了自己的末路，然而我等依旧义无反顾，孤军探寻深渊的胎动、如狼群般追击自黑暗中涌现的魔物、屠尽遭深渊污染的一切——即便是我等不死队自身！」

　　「就算原本只存在於飘渺未来的虚幻景象化为现实，我等也未曾悔恨——只因我等立誓消灭深渊，保护这世间不受黑暗侵害！」

　　阿托利斯来到堆满了穿着不死队制式铠甲的尸体的场地中央，彷佛在呼唤着什麽一般，高声喊道：

　　「来吧！我的兄弟姊妹们！覆灭是我们既定的结局，在那之前，让我们一同写下辉煌的终章！」

　　将即使折断了也还是稀世宝剑的费罗米隆从发狂队士的尸体中抽出，阿纳斯塔里昂一个闪现瞬移至十数米开外，皱眉问道：「她究竟想做什麽？」

　　「一个仪式。」

　　似乎是第二次经历这场景的无名回答了问题。

　　「一个让不死队藉以连结彼此灵魂的媒介——法兰老狼希夫的血、以及不死队全员的力量汇聚到最後一员身上的仪式。」

　　「难、难不成……」

　　Saber不由得开始猜测，发狂队士们身上那彷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黑暗气息几乎凝为实质，如果，要是「力量」真的全都汇聚到最後一员，也就是阿托利斯身上的话……

　　「被深渊侵蚀的薪王薪柴、以及被深渊侵蚀的狼血灵魂，如果汇聚到同一人身上的话，那人必将被深渊完全吞噬——这与意志无关，而是灵魂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在战斗中胜过诅咒的程度。」

　　手中突然出现了盛着酒的木杯，无名向不停屠杀着部下们的阿托利斯举杯致意。

　　「向你致敬，吾之老友、阿托利斯哟！於此，愿薪王——与太阳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