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不动声色》十八斓

4、1.03 Mutiny

　　时间过去太久，再加上两人之间有的不过是年少时一场青涩冲动的茫然恋爱。虽然是久别重逢，却让崔正雅根本想不到要说什么好，甚至就连如何称呼，都有些迷茫起来。
　　叫偶吧？可是他们恋爱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叫过对方偶吧……叫前辈？虽然对方是更早出道的同行前辈，但这个称呼也是她们组合在活动时候见过自我介绍过才能用的。
　　于是，还是崔胜铉xi最保险。
　　“胜铉xi那么忙，我哪好意思找你？”再说，我们也不是分了手还能做朋友的类型吧！正雅抬手将杯子放回到椅子把手上，才继续笑道：“入行也是因缘巧合的事情，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胜铉xi是团体还是个人过来？”
　　“BB就快回归，我们过来准备宣传画报。”对方的语气和一开始的亲切不同，忽然变得疏远了些，这还是两年历练后的正雅才能察觉出的变化。对此，她也不过是在心底微微一笑。
　　还没开始拍摄，此时的她长裙底下踩着的还是包里自备的平底鞋，但因为傲人的身高，她还能和净身高179的对方勉强平视。
　　银白色的头发魄力十足地在发胶的作用下站得笔直，五官在化妆的描绘下更显得深刻摄人，这家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累死累活气喘吁吁地减着肥，却也能和自己嘻嘻哈哈开玩笑的男孩。
　　当然，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反叛的，经常偷偷穿着哥哥的衣服假扮成年人混迹于夜店酒吧，四处寻衅的自己了。
　　不是说怀念过去，更不是对眼前这个人还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曾经和过去，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胜铉xi，时间差不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经纪人那边我还要再打电话过去交代一下。”说着，深深地鞠了个后辈对前辈才有的躬，便拎着裙子朝化妆间那边走去。
　　眯着眼看着自己初恋拖曳着长裙匆匆离开，直到消失在角落里。崔胜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复杂的感情交错在一起，有种让他马上就想抽根烟好好想想的冲动。
　　崔正雅又长高了，当年见到她的时候已经一米七了，现在恐怕快要一七五以上了……原本因为有些肌肉还显得健美的身材，现在已经和为了在镜头里显得纤细的女偶像们差不多，对有些传统的他来说看上去如同骨头架子一般。
　　但最大的变化，还是她的性格吧？怎么看都是大大咧咧的大哥，心思却格外的敏锐。
　　这几年间，大概是有什么糟糕的发生了吧？怎么看，正雅也不再是那个会跳到他背上捉弄他，又或是嘴毒心软地鼓励着他减肥的那个样子了。
　　“怎么了哥？看到谁了？”
　　“没，只是个认识的人而已。”
　　他转身，朝光亮里走去，对过去没有丝毫留念。

　　“好啦，我们来聊聊今年的计划……”在摄影棚结束工作，等回到家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在车上随便喝了杯咖啡又吃了条紫菜卷的正雅回到宿舍，拍了拍手将队员们都召集了起来。
　　前几天一直和男朋友腻在一起的成琳，一回到家就开始研究厨艺，此时的她戴着隔热手套套着围裙就坐在了正雅身边。而向来对肌肤很敏感的世妍则已经早早地敷好了面膜，正仰着脸滑稽地躺在正雅大腿上。
　　忙内又是最迟，正无比专注地看着最新的水火剧的她，得让正雅扯了嗓子喊几声才回应，之后才拖着步子来到客厅里坐在茶几前。
　　“我和李东健xi谈过了，他想让我们先把到二月份的活动先做完再说，他也要再和公司商量商量。只不过，我看他和我们之前估计差不多，没那么容易松手。”说着她看了看之前又找出来的合同：“不过嘛，我觉得不用担心，反正我们没有人气，想再要有活动也是很难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各位点头的样子，她继续道：“Mint大概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聚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们对Mutiny的看法。”
　　“当年组建Mutiny我们花费的心思要比Mint多太多，当时就这样放弃是因为我的问题，但既然我们也要离开这个圈子，所以我在想要不要重新把Mutiny捡起来……”
　　说着，她满眼期盼地看向这些和她在一起奋斗将近四年的亲故们：“Mutiny是我最骄傲的成就，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会走得更远更好，现在既然我能重新脱身，如果不做我觉得我会后悔一辈子。之前被迫放弃Mutiny，还拖了你们下水，我实在很抱歉，也很感激，但我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我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既然都上了你这条贼船，再上一次也没什么关系了。”因为面膜，世妍说话有些张不开嘴，却相当果断地第一个表达了意见。
　　“早就受不了Mint小清新的风格了，和我本人风格实在太不搭调！”智玟挠头：“说实在的，我早就想回到地下圈子里了，先不说那里不忌粗口，不忌歌词内容，光是对音乐风格的包容能力就比电视机里的舞台上要强太多了。”
　　小的们都表了态，只剩下组合里年纪最大的一位。被众人的目光集中，成琳略有些尴尬地笑笑道：“你知道我一向都没什么意见的，你们说好就好喽。”说着，她转脸看向提议者：“不过，说得是简单，你确定你有时间搞这些？”
　　“对啊！正熙偶吧大学还有一年，你们家的生计不是还背在你身上呢吗？”
　　“要是钱还不够的话，我们不介意把Mint再拖一会啊，反正拖着还是拖着，就算没什么人气，但要是想的话做几个活动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我们炒作炒作也是可以的嘛，就说你出柜了，和世妍在一起了，怎么样？”
　　忙内智玟一开始还是一脸关心，结果说着说着就开始不靠谱起来，活该被大姐赏了一巴掌。
　　“我哥的学费他自己用奖学金帮补了一下，Mint出道两年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赚的钱让我还了点之前贷款的利息之外，其实也就是每个月的药钱，生活费都是靠我走秀来的钱……”
　　最苦的时候已经熬得差不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正雅才好不容易能做到坦然回首过去的不堪，直白地面对自己在经济上的困窘：“所以，之后我多接几个秀就是了，或者帮新店开张站站台，更何况现在有安东那边的关系，说不定能接些高端点的活。”
　　“哎一古，这样最好……等正熙偶吧出来工作了，你就能轻松很多了。”智玟站起身，走到正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啦？Mutiny要在弘大回归啦？放心吧，我们读大学闲得不行，怎么都能挤得出来排练的时间了，除非你一定要大清早，这我可真起不来……”
　　世妍最关心的还是正雅的身体：“别干得太累了，需要钱，或者有什么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们说啊！以后我们不住在一起，没人监督你按时吃饭，你就自觉点吧！烟能不抽就别抽了，之前你爸还在医院的时候你身体不是也不好吗？小心钱没赚到，你自己又要借钱去看病……”
　　“哎西，欧尼，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样啊！”智玟忍不住插嘴：“我们还得在一起住起码一个多月呐，你之前不是还嫌弃她，得天天给她收拾房间嘛？干脆你嫁去她们家算了吧！”
　　忙内总是最欠揍，似乎在每个组合里都是不变的定理。于是，这个开始得相当严肃的谈话，以忙内被围殴而结束。

　　作为被管制中的偶像组合，她们的夜生活除了在舞台上，或是在练习室，就只会在宿舍里。
　　当然，对于离解散不远的Mint来说，她们自然是安安稳稳地呆在宿舍里，上上网看看书，做正常这个年纪的人会做的事情。而实际上，这也是过去的好几个月中她们的夜生活。
　　成为偶像后的两年时间，在前半段各种努力打歌宣传中并没有太大起色的人气，已经给这群年轻气盛的少女足够的打击。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比起一般刚出道偶像都要丰富太多的舞台经验，外加上她们的专业水平，想要红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但只有身处于这个行业中，才能意识到想要“红”，靠得并不仅仅是实力，资源，机缘，人脉其中缺一不可。
　　而她们有的，似乎是最能够靠后天弥补的一项……
　　作为队长的正雅，也说不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成员们开始渐渐失去热情，变得懈怠起来。只不过，既然她们能够支持Mutiny的回归，代表她们对舞台和音乐仍抱有极大的激情。
　　而她们真正放弃的，是成为年轻偶像站在舞台上的梦想，没有资源，没有机缘，她们甚至连舞台都站不上去……
　　没有人有资格说对与音乐的追求并不需要人气的支持，即便是最虔诚的音乐家都好。没有受众，没有鼓励，没有掌声激励音乐人创造出更美好的音乐，一切都是空谈。
　　那么还是回归原始好了，回到她们最初的舞台上，回到给她们激励足以让她们相信凭借她们的音乐，继续做她们虽然小众却无比钟爱的音乐上去。
　　她知道，只要能站在舞台上，能看到台下观众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庞，她的成员们，包括她自己，就已经无比的满足。

　　“话说，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么？”深夜，和世妍分享同一个卧室，甚至同一张床的正雅平摊在床上，语气平静：“崔胜铉诶，你还记得不？”
　　床垫猛地一震……
　　“WTF！崔正雅你他妈不是在骗我吧？”斯文温柔，从来都是温声细气的世妍听到自己的偶像，爆粗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西吧，你没给我拿签名？！”
　　“我他妈怎么给你拿签名啊，那家伙是我初恋诶，我问他拿签名丢不丢脸？”
　　……一阵沉默……
　　“我说，你能不能别开你这个玩笑了，在这种时候诶！”世妍的语气有些无力：“那可是塔普诶塔普，你没拿签名没合照你好意思说吗？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拿了，只是逗我啊？快拿出来吧亲爱的……”
　　“……金世妍，我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好吗！”在这个问题上被多次怀疑的正雅，忍不住发火：“我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他是我初恋，我有病啊和你们开这种玩笑，我又不喜欢偶像。”
　　“不是吧……崔正雅，你说真的？”
　　“是啊！我要是骗你，我现在就去厕所吃.屎！”
　　“那个和你Rap Battle认识的，你带他去舞蹈室陪他减肥，到处去地下Club寻衅斗Rap的，还喜欢一块蛋糕两个人吃的，最后因为人家去做偶像你把他甩了的初恋偶吧？”世妍的声音越来越尖：“我艹，崔正雅你暴遣天物啊，竟然甩了我家崔胜铉偶吧……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偶像嘛？”
　　“讨厌偶像，但谁不喜欢帅哥啊！再说，那时候他还不是偶像呢！”
　　认识的时候虽然对方还不是能做偶像的身形，但已经能看得出绝不容小觑的深刻轮廓。十五岁正值叛逆期的崔正雅，仗着自己绝佳的身高偷了哥哥的身份证和衣服在各个地下Club和前辈寻衅斗Rap，认识了正在台上表演的崔胜铉。
　　仔细想想，时间什么的竟然真的对的上：“我竟然和你做了四年的亲故，才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是崔胜铉的初恋！苍天大地啊！”
　　“我可是早告诉你了，你不信而已……另外，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初恋。”
　　“……你连自己是不是他的初恋都不知道？你没长嘴不会问啊？”
　　“我可是潇洒的Rapper，怎么会问这种影响格调的小问题……”
　　“你真是够了……你不是骗我的吧？我可从来没见过什么照片！”
　　“那时候又没有智能手机，再说，那时候也不流行拍照片！”
　　“……我现在真的是百感交集，说不出来的滋味。”世妍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我家偶吧好重口味，竟然和你在一起，而且那时候你才15岁啊！简直是……”
　　“他也就大我四岁嘛。”崔正雅的语气除了一开始被怀疑之外，倒是一直都很平静，像是真的在讨论自己的平凡初恋少年，丝毫没有对方是国民男团BB一员，粉丝铺天盖地上至七十下至三岁的自觉。
　　“崔正雅我要和你绝交，你竟然和我男神用一根叉子吃过同一个蛋糕，我恨你！”
　　亲都亲过了，计较这种事情还真是……
　　“我也和你一起吃过蛋糕，你想想，我和你男神一起吃过，你和我吃过，不就是等于你和你男神吃过嘛……”
　　………………
　　好吧，如果这也能算的话

作者有话说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