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03 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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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纸卷着的烟草，先是被橘红色的火焰拂得猛地一亮，接着便被烧得焦黑，无论是纸还是烟草，都皱皱巴巴地蜷缩成了一团，慢慢地变成了灰烬。
这次并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用细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明显是化了浓妆的女人，双唇却还是原来浅豆沙色的样子。于是，自然在米白色卷烟的映衬下，显得尤其的苍白无力。
能感觉到对方沉着眼，深深地看了自己好一会。之前还目光炯炯地打量对方的崔正雅，现在却垂下视线，看了人家领结好一会，才终于抬眼和他对视，清浅地勾出了个微笑：“谢谢。”
对面，略比她高出一点点的崔胜铉，却还是维持刚才那样的姿势，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深沉地像是要看进她灵魂似的看了好一会，才重新回到长椅上坐下。
至于崔正雅，这次和初恋男友再次重逢似乎不再会像之前那样让她堂皇了。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的她，抬手用三指捏住香烟，才又坐回了长椅的另一头上。
尴尬是不再尴尬了，但是他们之间又能说些什么呢。
微抬起下巴仰着脸的崔正雅，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像是要连带着之前的郁闷，焦虑和恐慌也统统地吐在这个景色还算美好的露台上。下意识地扭头，想要看向对方，却发现人家也一直看着她，任由指尖的香烟空燃着。
“正雅……你……或许可以试试没那么烈的烟。”崔胜铉微微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毛，似乎酝酿了那么久就只能找到这句话来说。又见正雅似乎一直看着自己，等着他说下去，他便继续道：“这样，对身体也没那么大损害。”
有些讶异他竟然没有让自己别抽烟，反而说了这句话，崔正雅眼里的惊讶显而易见，但很快就因为对方诚恳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也只是笑而已。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说着，她干脆直接盘腿，半闭着眼睛，很是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
沉默又再次在两人间弥漫了十几秒钟，明明在镜头前不是装酷耍帅，就是卖萌神游的人，也会有张张嘴踌躇得想不出来要说什么的时候。最后，他只能干脆将身体也转向正雅的方向，微微前倾，直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清浅的香水味道时，才好不容易开口：
“抱歉……”男人低沉的声音混着烟草味道实在醉人：“上次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光是靠想当然的看法，就觉得对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作为根本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没资格做出那样的评价。
仅仅是看过新闻，或者是在电视屏幕里看过崔正雅，他还可以说自己只是替她觉得人生无常，作为一个旁观者凑热闹似的唏嘘而已。
然而，当他今天又重新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让他一直认为是时间过得太久，也早已经褪色消逝的，现在不过是回忆而已的，他少年时曾经赋予在这个女孩身上，所有浓烈而又鲜活的感情，却又开始隐隐地有了些死灰复燃的征兆。
当然，那些不过是回忆而已。
但这些回忆，却又斑斓地结合起他前几天在新闻里看到的崔正雅，在文章里读到的崔正雅，在他看到这丫头的那一瞬间，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新的，说不出到底应该是什么的感觉。
虽然根本不知道这感觉会发展成什么，但向对方道歉，却已经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唔，事实而已，没什么要抱歉的。”仰头夹着烟的正雅又深吸了口气，才又转头看向对方：“再说，我和前辈虽然这么久没见，但前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的。”
前女友的话让胜铉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语气里很罕见地有了些无奈：“非要叫前辈么？听起来很奇怪啊……”
“Omo，那你还想我叫你什么？胜铉啊……”同行面前几乎从不会开玩笑的崔正雅，最后一句用了平语，直接笑了起来：“但不行诶，先出道的就是前辈，前辈就是前辈，称呼礼仪可不能马虎……”
“不叫哥哥就算了，那么多次见面，也不开口问一句‘哥哥过得好么？’吗？”
“不行……自己过得不算好，我才不管别人过得多潇洒……”
自从那次在迪厅被允爱阿姨好好教训了一通，好像有些开始想通的崔正雅，私底下似乎真的开朗了些。
这种变化，除了从前平常即便面对自家成员，都几乎不怎么说太多的她，现在终于重新开始开些玩笑了，另外，最明显的还是今天，她竟然能够坐下来和意外碰见的老朋友轻松地聊天了。
十六岁时认识崔胜铉的正雅，总是觉得对方有些傻兮兮的。
天真，单纯，对于别人说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怀疑，相处的时候总有些天马行空但偶尔相当有创意的想法，除了涉及底线的地方之外都很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
当然，也有着这种性格的人最常犯的毛病——经常会有不会说话的时候。
为此，作为朋友相处时候，本来就有些心胸粗犷的崔正雅可以不太在意。但作为女朋友，就算是再粗犷，作为十六岁少女的正雅怎么也会有为此非常不爽的时候。因此，那时候两人总是时不时地有些打闹纷争什么的。
现在就完全不同啦……
已经忘了人家出道了多少年，反正是很多年了的大前辈了。和很久不见的老友见面，竟然能把气氛把握得完全不冷场，聊起的话题也是相当舒服亲切。
就好像自己，曾经也是那个不毒舌一下不舒服，说话非得直白得全部剖开的臭丫头。现在不还是恭恭敬敬地用着敬语和人家说话，见面前还得鞠个躬打招呼。
一支烟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更何况崔正雅也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坐满一支烟的时间，俊英前辈还坐在化妆间等她呢。
怎么说也在社会里混了那么久，轻而易举地将话题领到总结告别的部分，将还没彻底抽完的烟头在长椅旁专门设置的烟灰缸里按灭，正准备站起身的正雅，却又被对方叫住。
“呀，走了连电话都没想留？还说要有空要找我吃饭呢，原来只是随便说说的啊……”
在午后阳光的镂刻下，因为对方半抬着头，越发显得深邃的轮廓，以及挑起的眉头和嘴唇上带着的，些似笑非笑弧度，更加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就连崔正雅这个，出生于美男世家，还经常会浸淫在全是美男的模特圈里的女人，都在这一瞬间有了些微的愣神。
于是，愣神看了人家冲自己，又来个在她看来相当具有挑逗性的挑眉，她才终于像有些憋笑似的，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解了锁直接递给对方。
等对方留下电话，又打了一次自己的手机，再把手机递还给她，正雅才终于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向对方相当随意地挥了挥手作拜拜。
叼着烟，左手臂伸长搭在长椅椅背上的崔胜铉，侧脸看着正雅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重新将脸转回眼前林立的高楼丛里。
穿着平底鞋还能将近乎及地的长裙穿得那么好看的，整个偶像界里估计也只有崔正雅了。当然，脑袋上头发比男人还短的，也只有她了
眼前还能浮现对那个夹着烟，微微仰头吐出烟圈的样子。崔胜铉看了眼手中快要烧到尾，有些明明灭灭，像是在挣扎似的最后一截烟，便直接按在了烟灰缸里。
空气里还有些浓烈的烟味，他皱了皱眉，干脆直接起身，回到了室内。
先去洗手间洗了手，又嚼了块口香糖，才迈大脚步，正雅颇有些风风火火味道地重新回到了化妆间。
这个时候，自家成员都准备得差不多，就差别上最后几根别针了。
自从公司从她们身上见到值得投资的价值之后，有专属的造型师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她一跨进房间，就能听到对方夸张的嗓门。
“Omo，正雅xi竟然真的那么高啊！”说着，她还转头向俊英哥抱怨：“我还以为你们拿给我的资料，身高怎么说都是虚报一点的呢。”
“她那身高，我还真不好意思虚报……”捧着造型师带过来的冰咖啡，俊英站起身，搭着正雅的肩膀向她介绍：“正雅，这是我们的造型师，孙宝英xi，哦，她还是我那个烦人的姐姐。”
还没等正雅反应过来，人家欧尼已经拉着她看个不停了：“哎一古，不行啊，这条阔腿裤我是打算按照起码要拖地不少的程度找来的，现在站着都到脚背了，等会坐下不是得到脚踝了？啊，正雅你怎么还穿着平底鞋？不行啊，高跟鞋可是女人的命根子，就算以你的身高也不能例外……”
于是，人家已经急急忙忙，团团转地开始寻找解决方案了。
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公司似乎已经重新拿出一套迥异于Mint的方案了。瞄了眼其余成员身上的一副，她也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和优雅什么的有关。
反叛（Mutiny）和优雅么，听上去好像是个不错的搭配……
直到坐在聚光灯前，她们几个还像个洋娃娃似的被不停地打扮着。
即便做过模特，拍过的硬照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但除了和安东那次之外，她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正坐在镜头正中的靠背椅上，能听到身后几个成员因为紧张略显得粗重的呼吸声，在集中得似乎马上就能点着的灯光里，崔正雅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镜头。
她眼中的野心，似乎从没有这么膨胀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03 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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