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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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夜色
柳晴和贺婉刚出屋门，季晔眸中的戾气便慢慢的消失殆尽，伸手揽过静坐在一旁顾桑，柔软的身子被拥有怀里，顿时觉得只有满心的温柔才足以呵护，轻揉着她的单薄的肩，声音低缓醇厚，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桑摇摇头，她没有不舒服，只是方才的场景令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季晔刚才对她的照顾实在太过了，当着她的面训斥柳晴和贺婉，让她们俩下不来台，难保她们心中不生出对她的怨恨，正因为如此，当初季晔将她接进府后，她便一直低调的处理着与各屋女眷之间的关系，尽量礼仪得当却又不过于亲近，只有这样她才能明哲保身。
只是如今，事情的发展出乎顾桑的意料，比如季晔待她的与众不同，再比如她对季晔的感情，似乎一日胜过一日。
对于季晔的体贴照顾，顾桑是满怀感激的，只是这样的恩宠，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柄双刃箭呢，季晔越是待她好，她就越招旁人怨恨，季晔将她捧在站在最明亮的地方，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明刀暗箭，她哪有本事躲呢！
顾桑想到这里，抬眸望了望季晔，他的为人虽然看似手段毒辣、冷酷无情，但并非专横跋扈，若是能深入的聊一聊，也许不会比现在糟，但这个念头也就在顾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如今的处境，能入得了季晔的眼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要求来要求去的，不免忍人厌烦。
顾桑忽然粲然一笑，指着自己的肚子，道：“这里。”
季晔皱起眉头，俊眸染上一丝紧张：“肚子痛？”
“是——肚子饿了！”顾桑依在季晔的怀里，止不住地笑出声来：“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理万机又洞悉一切，怎么就被我骗到了呢！”
季晔忍俊不禁也笑了出来，右脸侧一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异常迷人，顾桑有那么一刻似乎看呆了，在她的印象里，有酒窝的男人是很少见的，尤其是这么漂亮的酒窝，更增添了男性魅力，让人如痴如醉。
季晔见顾桑失神，伸手钳制出她笑的不停动的身子，一个反身，便将她压在身下：“什么时候学会戏弄本王了，嗯？”
季晔的声音低沉暗哑，有着浓浓的情愫，黑眸慢慢的眯紧，散发出来的飘动氛围令顾桑一阵紧张却又十分期待。
顾桑渐渐地停了笑声，睁着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季晔，离的那么近，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令她几乎丧失思考的能力，英俊好看的脸型，朗眉星眸、鼻梁挺直……顾桑的目光慢慢下移至季晔的薄唇时，忽的脸颊一阵阵的燥热感涌来，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他之前忽急忽缓的吸吮着她双唇时带给她的颤栗感，简直是情不自禁啊情不自禁。
仿佛是本能的反应一般，顾桑勾唇飞快的一笑，趁季晔还未有所动作之前，伸手一揽，季晔促不及防的被她一带，下一刻她的唇便轻轻地贴了上来，季晔微微一怔忽然缓缓一笑，搂住顾桑扑入怀里的身体，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动作之流畅，丝毫不显生涩。
顾桑被季晔揽在怀里吻，直到她的后背撞到了椅子上，痛呼一声，季晔才慌忙放松了钳制，将她抱起来察看伤势，直到确认并无大硬，方才而着性子替她按揉被撞的后腰处，动作又轻柔又温和，顾桑本来还觉得刺骨的疼，被他这么有耐心的按揉着，疼痛感便渐渐消失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了。
季晔附在顾桑的耳旁，轻声道：“下次，还是换个地方吧。”
顾桑本来就面颊燥红，闻言更是红霞满脸飞：“殿下，再不叫吃的进来，下次我也没力气了。”
季晔在顾桑的唇上轻啄一口，无比宠溺地道：“好，听你的。”顿了顿，轻皱了下俊眉道：“这些人不知跑去哪儿了，本王去叫，你乖乖休息。”
“那我呢？”
顾桑说罢欲要起身，刚一动，后腰一阵锥心的痛，虽然极力忍住没表现出来，却还是被季晔利眼识破，少不了又是一阵细心的按摩，季晔平日里的话极少极短，即使吩咐下人们做事，也是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倒是今日说了许多的话：“这便是不听话的下场。”
揉了一会儿，顾桑感觉好多了，便道：“我好多了，殿下不用管我了，去叫素锦她们回来吧。”
“嗯，本王去去就来。”季晔一把抱起顾桑，一边往内屋床榻的方向走去，一边不容拒绝的吩咐道：“躺着别动。”
说也奇怪，季晔的手离开顾桑的后腰，后腰处便又隐隐作痛起来，看样子也确实动不了了，便温顺的点头道：“好，殿下放心吧，我保证绝不再动了，再说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啊，呆会儿让素锦盛些饭菜送进内屋就行了，我就不陪殿下在外面用膳了。”
季晔挑眉，宠溺地捏了捏顾桑的脸颊，道：“本王陪你。”
顾桑窝在季晔怀里，不禁抿唇笑了笑：“殿下一会儿出去，记得戴上披风，外面风寒，小心着了凉儿。”
“嗯。”
……&……
碧池旁的凉亭内，几个人影缩在一处，好在凉亭入冬后着人修缮了一番，加了隔风帘，虽有些冷，倒了不怕被风吹了。
素锦和惠兰坐在一起，隔着约摸两个人左右的距离，便坐着刘长实，膳房的孙管家年纪大了，素锦便让他先回屋了。
“刘大哥。”也不知为何，自打那天收了刘长实的药膏之后，素锦便对他改口了，从长实小哥变成了刘大哥，心底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盼着他来，可是真见着面儿了却又没什么要紧的话要说，这可不像素锦一惯的性子。
“哎。”刘长实应着，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朝素锦望去，“素锦姑娘，什么事？”
夜色浓，刘长实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把素锦看个够，他不像素锦心里又犹豫又徘徊，他对素锦是真有好感，自打顾夫人进了府，他就经常陪殿下出入月白苑，每次去总能碰到素锦，有时在做针线活儿、有时在浇花、有时陪着顾夫人聊天，甚至有时什么也不做，坐在小凳子上撑着下巴发呆，但那个样子就是很美好，令他觉得只要能看到素锦一眼，他心里便十分欢喜踏实。
娘曾经说过，娶回家过日子的媳妇应该是温婉、体贴的，刘长实觉得素锦就是这个样子的。
“方才殿下叫我们退下，真就叫我们退到这么远的地方？”素锦本就穷苦人家出身，受点冷风倒也没什么，可她就一心挂念着小姐，毕竟小姐还饿着肚子呢！
“就是啊，也不知殿下吃了没有，反正我们主子是饿着肚子什么也没吃，肯定早饿的不行了！长实大哥，到底干嘛带我们跑这么远啊？！”
“这……”刘长实也懵了，当时他也是糊涂了，本来一行人里面，他是走在最前头的，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屋内情形的人，当时他看见顾夫人坐在殿下腿上，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起……他也是成年人了，自然懂得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只是他一直跟随在殿下身边伺候，瞧见殿下和旁的女子拉手的场面都少的可怜，何况是如此香艳的场面呢！但刘长实毕竟也是跟在殿下身边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只是愣了一下，便转回了身，正想让人都退回去，刚巧听到殿下叫他们退下，于是微一正色，朝众人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小跑着走开了，一口气就走到了碧池旁！
回头一看，素锦连同孙师傅、惠兰等人，也跟着他跑了出来。
“我说长实大哥啊，你跑什么呀？到底里面出什么事儿了？”惠兰插着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刘长实有意咳了一声，微微沉了沉脸后，索性走到亭子的一角，靠住了身子：“殿下同顾夫人有重要的事要做。”
孙师傅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膳房太监，对于宫里那些皇上与妃子之间传来传去的私密事也是听了不少，一听刘长实这话，便明白过来他话的意思了。
惠兰在这些人里面年纪最小，反应自然也慢了许多。“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连晚膳都不吃了？”
素锦见刘长实的样子，心中也猜出了七八分，便扯了扯惠兰的衣袖道：“有殿下陪着主子，你还不放心啊？再说，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或是主子饿了，自然会唤我们的。”
惠兰虽然不懂，但听得出来素锦有意让她打住话题，自个儿心里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没什么，殿下待小姐那么好，怎会饿着小姐呢！
“也是，是不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兴许一会儿主子就来叫咱们了！”
惠兰拉着素锦的手，在亭子一侧坐了下来，这个话题便也搁置了，谁知说着说着话赶话儿，到这里却又说了回去。
刘长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呢，却听见冷风中传来的殿下的声音，身子不禁一震，仔细瞧去，见亭子不远处的一树榕树下，殿下着一袭玄黑色长披风而立，姿态傲然，面色清冷。
“殿下。”
刘长实立刻迎了过去，这座亭子离月白苑虽然不远，但隔着一条长廊，从这里看不到月白苑的大门，刘长实委实自责不已，原本应该找个近点儿的能观察到月白苑动静的地方等着，这下倒好，竟劳驾殿下亲自出来叫人了！
刘长实暗自心想——完了，恐怕要雷霆大怒！
季晔见刘长实领着素锦、惠兰跑了过来，长眉微凛，冷冷地发问：“让你们退下去，你们便退到湖边？”声音虽然听起来不悦，但却没有太大的震怒，让人不至于惶恐到颤抖的地步。
刘长实怕牵连素锦和惠兰，尤其是在素锦面前，他想着还是自己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的好，也算是英雄救美一场了。忙道：“是奴才的错，奴才领她们过来的，殿下要罚便罚奴才一个人吧。”
季晔冷冷的觑了一眼刘长实，刘长实心中委实一怵，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去看殿下的眼神，殿下的眼睛太犀利，看一眼便什么也瞒不住了。
季晔挥挥手，沉声道：“你的事，本王慢慢跟你算。”转身，又对素锦和惠兰道：“你们主子饿了，准备进屋伺候。”
素锦弯腰回道：“回殿下，主子不宜吃凉食，奴婢们担心饭菜凉了，已经让膳房的孙师傅带去温着，奴婢和惠兰这就去膳房取晚膳，请殿下和主子稍等。”
季晔闻言，很赏识的看了一眼素锦，淡淡地道：“明白去罗管家那里各领五两银子，去吧。”
“奴婢谢殿下赏赐！”素锦和惠兰诧异不已，两人进萧王府的时日不长，按萧王府的月银算，两个人忙碌一年，也就能攒个三两银子，这笔赏赐可谓是因祸得福啊！
不仅素锦和惠兰意外，就连刘长实也着实意外，虽说大齐的国制是赏罚分明，但是他这个殿下主子啊，向来是只罚不赏，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总共也赏个十来两银子，所以五两银子，真是太多了！
望着素锦和惠兰的身影消失了没影儿了，刘长实一转身，发现殿下已经走远了，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追了上去。
季晔目光直视前方，头也不回地道：“瞧够了？”
刘长实的反应速度一时停滞，跟不上季晔的思维：“殿下说什么？”
“再装。”
刘长实终于回归正常，瞬间回悟过来，想来是方才一不小心让殿下看出端倪了，心里顿时惶恐不已，压根没想过辩解、扯谎，认命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英明，奴才只是……素锦……不知情，求殿下开恩。”
季晔脚步不停，大步朝月白苑的方向走：“开什么恩？”
见惯了殿下的手段，他愈是淡漠的态度，刘长实就愈是害怕，
刘长实眼见着季晔又走了一小截，他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况且殿下对他下跪也视若无睹，只好爬起来又追了上去：“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对顾夫人的人有非分之想，奴才甘愿受罚。”
季晔长眉微挑，浓重的黑夜之下，他身材挺拔，淡淡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抽个空儿，本王同桑桑商量商量。”
刘长实险些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狠掐了大腿根一把，发现是真疼，不禁惊喜万分又感激涕零，殿下待他是真真儿的好啊！忙抹了一把儿还未溢出眼框的泪水，似茅塞顿开似的道：“原来殿下一早便瞧出来了，那方才赏素锦的银子也是因为奴才……”
话还未说完，季晔幽幽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多了，本王是看在桑桑的面子上！”
刘长实垂下头，好吧，他的确想多了，一会儿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好好儿地伺候两位主子吃喝，好让他们同床共枕、早生贵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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