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星际豪门秘辛》阿嘉妮

4、人工诅咒·1

　　“头儿！你怎么不吃了？”
　　一个声音把郁景骁从沉思中惊醒，抬起头来，看见旁边年轻的新同事正担心地望着自己。
　　哦……
　　郁景骁抓起烫热的绍兴黄酒，喝了一口，身体从胃里开始，一点点地暖和了起来。
　　环顾四周，是在深夜的大排档里，面前是滚烫的火锅，周围是熟悉的同事们。
　　——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郁景骁苦笑了下，他好像梦见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遇到了会说话的鸵鸟，忧心忡忡自己妻子和儿女的马人，凶残的沙漠土匪……最后还出现了一个高科技的飞船！
　　在拥有那么先进的飞船的高科技世界里，居然奴隶制都还没有被废除……
　　——果然还是地球好啊。
　　郁景骁又呷了一口酒。

　　“头儿，你太厉害了！”新同事满眼崇敬地望着郁景骁，说，“你怎么知道那个绑匪就躲在石膏像后面的？你以前是狙击手吗？枪怎么打得那么准？那个绑匪把小孩儿当人质挡在前面，只露出了一点点额头，头儿，你那一枪爆头简直太帅了，我打CS都没那么准！你枪法真好……”
　　对了。这天他们在五天五夜的追踪以后，终于在这天的凌晨，救回了被绑架的儿童，并且全歼了参与犯罪的匪徒。
　　那对年轻的小夫妻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一家三口抱着哭成了一团。
　　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受害者一家人刚刚被送上救护车带走进行心理治疗，郁景骁就被冲上来的兄弟们抬起，一遍遍地拥上天空。虽然很累，但年轻的小伙子们还是抵御不了兴奋的心情，随便找了路边的一家排档，点了六个火锅，只能坐10人的临时帐篷里挤了二十多个大小伙子，场面很热闹，画面很拥挤。
　　大概是太累了吧，郁景骁居然做了这么一个荒唐古怪的梦。——要是郁景骁文笔好点，指不定能写出《爱丽丝漫游奇境》那样的经典传世文学。
　　不过还好，总算醒过来了。郁景骁是一秒都不愿意呆在那个荒唐的世界里，当奴隶，——或是角斗士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他妈有奴隶！还他妈有角斗士！！！

　　“嘀嘀嘀嘀嘀！”郁景骁的手机响了起来。
　　郁景骁掏出手机一看，来了一条短信，发信人叫“袁莉珈”，是他姨妈的女儿，他的表姐。
　　打开短信，里面是一条声讯信息，郁景骁先点收听，听了一遍，旁边的小伙子们还沉浸在破了大案的喜悦中，闹成一团，什么都没听清。“你们小声点，我接个电话。”郁景骁嘱咐道，果然喧闹声小了很多。
　　他又点了一遍“收听”，听筒里传来表姐和平常似乎不一样的声音：“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姨妈病危，医生说可能过不了这个月了，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回来看看吧。”她的姨妈，就是郁景骁的母亲。
　　才听完，马上又到了一条声讯信息，还是表姐的，很焦急地说：“你要是忙，不回来也没关系的。”

　　等了半天，再没有新的短信进来。
　　郁景骁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从热汤中夹起一块羊肉，在蘸料中浸了浸，放进嘴里。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食道，到胃里，连心脏都仿佛剧痛了起来。
　　一口吃完，他重新拿出了手机，点开信息，对着话筒说：“我明天一早回来。”

　　说是第二天一早回去，他几乎是十分钟后就买了回家乡的最早的一班机票。原本大案结束是需要参加很多总结会、写很多报告，这次案件被很多民众关注，还要面对很多的媒体采访。但是郁景骁顾不上了，跟上司请了假，什么行李也没带，只身一人上了飞机。
　　早班的飞机人很少，经济舱里基本没什么人，路过商务舱时看见两边拉着帘子，里面不时的有“生命体征正常，只有高度营养不良……”“病人不久就会苏醒……”这样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医院借用飞机的商务舱护送病患。
　　帘子很厚，里面救护员的声音听起来机械而且呆板。

　　郁景骁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多日未眠，此刻却又一点都睡不着，好像有根绷紧的弦一直卡在他的脑海里。
　　浑浑噩噩地随着飞机起飞，看了一路舷窗外的云彩，很快回到了家乡的小城。
　　——因为小机场只有两条跑道，前面有飞机降落起飞，他们在半空中盘旋了十几分钟才落地。
　　走出机场的门，看见熟悉的家乡，从小就认识的山水，满山秋叶落尽后、光秃秃的树。

　　“景骁！”听见有人喊他，转头看，是表姐袁莉珈和姐夫一起来接他了。
　　“景骁你有十年没回来了吧？”姐夫一边开车一边问他。
　　“快十年了。”郁景骁说，他十七岁离开家，然后这是第一次回来。
　　“哎，”姐夫感叹道，“真是的，你妈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还没成年就把你送到外地去读书了，这么多年，猛一看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咳！”坐在副驾驶的表姐假咳一声，打断了丈夫。
　　姐夫是个神经粗糙的汉子，被老婆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没把门可能会引起妻弟的不快，解释说：“诶，景骁你可别多想，姨妈还是很关心你的……”

　　“表姐！”郁景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唤道。
　　“嗯？”表姐回过了头。姐夫也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表姐你知不知道……”郁景骁艰难地，却又坚定地问，“妈妈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是能干的、美丽的、慈爱的女性，是小城里第一个女刑警队长，在小城家喻户晓，有“女神探”的美誉。
　　虽然工作繁忙，也从不忘记参加儿子的家长会，记得儿子每年的生日，都会送给他一双新鞋。
　　可是，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清晨，郁景骁从学校组织的野营回到家，原本应该还在警局加班的母亲居然站在客厅里。
　　“妈？你今天怎么在家？”十五岁时的郁景骁一边换鞋一边问。
　　母亲回过头，郁景骁看见了她的眼神。
　　复杂的、失望的、厌恶的、或许还带着些仇恨的眼神。——像看见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垃圾一样。——而她在看郁景骁！在看她唯一的儿子。

　　“谁——说姨妈讨厌你了！”表姐先是愣了一下，马上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你——你妈怎么会讨厌你呢！别听你姐夫胡说！他傻！而且瞎！姨妈把你送到外地去，肯定是……是希望你有出息！在我们这个小城里你能有什……么发展空间啊？”
　　"姐，"郁景骁平静地打断了她，“你每次只要说言不由衷的话的时候，断句都会很奇怪，而且还会结巴。”
　　“啊？”表姐闭上了嘴，半天，才无声地笑了，“果然是当警察的料啊，真是敏锐得让人讨厌。”

　　郁景骁在母亲的无视下度过了两年，那时候，一向身体康健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天衰弱下去，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照那个速度，大概不用过多少日子，母亲就会衰竭而死吧。
　　有一天，母亲指着郁景骁说：“你离开这里吧。”
　　他离开小城后，奇迹又出现了，母亲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成以前那样，却也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郁景骁独自一人在外地生活，上学、实习、工作、升职，这些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漫长的十年里，母亲好像从未想起要和儿子联系，也从未对别人说起过自己曾经有个儿子。
　　从两年前起，母亲的神智渐渐不清晰，在表姐的帮助下，郁景骁和母亲有了一次远程的视频聊天。
　　"妈妈……"看着笔记本屏幕上苍老的面孔，郁景骁有些激动，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母亲先是茫然地看着四周，然后看见了屏幕上的人，她看着那个人和气地笑，像对陌生人一样。
　　慢慢地，她好像认出了那人是她的儿子，脸上慢慢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一种怒不可遏的神情。
　　“背叛的人！”她高叫道，瘦弱的手腕突然有了力气，抄起旁边的椅子，向电脑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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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郁景骁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了身。
　　旁边一个捧着注射器和营养液的金属机器人用红色激光眼扫描了他一番，发出呆板的电子声音：“病人生命体征正常，轻微营养不良。目前已经苏醒，情感神经有明显波动，可能需要镇定剂。”
　　扎在手腕上的注射针，连接在头顶一个圆盘上的试管里，有冰蓝色的液体顺着注射针推进了郁景骁的血管。
　　好像有冰块进入了身体，身体都麻痹起来，身体在向下沉，就像要沉到无边的黑暗中。

　　“放开我！”极其讨厌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郁景骁猛一挥手，注射针划开皮肤，垂了下来，血从伤口溅出，带来一阵尖锐的疼。
　　郁景骁看周围，才发现自己还在那个荒诞的梦中，他现在一个圆形的、全部由冰冷的金属构成的房间中，旁边的机器人，奇怪的注射设备设备，都证明这不是在21世纪的地球。
　　——而手上传来的疼痛，也证明这不是梦。——刚才那段回忆，才是梦。
　　证据就是他在返乡的飞机上听见商务舱里传来的医护人员的声音，和这里的机器人一模一样，他刚才如果在梦中掀开了商务舱的帘幕，大概会发现那被抢救的病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在沙漠中醒来。先是被一只鸵鸟认成奴隶，然后和一个马人畅谈了人生，接着差点被一个机器人沙匪首领杀掉，最后和一个母亲是地球人父亲不知道是哪儿人的外（外星）地（地球）混血儿并肩作战！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即将被沙匪包围的时候，一艘超酷的飞船救了他们。——听起来不仅不可思议，还有种日漫的中二感。

　　“啊！病人逃走啦！病人逃走啦！”那个医疗机器人看起来智商不高，发生变故后，它只会在小小的医疗舱中打着转儿乱叫，即没有向外界发出警报，也没有采取措施让郁景骁回到病床。非但没有什么作用，还吵得令人讨厌。
　　在飞船出现的同时，郁景骁就昏迷了过去。——按照医疗机器人的说法，是高度营养不良。
　　在陌生的场所，郁景骁不敢掉以轻心，从旁边的医疗架中抓起了一把手术刀，慢慢地，向圆形小房间的外面走去。

　　出了小房间的门，便是一个圆形的会场。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十几个人正围在会议桌边讨论着什么，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们一起向这边转过了头。
　　他们全部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穿着暗红色长款的风衣，肩上，左胸前都有银色的菱形的徽章。——和郁景骁之前看到的飞船底部的红色徽记形状一样。
　　猛然见到这么多人，郁景骁不禁后退了一步，本能般的，为了保护自己，握紧了手中尖利的刀。
　　察觉到了郁景骁的敌意，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些人手中出现了小巧的手枪，——郁景骁几乎都看不清枪是哪里来的，枪口全部对准他，突然出现的外敌。
　　“哎！等等！”那群红衣军官中，有个人喊道，“噔噔噔”跑到了前面，挡在郁景骁和那群军官之间，说：“都别激动！等等，等等。”
　　他对同伴说：“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堂堂红银军会被一把小刀干倒吧？你们激动过头了！”
　　然后他又转过来来，对郁景骁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刚刚并肩作战过。”
　　郁景骁看着他，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之前在沙漠中看见的那个年轻沙匪一样的眼睛。
　　“你……”他认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猛然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诶！”那个年轻军官露出一瞬间失望的表情，“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啊？”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没关系，我可以再介绍一遍，我叫应以衡。是红银军作战部少校军官！这次来黑环城执行卧底任务，遇见你的。”
　　这个年轻军官长相堪称万里挑一，没想到一点也不高冷，还是个话唠。自我介绍的时候，恨不得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出来。
　　“我……”
　　“我记得！你叫郁景骁，地球人！身手不错！我很喜欢你！”
　　他身后的红银军军官们一起干咳起来，大概实在是忍受不了应以衡的倒贴了，简直丢尽了红银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