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星际豪门秘辛》阿嘉妮

2、沙漠流匪·2

　　“停手！！！”眼看那个年轻的地球人将要变成奴隶们的晚餐，巴克夏老爷高叫道。
　　奴隶们动作一滞，但很快，饥饿的本能控制了他们的身体，有个皮肤黧黑长着鳄鱼般鳞片的奴隶对着郁景骁张开了嘴，龇出了满口锯齿般的牙。
　　“汉森去阻止他们！”鸵鸟巴克夏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个地球人是个难得的战斗力，有很大希望在角斗场上为自己赢钱，于是吩咐白象道。
　　白象汉森在沙地上跺了跺脚，上前用长鼻子扫开了鳄鱼牙奴隶，又把其他几个奴隶搬到了一边。
　　“你们这么多人这么久杀不死一个瘦弱的古地球人！”巴克夏老爷不肯承认自己的出尔反尔，抢先一步神气活现地指责道，“你们这群废物，罗比果然是在骗我！你们没有一个是合格的角斗士！今天你们的晚餐还是干粮饼！”
　　它又看了看郁景骁，说：“没你的份儿！古地球人！”
　　然后它转过身，摇着尾巴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仆人白象依旧忠诚地跟在它身后。
　　“老汉森，”巴克夏老爷高兴地对白象汉森说，“这个弱小的古地球人很能打，他的外表又容易迷惑到人，……你看见到了吗，老汉森，他一招就把蛮人制服了。他至少能为我赢三千个金币！”
　　“是的是的，”白象汉森附和道，“只要他不一上场就遇到新来的那个怪物，那个疯子，我们很快就能赢回飞船和您的城堡了。”
　　提到“那个怪物”，鸵鸟巴克夏脸上的肌肉又因为恐惧或是愤怒，而不住的抽搐：“汉森，那个怪物也是个人类是吗？”
　　“据说是的，”汉森回答，“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一个铁做的头套挡住了他的脸，他从没有摘下过头套，有流言说他是中央星系那边犯罪的贵族，全家都死了，被仇人卖到黑环城来的。看他角斗场上的架势，确实像是不要命了。”
　　"别提他了，"巴克夏老爷说，“他让我恶心。”
　　白象汉森看出了它的恐惧，善解人意地转变了话题：“他比我们的地球人还要矮上几公分呢，也许我们也捡到宝了……”

　　晚餐是干粮饼，坚硬得像刚刚郁景骁用来砸掉蛮人奴隶牙齿的石块。但这是奴隶们唯一的食物，每个人只分到了小小的一块，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咬一口含在嘴里用口水润湿半天才能吃力地吞咽下去，还得小心着手上，生怕落了一点渣子。
　　——就样这难吃的干粮，郁景骁还没有。
　　巴克夏老爷命令不给郁景骁晚餐，他也不愿去抢夺别人的口粮，只有坐在沙地上，仰头看着天空，看光慢慢地暗下去，黑夜升上来。
　　到半夜时，每个人只有薄薄的一张麻布作为被盖来抵御寒冷，其他人挤到了一块取暖，他们都躲开了郁景骁。
　　饥饿折磨得人无法入睡，郁景骁索性坐起身，看着头顶的星空。

　　“地球在那个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声音说，马人走过来，坐到了郁景骁的身边，用手指了指东北方的天空。
　　郁景骁被他说中了心事，睁大了眼睛，努力地向那处天空看去。
　　“看不见的，”马人说，“地球离这里很遥远，而且已经是一颗死星了，——不仅是地球，整个儿太阳系都是死气沉沉的了。”
　　郁景骁握紧了拳头，眼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

　　“欢迎来到希温星球。”马人向郁景骁伸出了手，“好像是你们那边的习俗？”
　　郁景骁擦了一把眼睛，他以为自己落泪了，其实没有。
　　他握了握马人的蹄子，分开时，感觉手心被马人塞了些什么，定睛一看，是巴掌大小的一块干粮饼。——这是马人今晚的口粮，他一定很辛苦才在饥饿中把它留下来，然后送给了郁景骁。
　　“嗯？谢谢您，我不……”郁景骁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能要，想把干粮饼还给马人。
　　可是马人棕色的大眼睛露出友善的光：“只有活下去，才能回到你的地球哦。”
　　郁景骁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神气已经有了少许的变化。
　　“你说的对！”他说，低下头，咬了一口干粮饼，用力把沙子一样的粮食咽进腹中。

　　“今天谢谢您，您为我说话，那只鸵鸟老爷才放过我。”郁景骁记得，在自己即将被当成食物杀死时，只有这个马人去为自己求情了。
　　“哦，没关系，举手之劳，”马人说，“而且我吃素，对于吃了你根本没有兴趣。”
　　郁景骁笑出了声，差点□□粮呛到。马人找到一个破碗，从旁边的水罐里倒了一碗水递给他。
　　“还是得谢谢您，”郁景骁郑重地又说了一遍，“不然我就死了，永远也回不去，见不到我的母亲了。”
　　“不客气，”马人温和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儿子，他差不多和你一样高。”
　　听到这话，郁景骁扭头看了看马人。——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的马都长得差不多，没想到马人不仅早已成家，连儿子都很大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烦闷起来：“我一米八二的个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矮小瘦弱。”
　　作为人类，郁景骁绝对已经在平均线以上了，但是在这里，连吃素的马人都比他高至少五十公分。
　　“但是你很厉害，”马人安慰说，“我觉得，我们中间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在角斗场上活下去，那个人一定是你。”

　　从之前所有人的口中，郁景骁已经大概知道了角斗场的可怕之处了，他沉默了一会，问马人：“你为什么要上角斗场？你的儿子知道吗？他同意吗？”
　　马人垂下了眼睛，和地球上漂亮的马一样，马人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垂下时，好像天生带着一种悲悯的神气。“他……和他的妈妈在一起，我们很快一家人就能见面了。”马人满怀着希望说。
　　“你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仿佛害怕郁景骁追问似的，马人抢着问他。
　　“我不知道……”郁景骁迷惘地回答，艰难地回忆着，“我和同事一起破了一个大案，在庆功宴上，接到了表妹的电话，说我母亲病危，我赶紧买了机票去看她……然后……”突如其来的剧痛阻止了他的回忆，仿佛有什么东西，陷入了迷雾中。
　　“我要赶紧回去……家人、朋友们都需要我，母亲在等我。”郁景骁说，他望着前方，仿佛看见了苍老的母亲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蔚蓝色的地球在星空中间闪烁，家门前篮球场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年少时的友人在球场上跳起身，把橘色的篮球推入篮框。
　　“啊，你别难过啊！一定可以回去的。”马人忽然手足无措地站起身，用手臂擦郁景骁的脸。
　　——郁景骁自己没有察觉，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男儿有泪不轻弹，郁景骁好像很不好意思，用手揉了揉眼睛，擦掉了最后一点水迹。
　　“我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送你回去，”马人像长辈一样，拍了拍郁景骁的肩，安慰说，“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去黑环城了，这是希温星最大的城市，有着整个星系最大的赌场和角斗场，那里有来自整个星系的客人们，他们见多识广，一定可以帮助你的。”

　　郁景骁正要说话，突然看见远处的沙丘上，闪起了一簇转瞬即逝的火光。
　　“小心！”来不及思考，仿佛本能一般，郁景骁猛地跃起，扑到马人的身上，把他身形压低。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几乎是在同时，沙丘上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他们身后的土墙被子弹击中，灰土扑簌簌落下来，几乎埋住了他们。
　　“啊！”不远处有人哀嚎，像是被子弹击中了。
　　“沙匪来啦！”鸵鸟巴克夏老爷从自己的帐篷里扑出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梳理它一向爱惜的羽毛，它慌乱的不成样子，在沙地上来回乱蹿，不时有流弹落到它脚下，无处可逃。巴克夏老爷颤抖片刻，猛地把头钻到了沙地里。——像真正的鸵鸟一样。忠诚的白象汉森挡在它面前，为它遮挡射来的子弹。
　　借助矮墙的掩护，郁景骁从土砾中抬起头，看见一排黑影从沙丘上缓缓地出现，向这边走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口径粗大的枪，每放出一颗子弹，枪口都像开了一簇烟花。
　　“是沙匪……是沙匪……”马人在郁景骁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说，“他们抢夺钱财，杀人不眨眼睛。”
　　“他们有枪。”郁景骁若有所思地说，并不在乎来袭者的身份。
　　大概是马人太过害怕，四肢无法控制地颤抖，有一个沙匪看到了躲在矮墙后面的他们，马上一颗子弹就袭击过来，击中了郁景骁的肩。
　　和气势恢宏的枪口比，子弹威力不大，没有放太多的火药，仿佛沙匪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郁景骁回过头看，只见满地的□□声，好像真的没死什么人。

　　黑夜中亮起了一盏盏火把，沙匪们每个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用黑布遮挡，只露出了眼睛。
　　沙匪们走到近前，用枪逼着奴隶们聚到了一起，就在鸵鸟巴克夏的旁边。
　　巴克夏老爷魂都已经吓没了，头还埋在沙里，两只翅膀僵硬地半张着，腿抖得像不停滚落的沙粒。

　　“约尔·巴克夏老爷，您欠我八千个金币，说好了昨天就应该交给我，可是我迟迟等不到您的拜访，只好我屈尊来找您了。”沙匪的头目说。
　　沙匪的声音响起时，巴克夏老爷的身体僵硬了片刻，马上抖得更厉害了，头也向下更深入的埋了一点。
　　“沙匪先生，请您再宽恕几日吧，”白象汉森哀求道，“我已经给在乡下的老巴克夏先生写信了，请他卖掉家乡的城堡，很快就会有钱还给您了。”
　　“我需要的不是金钱！”沙匪头目凶狠地打断了白象汉森，咆哮着，“我需要的是诚实！是信用！！！巴克夏老爷，我曾经把你当成多么要好的朋友，多么尊贵的绅士，多么诚信的借贷者，你却罔顾我的信任！我们的友谊破裂了，并且我不会原谅你。”
　　“不！沙匪先生，请您……”在白象汉森的哀求声中，只见银光一闪，——原来那个沙匪头目的右手齐腕而断，原本是手掌的地方装了一把三十公分上的银刃，他一抬手的功夫，已经砍断了鸵鸟巴克夏的脖子。
　　没有头的巴克夏老爷在沙地上踉跄了几步，猛地摔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再无声息。
　　“巴克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