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刀锋意志》以雪为茗

3、节一 神之手[三]

　　柳洞寺地底，大空洞处。

　　“从理论上来说，平行世界是一种无限个或有限个可能存在的世界集合，它囊括了这世间一切的存在以及可能存在的分支。简单的举个例子，以四舍五入法来说明，一个数在这个法则定论之后得出的结果是1，而在这样的结果之后，中间的过程，也就是其真正的数值可能是1.4、1.3、1.34等等，这些可能的数据都是一种平行世界的可能，越是想要精准越是难以定位，产生的误差也就越大。
　　因而，如果把我们的世界取值为‘1’，那我只需要选择把你送入的世界所取值设定为‘1.4’即可，因为定位世界线的数据并不非常精准，所以你在那个世界可能会发现很多存在都与我们本身的世界不同，比如说在这个世界的‘我’性别为男，而另一个世界的‘我’性别为女……这样的可能说不定也存在呀！”

　　银发的少年步履轻盈的绕着恩奇都转了一圈，然后歪头露出一双深邃的红色眼眸，就像是穿透了空间的屏障，在平行线的另一端早已熟知了一切。

　　“不必惊讶，我正是要将你送到她的身边，暂且放下心中介怀，无论哪个世界的‘我’都是‘我’，不会有外物影响‘我’的计划，你只需保护她直至圣杯结束，你就会知道如何拿到圣杯，当然，夺取圣杯不是我的目标，但是，夺得圣杯才能够让你精准的、没有丝毫误差返回这里。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否则一切都毫无意义。”

　　所谓的毫无意义，便是恩奇都完成了任务，得到了那个人所需的一切，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返回原本的世界，滞留在这个平行世界，那么在这过程中就算是花费了多少精力都无济于事。
　　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恩奇都自然是明白，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信任着那个人，并不仅仅是针对于对方能力的信任，更是因为那个人本身的存在。没有丝毫根据的，从在世界上睁开眼的第一刻就开始如此，作为那个人的部下，作为那个人的同族，他同意也不应该怀疑对方的一切，他就仿佛是被催眠了般全心身的拜服。
　　恩奇都自然是确信着自己的耿耿忠心出自于身心实意，但是那个人并不完全信任自己甚至隐瞒着什么情况也是事实。

　　【明明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也比任何人都要忠诚，那么你为何如此警惕着我呢？】

　　恩奇都心中一直徘徊着这样难以解决的疑问，但在出现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在英灵化的时刻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预感，犹如冰水沸腾、幼鸟展翅、流星坠地，最自然的动人，触电般的加速心跳，血液中流淌的魔力不受控制的加速飞旋转动着，有一种格外的存在正指引着他走向冬木市的某处，仿佛在告诉他往那里走，在被指引之地他会得到内心深处所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真相？】

　　奇怪的预感让恩奇都迟疑了起来。

　　“阶职卡能够让你英灵化，确保你在圣杯战争中的能力。然而这并不是没有缺陷，频繁的使用阶职卡会让你浑身的魔力都被榨`干，英灵与魔术师不同，不要说战斗时所消耗的魔力本就是魔术师的呈几倍甚至更高，就算是在平时，英灵们甚至连呼吸都会消耗魔力，所以，你所需要庞大的魔力，比一般存储在器皿中还要更多的、无穷无尽的魔力——在这里。”

　　就在柳洞寺地底。

　　虽然并不清楚明明是不同的世界，那个人仍旧这样确定着这个位置会够足够的魔力供给，恩奇都毫无疑问的在对方指示的方位找到了所需的魔力源。
　　以作战方案来说，最好是将这个世界的那个人找出来，然后保护在柳洞寺地底直到圣杯结束。
　　然而，奇妙的预感却不断的指引着他去往另一个地方。
　　恩奇都仿佛在波涛中被两种信念浪头夹杂着不断的拉扯，他迟疑了很久，凝视着银发少年的记忆幻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叙述着针对于这个世界的计划，难掩的不安却让他难得的踌躇起来。

　　或许，命运注定要帮助他做出决定。

　　毫无症状的，一股强烈的恶寒感突然袭击了浑身的魔术回路，扯动着所有神经都在剧烈的痉挛，这般异常的疼痛感拉回了恩奇都所有的思绪，英灵化的躯干在判断形势后立刻分割出心神选择感知同步。
　　没有错，正是感知同步。
　　不同的阶职卡可以呈现出不同英灵的能力。这么说明吧，圣杯战争Servant系统，是把英灵作为Servant来召唤并使役，自然，通常情况下被魔术师们召唤而出的英灵只是英灵本体的分`身投影，而阶职卡系统则是将魔术师本身英灵化，从英灵身上借取力量战斗，也可以当时是英灵本身的力量复制。
　　两种系统都有优劣之处，但从本质上来说，仍旧是Saber、Archer、Lanc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的战斗，阶职卡同Servant系统一样有七个职阶，不过阶职卡有着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一张卡片对应一位英灵，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说有多少英灵就可以有多少张阶职卡，而恩奇都所选取的这张“Lancer”阶职卡附带着一个属于不知名英灵的特殊能力——精通兽语、号令群兽。
　　非常实用的能力，进可作为辅助战力，退可当做使魔监视周遭一切，更妙的是野兽飞禽身上并不是像使魔一样附着着魔力，完全不会被其他圣杯参与者察觉。
　　而此刻，恩奇都正是利用这一能力辅以魔术感知同步来侦查异常魔力的方位。

　　未远川的海岸上正弥漫着一片白雾，以飞鸟的视线只能触及到浓雾中心模糊的黑影，降低高度试图不断接近黑影，黑影就像是察觉到侵入者一般抽出长长的枝条捕捉活物，有悖于常理，刹那间，视线就突然暗屏，只能在模糊中感受到挤压弱小躯体的蠕动，不知名的怪兽将飞鸟身上所有的生命力抽取，并且像是贪婪的饕餮一样囫囵吞下肉`体，因为太过于快速以至于连痛苦都来不及察觉。

　　仅仅是那么一瞬，这一处飞鸟的链接点就如此简单的被吞噬了。吞食而下的黏腻感让来不及退出感知的恩奇都背脊微微一僵，到并没有什么被杀的恐惧感，只是蹙起眉尖顿了顿，然后继续使用感知同步链接另一个视觉点。

　　离怪物稍稍远一点的地方。
　　未远川附近的沿河大道往前的堤坝上正站着一位焦急皱眉的女子。
　　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虽然紧锁着眉头，神色有些许焦虑与憔悴，但是无论是丝质披肩、银狐毛皮的外套、还是恰到好处的及膝长靴都是如此的相得益彰，让女子本就如宝石般脱俗的美貌弥漫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

　　恩奇都眼眸深处，瞳孔猛地一缩。
　　白色的飞鸟轻轻的落在银发女子的肩头，但却没有惹来女子丝毫的注意。
　　离得更近了，超凡脱俗的容貌几乎令人屏息。
　　然而，几乎在下一瞬间，恩奇都就从原地飞跑而出。

　　平行线的那个人听说自己被称为“神之手”的时候几乎笑讽而出。
　　“谁要称为神啊，我可不想要成为人类全部的幻想成分！”
　　大体上来说，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只会当做是天才对于普通人的轻视，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如果是被称为神之手是作为那个人天赋的夸赞的话，在魔术领域来说，同意也是对于人类、对于魔术师这类人毫不谦虚的赞叹，所以，截然相反的，这话完全是看做那个人对于自身存在的讥讽，并不是全然人类的他，是被按照“神”的规格被人类创造而出，魔术师们对于他的任何夸奖，都是对于魔术本身的高傲发言。
　　然而，虽然事实如此，但那个人对于“人类”秉持着客观的看法，既否认着人们异想天开的虚妄，但同时也认同着人类中真实存在的能力，按照他的说法来说，只有这样理智的看待属于“人类”的部件，属于“人类”的进步，自然也是他的进步，唯有这样，他才能够不断向着目的进步。毕竟，归根究底，他终究都是人工制造的人造产物。

　　——没有错，正是如此，那个人作为人造的产物，是魔导合成人（Homunculus），爱因兹贝伦一族的少主，朱利安·冯·爱因兹贝伦（Julian von Einzb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