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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十一章 幸福还是悲剧(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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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铃恨我……杜雨洁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封铃是在恨自己被牵连到这件事情因而送命!“不,封铃,你听我解释!”杜雨洁又要去抓住封铃的手,却还是抓空了,手指尖只触摸到滑溜溜湿嗒嗒的未知物,凉彻心肺的恐惧传遍身体,只把一颗跳动的心暂停了三秒钟。封铃,你在怨恨我吗?为什么你也要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不停地内疚呢?你应该是最支持我的人了呀?
但是一切的旧情都没有在封铃的脸上浮现,那些枝枝蔓蔓的东西把杜雨洁整个儿包围住,好像要把她挤碎弄裂。痛彻心肺的肢体仿佛被那些绿色的东西所绞段,几乎无法呼吸!漫长而悠远的折磨感,杜雨洁在心里祈求封铃原谅,被痛苦包围着直到失去知觉。
当杜雨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威廉和那几个伙伴都在身边。他们焦急地看着杜雨洁,见她醒来纷纷露出开怀的笑容。是醒了吗?是脱离了那个恶梦吗?杜雨洁迫不及待地东张西望,是的,周围没有方才梦中的凝重,没有封铃,没有那个给人恶梦的大礼堂。她的确是醒了……可惜杜雨洁还是不明白那个女鬼把她带到那幻觉中的含义:莫非她的恨意那么浓烈,浓烈到即使当时杀光那个镇子中的所有人还不能消除?
太阳光照到自己的床上,脸上也热热的,洗去了梦里面带来的寒冷,有种脱胎换骨的舒适感。呼吸间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清新不已,杜雨洁揉揉眼睛,这才确定自己安全了。封铃撕心裂肺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现在想起来更加像是在哭……不过回到人间的感觉依然是美好的,冲淡所有的不快。单单是那种直觉就可以知道现在是真的。现实来得太快,反而让杜雨洁没有办法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生了什么?”杜雨洁勉强摇了摇头。最近这段日子,她似乎是越来越经常地在外面晕过去,然后在寝室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威廉在,笛子在,路家云在,梅若云在,——没有封铃……她动了动手脚,不痛不痒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怎么了?”她不愿意去描述自己梦里那些怪异的景象,毕竟那只是自己的幻觉,——重新见到大家的感觉就像是重生了一样。
这次是笛子开口说话:“铃铛响了。我跑去找你的时候,你躺在三四楼那层的楼梯上。”她说着掏出之前威廉给他们几个的铃铛,又指了指其他人,补充了一句,“他们几个也是。”到底还是被那个女鬼缠上了呀!杜雨洁心想。
威廉坐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杜雨洁,仿佛她是一只孤苦无依的小猫。奇奇像条围巾一样挂在威廉的脖子上。许久不见,它依然活泼可爱。改变的只是威廉脸上本来优雅淡然地表情,——他似乎有些不安地握住杜雨洁的手,这恐怕也是唯一一次威廉显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让杜雨洁内疚得很,却又很喜欢。这一刻杜雨洁只好紧紧地抓住了威廉的手,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个她喜欢的男人,生怕自己会做错什么事情伤害到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杜雨洁也好奇。她给自己解释说,可能是威廉太像一个幽居城堡的王子,让人都不忍心去让他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伤心难过。“没事就好。”看着杜雨洁的威廉却只是淡淡这么一句话,接着便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又一阵脸红。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左右互看着彼此,不清楚说些什么才能调解这种凝固了似的气氛。杜雨洁垂下眼睑,却看见威廉手背上的一道伤疤,很深,却只是简单地被包扎了一下,甚至现在还在流血。她慌忙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一直看着事情发展的袁心笛连忙小声地帮杜雨洁解释:“还记得那次封铃的事情吗?他用自己的血化解了你身上的禁锢。”
事情的经过看起来威廉并不打算告诉杜雨洁,让她担心。不过猜也猜得出来,一定是杜雨洁被双面女鬼控制住了,而后威廉用了什么血印解开了束缚杜雨洁的障法。杜雨洁看了看笛子,这一次却异乎寻常地迟钝,还是没有理解过来:“那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啦!”威廉按住了意欲起身的杜雨洁,呵呵地笑,摆出哄孩子的样子,并用眼神制止了袁心笛接下来的话语。杜雨洁痴痴地看着他,威廉还是那么的从容不迫,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嘴角的笑宜人得很:“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什么都不要担心。”他说完,奇奇也咕噜了两声,好像在应和主人的意思。
在威廉的心中只要杜雨洁安全,只要杜雨洁快乐,其他什么都不是大事,——他的肉麻总是淡淡的,像是能读懂别人心里的事情那样得为别人着想,尽量让人幸福。
这次杜雨洁遭鬼魂骚扰,被阴气侵入了体内,只有用含灵力的血来做引导出体外,——路家云的灵力应该不弱,只是灵觉尚未苏醒,但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让男朋友来做比较合适的。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绝对不会把保护杜雨洁的“使命”让给别人。
袁心笛见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路家云。只见他同时朝自己方向耸耸肩膀,那样子很可爱,于是笛子忍不住笑起来。无论怎样掩饰,笛子其实都还有些介意路家云的态度,毕竟之前他对于杜雨洁的态度如此坚决,谁知道他此刻如此安静,起码表面上沉着了不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闹。无论如何,笛子就先坦然了起来,责怪自己的多心。一对小情侣在一边不再说话。
正如路家云自己说的那样,他只要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一贯的孩子气,最是让人介怀,而如小孩一样的执着也是首屈一指的缺点,——不过说到了不再纠缠杜雨洁,他就一定会做到,不再让别人难过。此刻与笛子手拉手的路家云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即使本来打算说两句的,终于还是忍住了,只低头看地板,做出了他在此刻最应该表现的样子。
豪华版电灯泡梅若云颇为不高兴地挤进人堆。只见她帮杜雨洁端来一碗粥,咋咋呼呼地勒令她赶紧喝完就去睡觉,还口里念念有词。原来她见杜雨洁卧病在床不方便吃饭,还特地跑去食堂带了碗粥回来,——一如刀子嘴菩萨心的梅若云。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打听杜雨洁究竟怎么了,似乎都知道那是个不好的回忆。杜雨洁知道他们的好意,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是从梅若云絮絮叨叨的话中,知道了原来她晕过去也就半个小时而已。几乎是她坐倒在楼梯间里的时候,这里的几个人就通过铃铛找到了她,然后立即送她回寝室里躺着,直到现在。此间必然还有路家云和威廉说服阿姨放他们进来这一段,在此略过不说。
只要是自己有危险,就会有人在身边陪着:善解人意的笛子,面冷心热的梅若云,总让人很开心的路家云,还有温柔体贴的威廉。正是因为有这些人陪在身边,所以才能挨过那么的困难。虽然最近常有种恐怖没有希望的感觉,但也正是这种时候最能让人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幸福,——被那么多人保护着。
梅若云收拾起了书桌,笛子则帮杜雨洁打理起明天考试要带的东西,两个男生在一边行使客人的特权:聊天。见一群人为自己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刚才奇怪的梦带来的不快差不多烟消云散,心里虽然还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却连道谢都不敢说出来,只好应了要求躺了下去,听他们聊天。
几个年轻人在杜雨洁的床边坐成一圈,梅若云和袁心笛嘻嘻哈哈地帮男生们倒了果汁。尽管前不久还似不合,威廉和路家云现在显得非常自然,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不过前者是自然地坐在杜雨洁身边表达了愿望;而后者是叫嚷着无聊,直接去霸占了笛子的电脑。
“小孩,鉴于你作为花花公子的前科,我对于把笛子交给你很不放心!”梅若云突然走过来搬出大姐大的姿态,说的话不仅把路家云搞得一愣一愣的,连威廉也不解地看着她。
尴尬下,路家云扮作“怨夫状”:“没有啊,我是好孩子。其实都是别人甩我的,我才是受害者!笛子,你相信我!”他瞪大眼睛,几乎就要跪下来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才要提防你!说不定你有什么隐秘的恶习!”
“梅小姐,请你放过我吧!”路家云并不打算和梅若云争辩的样子,哀怨地看了袁心笛一眼以寻求帮助。不过他那可怜的样子并没有取得多少同情,眼见笛子毅然地转过头去,似乎也对他之前的风流韵事表示不满,大家纷纷笑起来。路家云一向是敢作敢为,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此刻也不怒,委曲求全地向梅若云解释,那样子竟然也不讨厌。
在大家嘻嘻哈哈讨论路家云“伤害”过多少美少女的时候,杜雨洁却隐隐为目前的状况有些担忧。之前是被残忍杀害的死者在大礼堂的储藏室被发现,而现在那个女鬼却莫名地像是盯上了自己……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杜雨洁看到了自己的书桌,那个抽屉里面有封铃留下来的四面相!难道是因为这个?那个反射着诸多人脸的诡异东西,被封铃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到的东西……这里面是不是也掩藏着一个什么秘密呢?
杜雨洁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再想刚才的经历。所谓的过程就是一部蒙太奇的电影,简洁跳跃,转换得太快,之间的点点滴滴让一贯冷静的杜雨洁也找不到一点细微的线索。看着眼前的朋友们,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幻,——她依然游离在双面女鬼的怨愤和自己的臆想中。想起威廉在方才还拥抱过自己,一下子红云飞过,又是一番绮丽之色。
还没等烦乱的思绪被理清,就让一阵吵闹给打断了。她转头见威廉也在朝着那活宝似的一堆人微笑,于是打点起精神来看他们说了什么。和梅若云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属于面冷心热,嘴巴厉害,心里很软的女孩子,对于路家云百般讨饶的话终于没有辙了,只听她一边拼命挥手一边叫道:“啊唷,恶心死了!对了,如果你和笛子闹出人命的话,我要做干妈的啊!”大家听完这话,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一会儿威廉便先笑起来,接着是杜雨洁,一边保持沉默很久的袁心笛忍不住又脸红得厉害。最可恶的是始作俑者梅若云还一脸天真,洋洋得意得不行,嘴巴里面还不停地重复着:“人命啊!人命啊!”结果闹得路家云和笛子团团背过身去不睬她。
大家这么一笑,气氛便轻松了许多。在场两位相亲相爱的男同胞竟然还讨论起什么样的女孩比较讨人喜欢:一个说性格如何不重要,最主要聪明体贴人;一个说长得如何没关系,自己喜欢有共通爱好的。威廉一反常态的活跃可爱,兴奋地和大家胡诌着,这时候甚至是最温柔的笛子也一起嘘这两个男生。被当作宠物的神兽奇奇则人来疯地到处乱窜,——场面混乱得好像幼儿园。
既然杜雨洁没有睡觉,大家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那么自然有人要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杜雨洁会晕倒?听到这个问题,当事人还没有回答,威廉却似起了玩笑的念头,淡淡笑道:“估计那个女鬼觉得雨洁长得比她漂亮,所以妒忌了。”他话音刚落,杜雨洁愣了半晌,没想到威廉会这么说话,瞪眼睛吐舌头以表达自己的出乎意料,脸部表情丰富得不行。
梅若云一把推开杜雨洁的鬼脸,大概因为对方是威廉,她说话还算客气:“啊呀,不要开玩笑呀!我很认真问的。”
“我很少开玩笑的。”威廉整了整脸,看了一眼杜雨洁,这一眼仿佛过了很久,直到奇奇咕噜噜地叫起来才被打破,“其实我倒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呵呵。对不起啦!”
威廉的这句话结束的有些怪异,反倒闹了杜雨洁的几份不安,她慌忙说:“我说对不起才对!”一边撅起嘴,靠上威廉的肩膀,那张脸上突然间多了几分娇美的,难得地撒起娇来。见到这番情景,奇奇首先弹跳了起来,绕着杜雨洁的头顶呼呼乱转,好像动画片里常见的小鸟围着被打晕人的头转悠那样,就是奇奇那如同小猫的体量还是显得稍微大了点。杜雨洁平时女强人惯了,这样看起来还真不习惯,于是众人捂着着嘴笑起来。
只是尽管表面上一片平和,但大家的心里还是沉甸甸地放着一样东西,那就是对杜雨洁安危的担忧。他们也不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个双面女鬼把矛头最终指向杜雨洁。威廉说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当时路家云阻拦了车祸而死的高中女生,为什么大礼堂的双面女鬼却没有趁机进一步伤害雨洁呢?在当时,她完全是有机会的,反而放过了雨洁。而现在,因为什么原因她又出现了?甚至打算加害雨洁……这一切都有驳常理。这到底是因为女鬼思维已经错乱,还是有什么隐情?”
作为当事人,杜雨洁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威廉转而去问路家云,大家知道他是照顾杜雨洁的心情,不可能在此时细问她失去知觉时候发生了什么,因此虽然离上次路家云和杜雨洁困在大礼堂中有些时间,大家仍然耐心地听着路家云的回忆。
路家云托起下巴,皱了皱眉,难得的认真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貌似没什么吧。哦,对了。”他接着说出了件让大家面面觑斯的事情,“那个车祸女鬼灰飞烟灭之后,双面女鬼出现过,只不过当时在我身后不停地叫着杜雨洁小名,叫魂一样,叫人怪不舒服的,然后就慢慢地离开了。”
“杜雨洁的小名是什么?”梅若云瞪大眼睛转过头问笛子。笛子立即摇头。
众人齐齐看向当事人杜雨洁,只见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出一句让人喷饭的话:“我不知道呀……”
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细节,路家云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这里面有诡异!大家的目光又转回到路家云的身上,带着一丝侧目。
路家云的脑袋上落下一滴汗珠,尴尬地望着杜雨洁:“难道你的小名不是洁洁?”这次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再次瞪大了眼睛。
众人纷纷感觉有竖线在脑袋上面划过,全都沉默了。
路家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大家的鄙视,威廉突然插嘴说:“你说的‘洁洁’会不会是‘姐姐’?”
交一个聪明的男朋友往往能省掉许多事情,有时可以延年益寿,有时更可以提高各方面素质修养,而节约脑力就是各种益事之一的。威廉这么一提,杜雨洁立即想起来了那些纸条上面所写的几个字,之前“19”对应十九年一次的杀戮,“双面”也已经找到了解释,只有“死妹妹”没有得到解答,那么从这女鬼口中的“姐姐”可以找到对“死妹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