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3 梦醒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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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曦在学校等了一夜，程远舟并没有出现，整个晚上，程远舟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微信，陆晨曦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曾经那种被等待和恐惧笼罩的心情，又一次浮上心头，那种感受真实而突然，好像一下子把她带回了十年前。
孤立无援，陆晨曦想到的自己就是这样，在一座孤岛上，漆黑的夜晚，四周都是同样漆黑一片的海水，只有海水拍海岸的声音，她的叫喊，她的哭诉，没有人听得见。
陆晨曦知道自己这样想，根本就是自己的从前的心理阴影在作祟，一次是程远舟给她的，另一次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她身边有父母有朋友，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次忽略，她就觉得全世界都倒塌了，不，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自怨自艾然后再一次沉浸在自怜的情绪里，她不要再去回到那个时候。
陆晨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天空灰蒙蒙的，仿佛看不到一点希望，不一会便落下雨滴来，街边的柳树，被雨水渐渐的打湿，一片清冷，满是凄清，偶尔有一两个没带伞的行人，都是满面愁容，行色匆匆。
手机突然响了，是程远舟打来的电话，陆晨曦等了他一晚上，终于等来了他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陆晨曦平淡的问。
“我……晨曦，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程远舟欲言又止，如履薄冰，他一直在斟酌要怎么样才能说出来，才能把对陆晨曦的伤害减到最小，尽管他知道，无论如何，陆晨曦都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陆晨曦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和她记忆里如出一辙，丝毫没变过，想必当初电话那头的他也是这样的吧，她只是觉得悲哀，为什么每一次被放弃的人都是她，可他却还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你不想说，用不用我替你说？”陆晨曦的语言犀利起来。
“对不起……”程远舟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走不开却又不放心陆晨曦。
“够了，我真的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每次你说对不起，我就知道，我又要被伤害被辜负被放弃……”陆晨曦有些哽咽，却死命忍住，不让他听出自己的情绪。
“晨曦……我——真的只能说对不起，我昨天一夜都没睡，一直在想这件事。”
“你没想清楚，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为什么要跟我说重新开始，现在你跟我说这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陆晨曦听到他那边嘈杂的声音，不时有人说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程远舟咬着自己的食指，让自己清醒一些，艰难的说：“晨曦，我有自己的苦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是怕我自己会耽误你，我会毁了你的生活，毁了你的未来，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呢？程远舟你真的是个很自私的男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让我怎么办？”陆晨曦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了，只是气愤吧，或者还有更多的是为自己的不值得。
“你恨我吗？”程远舟突然问道，面上都是严肃，这是他一直想问陆晨曦的话，只是今天才问出口。
“我恨过你，那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但是后来，我慢慢的理解了你的想法，我觉得当时你的做法无可厚非，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可以提分手，可以去爱别人，我都接受，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可是这次一次，我以为你成熟了，想清楚了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才会再来找我。“陆晨曦为自己单纯的想法感到可悲。
“对不起，我以为我想清楚了，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我不需要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从来没想过你能够原谅我，可是陆晨曦，你确定你自己也想清楚了，你对我是真的感情还是念旧还是其他的。”程远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如果不能好聚好散，那就让陆晨曦恨自己吧，至少她还能好好的生活。
陆晨曦听到他这么说，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仰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很想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又遇到一个人，我跟他成为朋友，谈恋爱，我以为我可以就此忘记你的存在，可以抹去你所有的痕迹，可是有一天，我半夜睡醒的时候，我看到身边的他，我以为是你，我以为还是你在我身边。”陆晨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不想承认，我不能承认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我……”
程远舟听到她对自己的表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晨曦，我，我只能说对不起……你应该有更好地生活，我给不了你应该有的生活，我的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说，但是……。”
“够了！别说了，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吧。”陆晨曦怒气冲天的挂了电话。
程远舟等到的只是电话断线的声音，再打回去，不接，再打，就再也打不通了，跌坐在椅子上。程远舟的父亲终于来了，跟他把事情交接清楚，程远舟要回家去给母亲拿衣服。一路飞车回到了家，推开门，没有开灯，高层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繁华而落寞，一如他自己，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
这里曾经是他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可是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家了，无论是是从前的家，还是他预想中未来的家，那里，他曾经给陆晨曦留下的位置，如今，已经是一片空白。
陆晨曦出门打车回去，程远舟却还在打电话过来，陆晨曦没有接，任手机震动着，最后把手机里程远舟的电话和微信全部都拉黑，在车上忍不住的泪流满面，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顺着玻璃流下来，陆晨曦的视线一片模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窗外的雨水。
她没有想到，她和程远舟之间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切的联系，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结局，她宁愿没有开始过。她很后悔自己说出的话，就那么轻易的告诉他自己这么多年的心境。
从一开始，她就输了，在这段感情里，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是她，忘不掉戒不掉的也是她，失去了，就一无所有。而他，从来都是无所谓，不在乎的人，或许自己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生活的调剂品。
陆晨曦搭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自己家的大门敞着，心下里一惊，想起之前周成宇说的话，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赶紧开门看，客厅里的家具都被砸得乱七八糟，心里一惊，再去看自己的卧室，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得到处都是，书架上的书都被撕烂了，护肤品碎得满地，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成两半。
“报警，报警。”陆晨曦手忙脚乱的掏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陆晨曦把大门关上，只能自己去派出所了。
一路狂奔着到了派出所，陆晨曦大声叫着：“有人吗，我要报警。”
“那姑娘，别嚷嚷，要报警往里走，右边第一间。”门口的大爷说。
陆晨曦敲门进去，里头却没有警察，只有一个一身黑，戴帽子的男生，陆晨曦问道：“你是警察吗？我家被人盗窃了，我要报警。”
“他出去了，你等会吧。”
“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陆晨曦想着给周成宇打个电话。
黑衣的男人本来在掏手机，抬头看到陆晨曦的时候，却停止了动作，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是我！”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小民警，看起来年轻很轻的样子，问：“怎么啦？”
“我家里被人偷了，东西都砸烂了，你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我想找你们同事周成宇，他是我朋友。”陆晨曦回答。
“哟，怎么各个都是朋友，一会你是不是还说是周成宇女朋友啊。”小警察说道。
那个黑衣男生也还是不依不饶，拉着陆晨曦的手：“你真不认识我了，你也找周成宇？”
陆晨曦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拍着警局的桌子：“你们还要怎么样？我等了十年的的男人一句话就要放弃我！我一回家，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人偷了，没有钱没有充电器，我还要去医院做手术，我可能一辈子都要有癌症！我连工作都没有了，你们还要欺负我吗？”
黑衣的男人站起身来，对陆晨曦说：“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在水镇你给我了300块钱还请我吃了一碗面，你找周成宇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买饭去了还没回来，你别哭，姐，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你有事跟我说，我帮你。”
陆晨曦回头仔细看，真的是那天的男生，只不过是剪了头发，戴了帽子和眼镜，他打了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陆晨曦。
周成宇在电话那头，一听就是再往回走，听陆晨曦讲了家里的情况：“陆姐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回去，你先跟小川他们过去，我直接去你家，你先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陆晨曦挂了电话，问道：“你们俩谁是小川？”
黑衣男生举手，一脸呆相：“我是王小川。”
“你是警察？”
“不是啊，我来找我发小玩……”正说着，外面跑进来几个警察，领头的大声问：“哪有女疯子闹事？”
陆晨曦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悲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身上全都湿透了，半长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苍白的脸，同样苍白的嘴唇。
不，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受伤的模样，陆晨曦对自己说。
无论是程远舟还是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3 梦醒时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