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私人订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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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进来的绣娘和绣女，当即就投入到了绣房里，帮忙赶制衣裳。
因为许管事道，每日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之前赶制出来的衣裳供不应求，又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一些客人是冲着门口挂着的衣裳好奇进去的，也有一些是从之前那些买了衣裳的人口中得知，慕名前来的。
于是这些天陆陆续续又赶出了五套襦裙、五套半臂和四套罗衫。
但是雷同的衣裳多了，客人也会不喜欢。如此异丽的衣裳，人人都希望独有一件，谁愿意会跟别人撞衫呢？
于是绣娘们想出了个主意，做出了一些改变。衣裳的样子并没有变，只是改变了衣裳的颜色和上面的刺绣图案。虽然只是小小地改变了一下，但也满足了客人们心里独一无一的心思，也给了客人更多可以挑选适合自己颜色的选择。
“这件罗衫虽是好看，但颜色也着实艳了些，没有素淡一点的颜色吗？”
“我喜欢紫色，店家可不可以出一件紫色的高腰襦裙啊？”
“这些衣裳都太小了，都没有合适我的。店家能不能考虑出一些尺码大的衣裳？”
对于刘管事反馈回来的这些信息，赵明柔笑着表示，“当然可以了。”
只要客人愿意等待几日，她便能让秦娘子她们赶制出符合她们要求的衣裳。特别是觉得没有适合自己尺码的女子，只要提供自己的尺寸，也能为她专门赶制符合她身形的衣裳。
从这一次反馈中，她又挖掘出了一个新的商机——私人定制。
就是如果在店里客人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颜色，或者尺码不合适，或者不喜欢某种图案，只要交上一部分的定金，“云裳”就能根据客人的要求为她们量身订做衣裳。
除此以外，一些客人很是喜欢那些衣裳上的花色，也会拉着许管事询问，店里什么时候会有那些花色的布匹卖。特别是那些舍不得花三十两买成衣的女子对此万分的期盼渴望。她们想，自己也会女工，虽然买不起，但是有了那些布料，她们也可以照着样子做啊！
对此，赵明柔的回复是，“染坊正在印染布匹中，半个月后，大家便能购买那些花色的布料了。有需要的客人可以随时留意铺子，第一批购买的客人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
不过也有一些要求千奇百怪的客人。
“那些衣裳都太贵了，云裳不能出一批便宜些的衣裳嘛，就算刺绣图案的绣工没那么好，或者少绣一些花纹的也行啊~”
“我认识很多大官的夫人，掌柜你要是便宜一点买给我，我能帮你在那些官太太面前大肆宣传一番。到时候那么多人来卖，还怕赚不回来？”
“……”赵明柔哭笑不得，但还是拒绝了这些要求。因为她看得更长远，更注重的是衣裳的质量。
她希望自己做出的每一件的衣裳，无论是做工还是绣工，都是质量上乘的。她不会为了这些蝇头小利砸了自己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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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子并不是京城人，她原来的家，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
她的娘亲是当地一个大绣庄里有名的绣娘师傅，熟练苏绣、鲁绣、和湘绣等三种绣艺，及百多种绣法。她绣的珍奇异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她刺的花卉绿草，活色生香，尽态尽研。
她的绣工精巧细腻，精妙绝伦，每出一件绣品，都能让人赞叹不已。
杜娘子从小就跟着她娘亲学女工。在刺绣上，她有着灵敏的天赋和极强的领悟力，只要看一遍过程，便能将那些绣法牢记在心。
她娘见她天赋异常，便开始培养她，将毕生的刺绣技艺全部传授给了她。这一学，就是十二年。虽然她那时只有十几岁，但论其绣工深厚程度，恐怕三十多岁的绣娘也未必赶得上她。
一直到十六岁，她远嫁京城。
杜娘子的夫君，是京城里开小茶馆的，每日的生意兴旺，一大早便要起来烧水熬茶，每每忙到暮合时分才关铺子。
自嫁过去后，她几乎再没动过针线了，因为她每日都要操劳茶馆的生意。不到一年，她那双养在深闺嫩白灵巧的手，很快就因为长期提茶水，而起了一层薄薄的茧。
有时辛苦一日，晚上停下来看着针线箩里已经积了一层灰的架子时，她心里总会划过一丝钝痛。难道学了十几年的刺绣，便要从此埋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忙碌中吗？
她只能难过地叹了口气，却又无能为力。
好景不长。
在第五年，杜娘子的丈夫在外出时不幸遭遇到穷凶极恶的山贼。山贼抢劫了他身上的财物，还将他抛尸野外。失去了丈夫，只剩下她和一个三岁的小儿子相依为命。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如何经营生意，更别说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盯着那个茶馆。
很快茶馆就因为经营不善以及有心人的落井下石中关闭了，家里还因此欠了一大笔债。
她在隔壁大婶的关照下，开始接一些小户人家的女工来做。虽然五年没有碰过针线，但她的绣工却没有生疏，一幅幅绣品在她手下活灵活现地完成，得到了主人家的赞赏。
可是即便她的绣工技艺过人，但几乎每家有钱人家都有专门的绣娘，每个月她接到的活儿并不多。光靠这一点收入，根本无法支撑家里的生活，更别说还债了。
见此王大婶就劝她干脆入府做绣娘，这样工钱也多，要是得了主人的赏识，说不定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呢。
可是入府就意味着她要从一介良民变成一个任人使唤的奴婢。
不但她是奴婢，就连她的孩子，以后世世代代都是奴婢啊！
杜娘子坚决地拒绝了。她宁愿过得再苦些，也不愿让她的孩子做别人家的仆人。
可是祸不单行。小儿子得了风寒，而且整日脸色潮红，咳嗽不停。她翻遍了整个家，只找出几两碎银，那是她全身的家底。很快银两花光了，无奈之下又向别人借了一笔钱。
可小儿子的病却仍不见好转。
又快到了月末还债的日子，小儿子的药也要钱，杜娘子愁得头发都白了。看着备受病魔折腾的小儿子，她内心煎熬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大夫昨日说了，小儿子的病需要一种十分昂贵的草药，要是不能及时医治，他的小身子迟早会熬不下去。
为了给小儿子治病，她什么苦也吃过了，什么脏活也干过了。
难道只剩下入府为奴这一条路了吗？她绝望地想道。
正在此时，隔壁的王大嫂的一个远房亲戚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京城的郡公府要招绣娘了。
王大婶的那个远方亲戚是府里做厨房的一个嬷嬷，跟杜娘子道，郡公府的主人都很和善，奖罚分明，不会虐待下人。只要用心做事，郡公府是不会亏待他们那些下人的。
王大婶也劝她，要是不入府，哪有钱为她的小儿子治病。
杜娘子心力交瘁，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到了郡公府，发现还来了五位绣娘，都是来应聘绣娘的。一个年纪三十多岁唤作秦娘子的妇人出来见了她们，道是府里只要二人，要先考量她们的绣工，方可决定人选。
刺绣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很快她就在几个绣娘中脱颖而出，得了秦娘子的高看。
杜娘子一方面欣喜，一方面又煎熬万分。如果进了郡公府，那她以后就是一个任人差遣的奴婢了。她咬咬牙，决定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
当她对秦娘子说出不入奴籍时，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般瞪大了眼，对她道：“这个我不能做主，要请示过少夫人才行。”对方好心地提醒她作好最坏的准备，毕竟一般府里都只要签了卖身契的，就连她这个管事的绣娘，也是奴籍的。
她勉强挤出个笑，内心却沉入了底。是啊，谁会要一个不好管辖的良民？
于是当她听到秦娘子带回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蒙了。
她没有听错吧？郡公府的少夫人居然允许她可以继续以良籍的身份进府？
她不是在做梦吧？
她欣喜若狂，感动的差点落泪。她竟然如此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好主人！
那个传说中的少夫人，就这样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暗暗下定决心，进了府一定要战战兢兢，努力干活，报答沈少夫人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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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进了府，她又被迎面来的一个消息砸晕了脑袋。府里绣娘，每个月的月钱是二十两！
足足比京城别的府多了三倍的工钱！
而且秦娘子还跟她说，若她干得好的话，月底少夫人还论功行赏，奖励三到十两不等的银两。每半个月还可休憩一日。
杜娘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两，是普通人家一家人几个月的花费。而在沈府，她只要干一个月，便能有二十两的工钱！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给儿子买药了。只要她再省吃俭用一点，相信很快就可以还掉债了。她欢喜得哭了出来，第一次看到了人生的曙光。
进府不久，她就看到了那个当初允许她进府的少夫人。
她看起来也只是比她小几岁，眉宇间却带着利落的气势，一举一动清雅从容，让人一眼便觉得亲近。少夫人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和和气气的，从不会胡乱责备，也没有以前她见过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小姐的脾气。而且她还听说，她们绣娘手上绣的那些华美的服饰，都是由少夫人亲自设计的。
她暗暗惊叹不已。少夫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杜娘子觉得自己能到沈府做事，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人称羡的工钱，一个和气的主子，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她做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刺绣。
嫁人后，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有机会做一个绣娘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不久的未来，她在沈府里做的服饰，将在京城里某家绸缎铺子里大放异彩，深受京城贵族女子圈的欢迎与追捧。而她，也将迎来不平凡的新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私人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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