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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狼狈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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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小长这么大就没敲门的习惯,遇到门就直接推,推得开就推开,推不开就扯嗓子喊。一般来说,她多半是推不开她爹爹娘亲和两个师兄的门的,他们都会插上门闩,因为被她撞见些什么就不太好了。尤其是沐大侠至今都仍觉得他们能给小小添个叫富贵的弟弟。
大富大贵,小小富贵。集齐四个人那当真是会财源滚滚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沐大侠的宏图壮志跟小小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至于她会不会女承父志生个叫富贵的儿子现在还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是,小白果然跟家里那些人不一样,君子坦荡荡,不做坏事的人是不会老防着别人进他房间的。
白千言在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沐小小终于醒了过来,他没出声是因为高估了她,他以为她会敲门的。
不过一切都是他以为而已。
光着上半身的白千言在一动不动得跟沐小小对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一切都等他穿好衣服后再说。
至于杵在门口的沐小小就这么傻愣愣得看着他熟练得穿好跟她身上相似的麻布衣裳,然后开始感叹,相貌长得好,穿得再破烂也不像个乞丐,相貌长得不是那么好,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当然,后者她指的不是她自己啊。
白千言整理好自己后,很自然得冲她伸出手,“小小过来。”
“哦。”小小很自然得蹿过去,一点也没有耍流氓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之后的尴尬,将手塞到他手里,拉着他就开始叽叽喳喳,“小白小白,我听大娘说,你受伤了。可我刚刚看你背上好像没什么伤呀,你伤哪了?给我看看。”
说话间,她空着的一只手一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白千言无奈得把她另一只手抓住,“我很好。”撞伤的地方是前胸,难不成他还得再把衣服脱了身子的正面也让她看看?
沐小小两只手都不能动弹,挣了一下也没挣开,只好晓之以理,“小白,受伤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会说你武功不好的,毕竟他们是人多欺负人少嘛。你跟我说哪里痛,我帮你上药,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她说得字字在理,白千言却哭笑不得,“我没皮外伤,只是中毒了。”
“中毒了!”沐小小深吸一口气,“中得什么毒,会不会死啊。小白,你不是神医嘛,你能解毒的吧。”
白千言一个一个得回答她的问题,“我从未见过这种毒,我猜想应该是鸿雁研制出来给那群杀手的。这种毒毒性较烈若是淬在剑上必定见血封喉,可他们只是当粉撒在空中,我一时不查着了他们的道,毒粉沾到了眼睛,我看不见了。”
沐小小空着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又挥了挥,确定他没有跟她开玩笑后,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我虽是懂医术,但医者不自医的道理还是在的。而且这毒确实不简单,我本想用内力将毒压制住,不让毒素扩散,可我发现毒素压根就不会流入四肢百骸,我又想将毒逼出来,可每当紧要关头,眼睛就火灼般疼痛。”
沐小小一直都很认真的在听他说的没一个字,因此就算她没有完全听懂,也懂了个大半,“小白,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毒不会影响你打架只是让你眼睛看不见。”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可以很自如得动用真气。
沐小小歪着头想了半天后开口,“鸿雁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多无聊的人才会研究这样像鸡肋一样的毒出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大娘差点又被她逗笑,快速平复心情后,敲门走了进来,“公子,姑娘,饿了吧。我做了饭菜,我家老汉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有饭吃!
沐小小站起来拉着白千言就往外走,“大娘,我们快去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安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后,沐小小塞了双筷子在白千言手里,拉起他的左手放在碗边,“你左手边上就是饭碗。”再拉着他拿着筷子的右手一个一个的点过桌上的菜,“这个是炒青椒,这个是鸡肉,这个是青菜。还有番茄鸡蛋汤,你要是想喝就告诉我,我给你盛。”
农妇在一边看着,笑得脸上的皱纹全皱在了一起,“姑娘对你夫君真是体贴。”
沐小小刚刚往嘴里挖了一大口饭,一时没能回答她的话,在场的人也就以为她默认了,没想到当众人已经忘记这句话开始吃饭后,她冷不丁得来了句,“小白是我哥哥。大娘我跟你说过的,我叫小小,他叫小白,我们都姓小,是兄妹。”
农妇口中的我家老汉一口略烫的汤生生咽了下去,连连看了沐小小好几眼,这年头,有小这个姓氏了吗?
饭后,沐小小拉着白千言回房间,压低声音,做贼似得小心得说:“小白,现在你眼睛看不见了,我们万事都要小心点好,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杀手找过来,连累了好心的大娘大爷怎么办?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好不好?”
白千言向来迁就她,当即应道:“好。”
“那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养足精神啊。”
“好。”
沐小小回到她醒来的那个房间,眼睛一闭,马上就睡着了。
农妇见她睡熟后仍不放心的放了点迷烟才走到白千言的房间。
一进门就喊:“小白晚上好啊。”
白千言毫不犹豫得扔了个茶杯过去,她稳稳接住放回桌上,“好了,说正事,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你阴沟里翻船。”
“你不觉得身为专门打探消息的朱雀堂堂主的你问出这个问题显得你很没用吗?教中不养废物,看来我得跟义父说一声了。”
“别呀。”她立刻讨饶,“公子,陵光错了,陵光马上就把那群杀千刀的畜生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一介弱女子计较了。”
一旁的执名终于听不下去了,“陵光,你要是弱女子,天下得有多少男子要因打不过你而羞愧死去。”
陵光一掌呼呼带风得冲他挥去,执名一躲,退到白千言身后,“陵光,教义你忘记了吗?残害同门者死,你要是再对我动手,我就要告诉监兵了。”
监兵掌白虎堂,主教内刑罚,陵光除却教主外最惧怕的就是他,“执名,你是不是男人,老拿监兵压我你有没有点出息。”
执名一笑,嗓音中染上些许暧昧,“我是不是男人,今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陵光脸一红,怒嗔:“无赖!”
白千言最受不得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却还总弄成一副你死我活有你没我的矫情样,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们也回去睡吧,至于是一张床还是两张床你们就自个商量吧。”
陵光脸上的红晕更深,狠狠跺了跺脚,“不理你们了。”说完扭头跑出了门。
执名看着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得笑了。
“沾沾自喜什么,你要再这么逗她,小心人跑了。”
执名把脑袋升伸到他跟前,“你真的瞎了?”
白千言一掌把他的脸拍开,“你的死样子我见了都快二十年了,你撅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要放屁,所以拜托别把你的脸凑过来。”
执名被他噎得一愣,“真该让那些爱慕你的女人看看你这幅死德性,揭开道貌岸然外衣的你是多么的衣冠禽兽,不顾兄弟道义!”
他不提白千言都快忘记这茬了,可既然他自己要往上撞他也只好满足他,“你还记得我是你兄弟啊。一路跟着我们也不知道早点出手帮我,非等着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是吧。”
“呀,被你发现了。”执名坦荡荡得回答,“像这种有一大群前仆后继得冲你扑过来而且你身边还有一个扯后脚的人的情况简直难见,可能我一辈子也就只能见这么一次,我怎么舍得放弃不看呢。再说了,要是我很早就出手,那不就露馅啦,我当然要等她昏迷先啊。”
一个人无耻到这般义正言辞的地步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白千言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了,“出去,记得帮我关上。”
执名见他下了逐客令,也没死乞白赖得赖着,潇洒无比得往外走,在关上门前,他贱贱一笑,“还是别关了吧,万一有人想看你换衣服也省了开门的力气呀。”
在扇子冲他脖子飞来前,他干净利落得把门关好,扇子受到阻挡飞了回来,白千言伸手一抓,将扇子重新握到手上,他用扇子在左手心打了几下后,决定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一片黑暗。
他苦笑一声,还真是不能习惯看不见的日子呢。
不过,有人倒是很习惯的样子,他的右手不自觉的动了动,好像依旧有双小小的手捏着他的掌心一般。
想到沐小小,他不由得就弯了唇角,一般女孩子见到男子换衣服时的场景不该尖叫一声害羞跑走吗?就算是从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的姑娘也会因为执名的一句话羞得满脸通红。
可她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莫非,她见惯了?
这个想法一瞬间让他的心酸酸麻麻得涨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