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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虎毒食子 ...

  •   他问的,也正是这么多年来这些跟着祈王的心腹想要问的问题,当年,是祈王带兵扶皇帝继位,才有了现在的西陵,所以,无论怎样也该是祈王伊挚成这个太子才是。但碍于祈王,也一直是敢怒不敢言,今日,有个胆大的路人甲不怕死地问出来,自然没人去打断。
      “住口,太子是正统,理应立嫡立长……”
      “殿下您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子,也是嫡子,不过不是长子罢了、殿下,您难道不觉得奇怪,皇帝陛下未继位前,对你们兄弟几个一向一视同仁,甚至在您长兄成年后他也一直不立府中世子,要给他的其他儿子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可见在您父皇的心目中当世子的是不是嫡长子并不重要,可是为什么,他当皇帝才短短三个月,他就立马过河拆桥,立您的皇长兄为太子?当年辅助他登上皇位的是你,这么多年来四处征战保西陵安宁的是你。你明明忠心耿耿,战功累累,为什么,你的父皇却一直要打压你,甚至不动声色地剥弱你在军中的实力。太子?太子胜于你的不过是年长了你两岁,殿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我保父皇登基,不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南宫桑伐得意地挑了一眼眉。
      “你知道?”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殿下你想创立一个太平盛世,想给世人一个安宁世界……”
      “你不是我,终究不会懂我,这不是我的理由。”祈王负手而立,望着悬挂着的地图,默默低喃,那个懂他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了。
      “这是不是你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是这么想的,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你肯定想说,他是不是这么想,有什么打紧,让他知道你一心为国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您到底是为国还是为私,好,再退一步讲,你为国,你想创立一个百姓和乐的太平盛世,可是,那是谁的太平盛世,是皇帝的,还是你这个皇子的。好,你否认,你是为私,什么是私,是想着你的父皇一旦驾崩,你这个皇子就有继位的可能,还是一心辅佐,当一个贤明的王爷,我相信,每个人都相信是前者吧。”
      “这跟这次战事有什么关系?”
      “这跟这次战事怎么没有关系?此次五王集结了三十万精锐向西陵发兵而来,这可以说关系到了生死存亡,你是整个西陵最会打仗的将军。为什么当今的皇帝,您的父皇却选择只给你七万老弱病残?因为您不是他孤注一掷的战局。承挚军是西陵最精锐的部队,万夫不当之勇,这些年来被您的父皇化整为零,散在各个部队里,壮志难酬,怀才不遇。可是,这么紧要的时刻,不管他们在哪里,殿下您振臂一呼,他们体内的热血还会涌动的,怎么可能招不到人而找到这么几个老弱之兵?”
      “父皇他……,我终究只是他的一个儿子。”祈王暗暗地道,少了些许底气,似乎在说服自己。
      “啊呀,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殳劫骑再一次坐不住了,又一次催了起来。
      “此次一役,输是必然,换句话说是皇帝将你推向败局,所以你也不要指望什么死守后等待援军的到来。一旦失败,那么殿下您就牺牲在战场上,于百姓而言,您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儿子战死在战场,多大的耻辱与悲痛,后方留下来的精锐必定知耻后勇,而这时,您的父皇只要装出一副丧子之痛下颤颤巍巍的老人模样,也就可以激励军队的军心了。更何况,虽然承挚军只有三万,但那是不可估量的战力,事关生死的战局,他们能耗尽的可不是敌人一般的战力。好吧,那反过来说,若殿下您不小心赢了呢,说到底,皇帝也没损失什么呀,你若要反,无论这一次赢还是不赢都是要反的,可你没有反心呢?你手底下的兵在这一役中消耗殆尽,他日若他想除你,不也易如反掌?”
      祈王的又一勇将五稍炮插嘴了进来“毕竟是亲父子,陛下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一个武人,心思单纯,无法理解这些勾心斗角。
      “听你这么说,想必你应该有破解的方法。”打断五稍炮,伊挚问道。
      祈王这一次出征,手底下的两个军师,双冉睹和尚农,一个被皇帝任命为粮草押运官另一个升为宰相,留守西陵,掌管日常事务。所以,虽然伊挚浩浩荡荡地带了一堆的心腹,说到底就几个武将而已,没有人给他分析情势,他就一个人撑着,不敢跟任何人讲,其实他也害怕,害怕这几万热血男儿生命相托于他,而他不能带他们全身而退。如今有个人打开了这道心的口子,伊挚不知道,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这些年来他受过太多的陷害,他不去辨,不去计较,只是因为,权利于他没有半点意义,生命于他没有半点意义。可是,这次不一样,面前的这个人是来雪中送炭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他担负着十万人的性命,为了他们,他也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这一仗,殿下您不能输,输了就是死,同样的,你也不能赢,赢了,您会损失您仅有的三万承挚军,所以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打。”
      “不打?”
      “对,不打,不要和他们正面交锋。殿下,他们用水逐之计将你们困在桑伐,三十万大军四面包绕,在皇上面前,你自可以申辩,不出兵有什么错?”
      “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么被困着也不是事啊”五稍炮听南宫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语气也缓和了很多,说道“何况现在护送粮草的就双先生和钟离,钟离武功是不错,双先生的脑子也够用,可是要从这团团包围中突围而来给我们送粮草,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啊。”
      “对,所以必须速战速决,让他们彼此内战,给我们开一道口子,平安渡过长河,一旦过了长河,两相对峙胜算就大。”
      “啊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殳劫骑最先等不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殿下,您若信我,给我一晚的时间,我敢保证,明天之后,殿下您的处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晚?你当真自信,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哪一个不是叱咤疆场的英雄,如今被困桑伐,无计可施,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五稍炮见他是没来由地不顺眼。
      “南宫公子见谅,我身受五军之困,若单单是我一个人,我定用人不疑,而如今,这十万男儿,因我一人受累,我必须保证你的计划是万无一失。请恕本王失礼,今时今日,如果我不能详细地了解你的计划,怎么对得起这十万陪我生死相负的铮铮男儿?”
      听得此话,南宫心里五味陈杂,一是欣喜于伊挚不再消极的态度,二呢则为他不能全心信任而黯然,“殿下不信也是应当的,兹事体大,让殿下心里有个底,也是好的。这次说是说五军合围,其实不过是三股力量罢了。殿下您可想过,为什么,您会被困在桑伐?”
      “啊呀,五军水逐之计把我们逼得退无可退,水往低处流,我们除了就地势,跑到这鸟不生蛋的高处来还有什么办法,放眼周围,除了这桑伐,还有哪里可以去?”殳劫骑是个急性子,为人诚恳,是祈王的心腹,因是邱家旧人,伊挚对他有情分在,而他人又爽直,往日没规没距也习惯了,又忍不住插嘴起来。
      “桑伐地势是高,可为什么,这江水却引向桑伐这个方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向来,战场在哪里,哪里就是屠宰场,桑伐是五军中最弱的一军,一直都是俯首听命于麻遂的,他必定只能牺牲自己,献出土地,供五军合力消灭西陵这一只军队,他日,说不定能分得一杯残羹。”
      “你说的对,这一仗势必是一场硬仗,谁也想分一杯羹,可是,谁也不想献出自己的土地供他人屠戮。”
      “五军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麻遂和石答,剩下的桑伐依附麻遂,津逐依附石答,秦潇虽是独立军队,但军力,财力总不及前者。秦潇的统领,声色犬马,并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大志,一心只想做一个安逸的地方君侯。说到底,只是因为和其余四军是近邻之交,此次四军攻西陵,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若秦潇不答应出兵,那么对于其他四军而言,这就是他们出兵后的一把潜伏的利刃,谁也没有底,哪一日,秦潇趁着四军攻打西陵之际,捣了他们的老窝。他若不出兵,那么四军必然在出兵之前,先攻打秦潇。这个乱世,不是此就是彼,想要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
      “那南宫公子,您算是哪一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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