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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陆拾贰、晋原 ...

  •   她在别馆小宴上喝醉的事果然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幸好还没有传得沸沸扬扬,也没有受到明帝的责问。
      她看向景怀峥,轻声问道:“景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说了公主可不要生气,在下只是好奇公主和五殿下...公主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公子觉得呢?”
      “在下觉得,公主不想害他,也不想帮他。”
      她闻言,淡淡笑了下:“景公子对我就这么防备?”
      “公主此话怎讲?”景怀峥一边说一边又为自己倒满了酒,“只是公主为苍梧之首,身份特殊,按理,想介入权势之争的人都会把公主当做珍宝一般才对,纵使公主说是为了天下,又怎么能保证一定不会搅入党争呢?”
      “是啊,”她摇摇头道,“我自是什么也保证不了,自古忠孝难两全,除却忠孝,难两全之事依然不在少数,我只希望我们...”不要走到那一步。
      不知景怀峥是不是猜出了她没说出的那半句,但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拿了酒杯,依旧是那副不羁的样子道:“公主乃聪慧灵秀之人,是在下多言了。”说完,饮尽杯中酒,转身向别处走去。
      身后,她的声音轻浅:“改日,我必亲去拜访景家。”景怀峥脚步未停,也不知是否听见。
      宴会中,季凌轩始终没抽出身来和她说一句话,季凌绫和她说了几句话也似乎有什么事先走了,看看都在人群中的几个熟人,她最后还是默默地先离开了。
      季凌轩用这点小聪明让她来扮艺伶并没打算刻意瞒着她,要不然她也不会一问冷香就问出了实话。她特意选了苍梧的舞蹈,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尤其是,她想跳给他看的...
      ......
      阿岳此时站在落月楼里,看着眼前飘过的莺莺燕燕,只觉已被淹没在脂粉味里几近窒息。好容易盼得鸨母出来,那一脸的浓妆、浑身的香气,让阿岳简直想掉头就走。
      然而他不能走,主子吩咐的事,必须办好才行。
      虽然他实在觉得,这个事情有难度。要说打听一个红极一时的头牌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打听一个听过她一曲的客人,他阿岳敢打保票,这晋原有钱人里,至少一小半都满足条件。
      无奈主子把这件事作为对抗暗衣门之外的一件要事,让他亲自来办,于是他刚带人灭掉暗衣门的一伙,便直接赶来了晋原。
      落月楼并不似沉雁坊,前者还是青楼的成分居多,是柏月山庄进财的途径,只有几个女子是秦逸扬的内线,而鸨母并不是。他一提起冉昕,鸨母当然记得,还一迭声地说可惜了,要是多留她一段时间公子您就能听到她那琴曲了,简直如同天外之音,听者无一不陶醉...
      阿岳急忙打断鸨母的话,接着问那些听过曲子的人,是不是有人不守规矩,跟去了后院。鸨母一时没了言语,阿岳很上道地塞了银子过去,鸨母也没推辞,却是打哈哈说着什么这位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落月楼每天有多少人来,这都几个月的事了,再说那听过的那么多我哪能都记得呢,这么着,您再有别的什么事,就直说...
      阿岳猜到是这个结果,也没为难她,当下就走了。就是一想那钱,觉得有点不值,他刚才看到支很好看的簪子,应该用这个钱买了送给离双的。
      想到这,他不禁抬头遥遥看向洛安的方向。离双刚来慕氏的时候,他就认识她了,算起来已经六年多。她从小被崇羽宫收养,又一直跟着主子做事,却没想到短短那些时日,就被凌空出现的昕然公主收买了。现在她陪公主住在宫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自己又不能去看她...不过公主,应该待她很好吧。
      阿岳胡思乱想了一阵,到底是往夏氏的铺子过去了。主子还吩咐,顺便去夏家位于晋原的铺子查查,看能不能查出夏老爷那日遇袭的原因和凶手。
      路上路过一条小巷,远远就听到一个大嗓门说:“哟,老丁啊,今天可算是开张了?”
      另一个粗哑的男声应道:“可不是,再不开就等阎王爷拉我去做饿死鬼了。”
      “哎哟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跟个小丫头片子似的闹病闹几个月,饿死鬼不拉你拉谁?”
      后者声音也大了:“老王你能不能嘴里积点德?”
      听到这,他正好路过那对话的两人,姓丁的站在一间棺材铺前,正摆弄着门栓,看样子是棺材铺的老板,另一个正在挥刀剁骨,是个卖肉的。
      这些市井小贩的生活他见的多了,也没留意,就径直穿过了小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就这样错过了要找的人。
      却说丁福贵那日被冉昕姑娘叫来的守卫赶出落月楼后,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当日就大病一场,卧床不起。那个女人说的话绝对不是吓唬人,可是他刚才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丁福贵决定干脆躺在床上舒服地等死。哪知等死的过程实在漫长,他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觉得虽然自己名字里带了福和贵,却和这两样实在都沾不上边,日日打算生计,都没连着吃过两顿好菜。
      这种时候,他开始想还是有个媳妇好啊,生个一儿半女的好歹还有人给自己送终,那些窑子里的姑娘,谁还能记得你啊?又想到后院埋着的金子还没花完,真是心疼得想一头撞死...不过左右现在也是要死了,他安慰自己,不知道这样死和撞死,哪个来得痛快点。
      他想了两天,最后饿得实在受不了,跑到灶台上翻出两个已经干了的馒头,就着水三口两口吞下了肚。
      丁福贵不解了,难道这毒药要过个几天才起效?
      他就又等了几天,其间该吃吃该喝喝,死也不能当个饿死鬼。然而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没事!
      他觉得,这肯定是在给自己改过的机会,他应该立刻去找冉昕姑娘,把该说的事告诉她。
      哪知还没走到落月楼,就听说冉昕姑娘被人赎身带走了,两万两啊,不知是哪里来的有钱人,赎下人来就带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唉,看来以后是没机会见了...如此种种议论。
      丁福贵只觉天上砸下一个雷,不偏不倚劈在了他头上。
      他回了家,又是大病一场卧床不起,直到饿得受不了...
      棺材铺也关了,他就躲在家里,每天不知是在养病还是在等死。几个月过去,他才慢慢想到,难道那个所谓的毒药是骗人的?
      ......
      慈心宫应该算得上是各宫中最让人舒服的地方了,这里不似沁安殿那般芳香扑鼻,却也是栽满了树木花草,娇嫩可人,其中有些药用草木,带着中药独有的淡雅,令人只觉清新舒适。
      她从慈心宫出来,看着满园风光,在阳光下舒展枝叶,恣意盎然,心下一动,让青茵先行回沁安殿,打算自己走走。她避开大路,沿着小径恣意漫步,快到沁安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事第一时间禀报吧。”
      另一个声音回道:“是。”
      她还没来得及隐蔽气息,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出来吧。”这明显是对她说的。
      她认命地绕过假山,看到季凌彻负手而立,黑色金边锦衣更显他身材挺拔,气质卓峻。
      “你怎么在这里?”她率先问道。
      “此处又不是禁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季凌彻淡然地反问,似乎遇到她很是愉悦。
      但她一想起最近的事还有他昨天那番话就觉得心里还是有道坎儿,又怕自己任性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不再接话打算直接离开,却被他有意无意地拦住了路。
      “五殿下这是何意?”她扬头问道。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怎么还这么说话?”
      “不然应该怎么说话?”
      “倾儿,”他走上前抱住她,“你要和我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闹别扭?”她抬手去推他,“你把我当什么?想要的时候就要,碍事的时候就扔到一边吗...”她剩下的话被他尽数堵在嘴里。那是一个深情而略带粗暴的吻,他的手臂有力地箍在她的腰间和脖颈,她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慢慢闭上。
      他还没有心满意足,却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概是巡查的禁卫。她被吻得晕头转向,自然没有发现,感觉他停下了动作,她睁开大眼睛带点困惑地看着他,却不想下一秒,人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以抄小路加上飞檐走壁的形式,迅速闪进了沁安殿。
      “你疯了,这可是宫里!”
      “放心,没人看见。”
      这就是本在正房外室打扫的离双见到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后听见的对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陆拾贰、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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