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神谕》弥泪

6、Chapter.06 神魔之语

　　周末宗像花音还是和以往一样睡到了日上三竿。只是这次她难得没有宅在家里，而是起床后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门外走道上意外的热闹，她们这层楼唯一空置的那间房似乎迎来了新主人，搬家公司的人正从里面进进出出。

　　她一面为不知是不是还在找房的浅仓明遗憾了一把，一面下楼坐上了开往第十五学区的公车。

　　在穿越都市广场之后，有一片办公楼林立的高层区。花音看起来对这一带相当熟悉，下车后熟门熟路地进了街对面的小邮局，把早已包装好的小试剂瓶寄到浅仓明研究室的地址，随即走进了隔壁的一幢办公楼内。

　　这幢楼的平面布局类似公寓，据说最初的理念便是将住宿与工作室结合起来，尤其适用于自由职业者。

　　她停在30层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前，笑眯眯地对着摄像头按下了门铃：“临也先生，我来送早饭了哦。”

　　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面孔，花音朝对方点头致意，问道：“波江小姐，临也先生在里面吧？”

　　矢雾波江还没开口，里面便传来男人漫不经心中又带点讽刺的笑声：“你不是知道才过来的吗，花音小姐。”

　　宗像花音不置可否地笑笑，将手中装着包子的塑料袋交给矢雾之后便径自走到房间正中的会客沙发上坐下。

　　房中一片漆黑，明明是白天，落地窗却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牢牢遮住，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发光，如同海底深处的水母。

　　折原临也坐在电脑前迅速地敲出一排文字，随即转动着椅子面向花音，脸上带着一贯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有什么特别的情报要告诉我吗？”

　　花音一手托腮一手拿起笔，在便签纸上随意地划了几笔：“你之前托我打听的那事已经有结果了，不过相应的，我也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哦？不愧是花音小姐，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折原临也骨碌碌一转椅子，直接转到茶几边上，伸手就拿起了花音写过的那张便签，“哦哦原来如此。”他看了一会儿，干脆地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不过，你想问什么呢？以花音小姐的能力还会有查不到的事？”

　　“既然你肯定会知道些什么，我再从头去查岂不是浪费时间？我只要调查临也先生不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花音笑盈盈地弯起嘴角，不甘示弱地看向折原。男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片刻后突然又转回电脑桌前，抽出一叠纸递给她：“拿去吧。”

　　不出所料，折原临也果然早就对学园都市中这一系列发展了解了不少。

　　在他给的资料中显示，堀尾用过的那种试剂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和“无头骑士”一样的都市传说，代号“甘露”。

　　传言只要喝下那么一小瓶的液体，沉睡在身体深处的异能便会觉醒。无能力者能够拥有能力，而原本的能力者也可以至少上升一个等级，运气好甚至能跻身level 5超能力者之列。

　　这一瓶水仿佛砸入学园都市平静表象下的石子，立马激起了涟漪。但甘露数量并不多，“能拿到的人都是被神选中的勇士”，“勇士生来便背负着反抗命运的责任”。

　　所以，从一个月前开始，出现了数例非能力者袭击事件，这些袭击者的共通点只有一个，就是能力可以在瞬间暴涨，最近那名死者已是从level 0升为level 4的最好例子。

　　甘露出现的具体时间目前已不可考，但有关它的传言还是近几天才变得频繁。药物本身的来源应该是学园都市之外。而花音觉得，这东西并非一开始就具有如此威力，这段时间一定经过了不少改良，不然也不会这才出现第一名牺牲者。

　　神说，我赐你足以改变未来的甘露，饮下它，反抗那愚蠢的命运。
　　盲目挣扎的人们啊，听信了此神的话语，饮下来自地底的泉水，却不知头颅已架在死神的镰刀之上。

　　然而学园都市仍在不慌不忙地运转着，太阳东升西落，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的步伐始终不受干扰。

　　宗像花音不知不觉走到了都市广场上，恰逢周末，停留于此的人们比平日里要多许多。她在花坛边找了个空位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人群：有打闹的学生，有甜蜜的情侣，有温馨的三口之家，还有……

　　一片黑影落在了眼前。

　　打扮时髦的金发少年。

　　花音下意识抬起视线，正对上一双光彩熠熠的黄棕色眼眸。“这位小姐似乎正在困扰的样子，让我为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穿着连帽卫衣和牛仔长裤的少年弯腰看着她，一脸兴致盎然，嵌在他耳垂上的小耳钉泛起太阳的光芒。

　　花音挑了下眉，笑道：“如果是黄色笑话的话，我可是会打人的哦。”

　　“讨厌啊，我看起来像是会讲那种笑话的人吗？”少年张开手臂，夸张地做出一个拥抱天空的动作，“这样的我！现在的我！青春活力的我！”

　　“……这就是你的笑话？”

　　“啊咧不好笑吗？”少年却自顾自地笑起来，同时自来熟地往她身边一坐，“那么去喝茶吧！我知道前面新开了家不错的店哦！啊对了对了，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正臣或者正臣君~”

　　花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在纪田正臣期待的目光下，她站起身，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身材高挑的橘发女生走向他们，调侃道：“哇花音你竟然在勾搭小男生，我要回去告诉其他人。”

　　“在那之前我会考虑先把你灭口的，千夏子。”花音躲过小早川千夏挥过来的拳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

　　闻言，小早川撇撇嘴，似不甘，又似郁闷：“嘛，稍微有点事情……”顿了顿，她抬眼看着花音，突然笑道，“正好，你看起来很闲的样子，陪我一下吧。”

　　“啊咧？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喝茶吗？”

　　纪田正臣的声音无辜地插进来，花音忍俊不禁地朝他摆摆手：“你看我有约了，很高兴认识你，有机会再见吧。”

　　和纪田告别后，两个女生穿过广场，便到了学园都市最热闹的商业街。周末的街道完全被行人占领，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五颜六色的人头。

　　小早川千夏皱眉看着人群，一脸痛苦：“我也是不懂为什么这里每天都会有这么多人。”

　　“毕竟是被誉为‘新涩谷’的地方啊。”花音笑笑，“你还没说过来要干嘛呢？”

　　小早川忍不住叹了口气：“太丢脸了不想说！”

　　看她这反常的表现，花音立马猜到了什么：“不会是……”话音还没落下，对方已率先停下了脚步。透过两人面前那巨大的落地橱窗，能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体育商品，一队背着背包的少年正高声谈论着刚刚结束的社团活动，推门从里面出来。

　　小早川很无奈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等下能不能帮我吸引下仁王的注意？”

　　“诶？！”

　　“……今天正好是他当班。”

　　人心真是矛盾。

　　明明只有一颗心脏，可它却能在因为单独与他见面而窃喜雀跃的同时，一边又因此不安地跳动。
　　如果有两颗心脏的话，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了呢？

　　花音跟在小早川后面走进商店，一时竟然没有发现仁王的存在。

　　小早川像是松了口气，眼中却不自觉溢出些许失望的颜色，她转过头，冲花音笑笑，正要开口，熟悉的声音冷不防从货架后转了出来：“找到了，是这个吧？”

　　梳着银色小辫子的男生一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货架前面，一个原本站在通道口的女生立马迎上去，激动地点头：“就是它！真是太感谢了！”

　　话是这样，她的眼睛却止不住往男生脸上瞟，红彤彤的脸蛋像一只香甜可口的大苹果：“仁王君真厉害啊，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话音甜腻柔软，女孩子的娇媚跃然可见。仁王显然很受用，态度也更加和蔼可亲，眼看着说话的女生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贴上去了，小早川千夏突然重重一咳，扭头对花音道：“啊咧，怎么觉得有点呼吸不畅？”

　　花音还没接话，原本还站在几步开外的银发男生已大步走了过来：“噗哩，小早川你怎么来了？”

　　不得不说，即使穿着毫无特色的员工制服，仁王雅治仍旧是这店里最醒目的那个。他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朝两人走近，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那个女生立马将目光移到了小早川和花音身上。

　　小早川淡定地将视线落在仁王脸上，送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嘲讽脸：“当然是来买东西啊，说好的员工折扣不要忘了。”

　　“噗哩放心吧，你去结账的时候跟我说下。”仁王熟练地抛出个媚眼，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小早川异常嫌弃地对他做了个鬼脸，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隔壁的网球区。

　　仁王抓着他银色的小辫子，笑嘻嘻地准备跟上去：“你要买网球器材？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

　　花音想到进门前小早川的嘱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咳，仁王君，可以麻烦你带我去弓具区吗？”

　　“弓具？”仁王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她，“你是……宗像对吧？”

　　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记得她的名字，花音点点头，微微一笑：“我正好想换个新的护手袋，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推荐的？”

　　“哦弓道啊，虽然我不太了解啦。”仁王摸摸脑袋，看了眼小早川离开的方向。不知是不是错觉，花音在他脸上看到些许类似挫败的表情，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男生懒洋洋地笑道，“跟我来吧。”

　　虽然花音并不是真的想要买护手袋，但因为仁王解释得很仔细，她也就听得认真，没过一会儿，小早川拿了个篮球走过来：“花音你有要买的吗？”

　　“嗯……现在还没有决定，你买好了？”

　　小早川点点头，还没说话，仁王便打断了她：“你买篮球？”

　　“有什么问题吗？”橘发女生哼笑一声，似乎很享受对方脸上的纠结表情，“光课上的时间不太够，为了期末能拿满分我决定平时也要多练练。”

　　仁王显然是被她噎住了，半晌，翻出个白眼：“……虽然我知道你体育课选了篮球，但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篮球。”

　　“你管我~说好的折扣不要忘了！”

　　“是，是。”

　　仁王一手抓着小辫子，一手轻巧地从小早川手里接过篮球。他步伐轻松地走到收银台边，趴在台子上冲收银小哥抛了个媚眼，对方看都没看他，动作熟练地扫过条形码、结账、包装。

　　花音一头雾水地看着小早川，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只是要买个篮球？”

　　“当然不是啦。”小早川千夏眯起眼一笑，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已经包好的小盒子，“仁王的生日就快到了，我打算先准备起来。”她把包装盒又塞回包里，抱怨道，“这家伙常用的护腕牌子只有这家店有，害我不得不来这里买。不过礼物嘛，总不能让当事人提前知道吧。”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连她本人都不曾察觉的满足和得意，使得连那句埋怨都好像变得甜蜜起来。

　　花音心想，这就是喜欢的心情吧。

　　不是单纯的相互陪伴，不是仅仅的“一直在一起”，是心甘情愿想要为某个人付出，不考虑任何利益得失，甚至不期待对方的回应。

　　“千夏，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告白呢？”

　　在反应过来前，这句话已脱口而出，站在对面的小早川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一颤，又迅速回头看了眼，确定仁王还在收银台那边才仿佛松了口气，上前道：“你吓死我了！”

　　花音歉意地笑笑：“我突然想到，忍不住就问了……”

　　小早川耸耸肩，倒也无所谓：“因为没有希望成功啦。那家伙啊，面对向他告白的女生总是会认真又坚决地拒绝，从高中到现在我已经看过无数个了，我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也不喜欢你？据我所知仁王君现在并没有女朋友。”

　　小早川闭上眼，又睁开，目光无意识地划向窗外，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大学部的前辈，只可惜那位前辈在我们升学前就去了国外，所以他们才没有机会在一起，很狗血对吧？”

　　她叹了口气，却反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我简直就是这部狗血剧里的又一泼狗血啊。”

　　宗像花音未曾参与过小早川千夏的过去，而她自己的高中时代是在同龄人的羡艳、嫉妒、与畏惧中度过，对普通人的生活几乎一无所知。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旁人大概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用，所以在看到仁王拎着购物袋走过来时，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正巧这时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她刚掏出来，就听小早川“哇哦”了一声，揶揄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分手啊？”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白兰的名字，花音挑了下眉，空着的手往小早川胳膊上一掐：“我出去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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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说这章无头主场，结果发现后半章都是白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