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神谕》弥泪

5、Chapter.05 都市传说

　　宗像花音没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听到了它。

　　她在学园都市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就不停回荡着这个声音，温和的、焦急的、关切的，同一个男声，用不同的语气呼唤着她的名字，宛如一片汪洋大海，将她浸没其中。

　　她就这样，在这个声音的包围中睁开眼，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病房。

　　花音并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学园都市的，她在20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根据父亲为她安排好的道路，平静而坚定地，走向既定的未来。

　　后来因为一场变故，她的家族在一夜间被夷为平地，她本该也随着那片土地逝去，却最终被送到了学园都市，醒来已经是四年后的事了。

　　房间里有微弱的消毒水气味，与身体连接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平稳跳动的心电图，耳畔那声音渐渐变弱，她缓慢地舒展四肢，就在这时，病房门冷不防打开，抱着一包棉花糖的白发男人“哦呀”一声，在门口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看向她：“我就说小花音也该醒了，有没有做个好梦呢~？”

　　比她年长一岁、此时已然二十五岁的白兰·杰索，毫无悬念地成为她在学园都市见到的第一人。
　　在这个把住民以能力高低进行划分的城市里，仍旧二十岁的宗像花音以level 4大能力者的身份被安排进政府部门Judgement，随即在四月入学来良大学部，陆续认识了现在的好友们。

　　四年的沉睡好像从未发生过，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而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她曾试图在学园都市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身上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却没有一个人带着这似曾相识的语气、音调，来到她身边。

　　那究竟是谁呢？
　　是过去的遗骸？还是未来的预兆？

　　“喂！在想什么呢？”

　　肩膀上被重重拍了一下，花音这才发现剧场内已然大亮，戏剧结束，观众们纷纷起身往外走，白井寻子站在边上奇怪地打量她，露出调侃的笑容，“看入迷啦？”

　　花音瞪了她一眼，淡定地走向出口。白井在后面大笑着喊道：“去后台啦，不是说好了之后要和千夏子他们一起吃饭吗？”

　　“阿风呢？”

　　“已经过去了~”白井摇摇头，“她是有多不放心仁王啊。”

　　花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寻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医院里见面的事情吗？”

　　白井寻子明显怔了怔，疑惑道：“你是说你刚来学园都市那会儿？”

　　“嗯，你当时就在我住院的地方接受检查不是吗？”花音仔细观察着好友的表情，发现她听见这话时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能力影响到我，消除了我的某些记忆？”

　　茶发女生缓缓眨了下眼，脸上有一瞬的空白。“我说啊……”她很快笑起来，像是有些无奈，“先不提我的能力只有level 2而已，就算我是level 5超能力者，也没办法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把你的记忆消除了吧？”顿了顿，她又恢复了一贯懒散的语调，“话说回来，你忘记什么了？”

　　正因为不知道忘记了什么才会追问吧。

　　花音想要这样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就好像那些东西都是无法与人分享的隐秘，只能藏在她心底最黑暗最不可告人的角落里。

　　“……可能是连神明都无法原谅的罪吧。”

　　白井寻子诧异地看了她几秒，不合时宜地爆笑起来。花音忍不住给了她一拳。

　　“你干嘛啊！要是罪孽什么的，忘记了不是更好吗~”

　　白井躲开花音的拳头，扯着她冲进后台和早已等在那里的叶潮风会合。

　　晚饭就在立海大后门的烤肉店里，说是庆功宴，实际上就只有她们这四个女生，外带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基友二人组。

　　立海大的四人显然对这家店非常熟悉，小早川还没把椅子坐热已在点菜单子上唰唰打了一排勾，麻利地递给了服务员。

　　看着肉一盘盘被端上来，坐在她隔壁的隔壁的柳生比吕士默不作声地推了推眼镜，突然平静地问道：“小早川，被英雄救美的时候感想如何？”

　　小早川千夏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盯着他看了足有十秒，面不改色脸不红地用毫无波澜地语气接道：“哦，终于有勇士身披白毛脚踩秃鹫来救我了好感动呢——这样吧。”

　　“……”柳生明显沉默了很久，最终沉痛地往隔壁仁王雅治肩上一拍，“搭档，我尽力了。”

　　仁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小早川好一会儿，突然把手搁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凑过去笑眯眯地道：“噗哩好荣幸啊，要是女主角能表现得更感动一点就更好了。”

　　小早川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异常狗腿地将烤肉夹往他手里一塞：“那好啊，你好像很闲的样子，烤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喂喂喂！”

　　仁王还没哀嚎完，有四名男生从烤肉店门外进来，在看到最靠近门口的他们这一桌时，最前面的男生惊喜地叫道：“哟这么巧！”

　　仁王像是为了转移话题，立马殷勤地挥手道：“高尾、绿间，好久没看到你们了，诶那不是越前吗？你怎么也到立海大来了？”

　　跟在高尾和成身后的男生一头墨绿短发，头上戴着顶鸭舌帽，他似乎对仁王和柳生的在场并不吃惊，闻言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而他的同伴则比他惊讶得多：“这不是欺诈师仁王雅治和绅士柳生比吕士吗？”

　　“喂喂，这样直呼前辈的全名太不礼貌了吧小鬼头！”

　　叶潮风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几个男生，就差在脸上写满“卧槽”了：“你们怎么都认识？！”

　　“都是运动社团，彼此认识也很正常。”柳生起身叫服务员添碗筷，顺便为叶潮风解释了一句。
　　看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早川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面前的铁板上放了块五花肉：“乖，给你烤肉吃。”

　　“嗞——”

　　生肉在铁板上发出烧灼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上面还带着水，锅里突然发出一声异响，一滴油猛然朝小早川窜起。

　　“哇——”
　　女生惊叫了一声，然而下一秒，那滴油好像被什么拉住了似地，竟然毫无预兆地停在半空中，随即直接坠到桌上。

　　仁王伸到一半的手还停在中途，过了好久反应过来，又收回来抓住自己的小辫子：“……这是谁的异能吗？”

　　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很快响起：“这是我最近刚激发出来的异能‘漂浮’，还不错吧！”

　　是和高尾他们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男生，花音记得他似乎是叫堀尾。松出口气的同时，她感兴趣地问道：“刚才真是多亏你了，不过你说‘刚激发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刚刚从无能力者升级了啊！这还是多亏了那个药呢！”

　　“药？”白井寻子似乎也有了兴趣，“还有药能激发异能？”

　　话匣子一打开，整张桌子都热闹了起来。高尾紧跟道：“难道是最近在学生之间传得很火的那个？”

　　花音心头一震，仿佛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你们怎么好像都知道？是什么东西？”

　　堀尾眨眨眼，奇怪道：“你不知道吗？还是不久前刚流行起来的，说是一种可以提升异能的药剂，不仅仅对有能力的人，就连无能力者都有可能激发出异能呢！”

　　“诶？还有那种东西？”

　　叶潮风也忍不住探头过来听，被花音不动声色地挡到了后面。只有小早川和仁王、以及越前兴趣缺缺，并排坐着的那两个更是已经争先恐后地吃起了烤肉。

　　花音装作不在意地从小早川和仁王筷下抢过一片五花肉，放进蘸料盘中，状似玩笑道：“不会是类似兴奋剂的东西吧？那可不能随便乱吃啊~”

　　“不会吧？！我到现在也没有问题啊！”

　　见堀尾那么紧张的样子，花音只好笑笑，解释道：“我随便猜猜而已，没有副作用当然是最好的。话说你们知道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怎么？感兴趣了？”白井撞了下她的胳膊，“你再提升下去都要成level 5了，知足吧~”

　　叶潮风嚼着烤肉，闻言立马插话道：“那最需要那个什么药的岂不是我？”

　　高尾显然很不解：“你都level 3了啊？！”

　　“对啊，要说最需要的不应该是千夏子吗？”

　　“诶？我才不用，无能力不是挺好的吗？”

　　“……你其实就是嫌麻烦吧。”

　　“卧槽狐狸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吃完烤肉回家时已经将近十点，但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大街上比往日要来得热闹许多。以学生为主要居民的这个都市，只有在每周的这一夜晚允许各宿舍及住区取消门禁。学生们可以自由在外活动，商铺店面也都会营业到深夜甚至通宵，整个城市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宛如它的母体东京。

　　和男生们在街口分别之后，四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小早川千夏还在那边一脸嫌弃地说着仁王：“那家伙怎么就能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们四个人还怕出什么意外吗？”

　　叶潮风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地低头走路。倒是她边上的白井寻子嘿嘿笑道：“人家关心你嘛~”

　　“等他有本事了再说吧，level 2还好意思在我们level 4的宗像花音小姐面前显摆？”

　　白井哈哈大笑着看向花音，却发现对方正把玩着刚刚从堀尾手里拿到的小瓶子，专心得都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诶？花音在看什么？”

　　小早川也忍不住探头过来，宗像花音这才抬头笑笑，不动声色地把瓶子捏进掌心：“就是刚才堀尾君给我的那个。”

　　“哦对了，是传闻里可以开发异能的药剂吧……看起来很普通啊？”

　　花音不置可否，余光中看到白井寻子笑得意味深长，忍不住也勾了下嘴角：“‘看起来’确实如此。”她停顿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但是你想，异能这种东西，多少人在学园都市呆了数年都没有开发出来，却通过这一点点药水就得到了，那这药水里究竟含有多少不可思议的成分？退一步说，如果有这么有效的东西却没有被推广，又说明了什么？”

　　听她这么说，连小早川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叶潮风摸摸胳膊，好像有点冷：“被你说的毛骨悚然了好吗……”

　　白井终于嗤地笑出声来：“好啦好啦，不就是都市传说吗？每个月都会来这么几出，认真就输了！”

　　“也是啦~”花音也跟着笑起来，顺势将小瓶子塞进包里，“其实我就是觉得阿明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所以才要来一瓶打算送给她的。”

　　小早川和叶潮风齐齐一愣，顿时义愤填膺：“卧槽！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