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空谷 幽兰

20、成亲

　　期待的冬天终于到来了……

　　甄府无不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得满屋都是，慕容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这是宣城最隆重的婚礼了，两个大户人家结亲，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在了周围在观看盛礼，大街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在议论新人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欢笑声、祝福声夹杂在乐声中……
　　方颜已凤冠霞帔，妆容画得精致又喜庆，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不禁泛出一抹娇红，衬得本已添上了亮彩的双颊更显艳丽。她站起身，转了个圈，裙子长长曳地，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端庄又高贵。
　　甄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终于盼着她出嫁了，闪烁的泪花布满了整个眼眶，激动的、喜庆的、不舍的、开心的泪。甄老爷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在这大好的日子落泪。她点点头，再次拥了拥方颜，说：“乖女儿，今后你就是大人了。从今往后，要好好照顾相公，谨守本份，做个贤淑的好妻子。”
　　“娘亲，这话您都说了好几遍了，女儿都记下了。女儿嫁的男子是爹娘最中意的人，爹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方颜看着眼前的二老这般不舍，也有些伤感。
　　“看到你和凌儿这般恩爱，爹娘都放心了。以后这里依然是你的家，任何时间你们都可以回来。”甄老爷也有些不舍，虽然凌这孩子让自己千万个放心，但出嫁后，女儿就是人家的人了，不免有些伤感。
　　“爹，娘，女儿虽然今日出嫁了，但女儿依旧只愿做自己，女儿会是好媳妇，好妻子，同样也是你们的好女儿阿，女儿依旧会尽孝道，侍奉爹娘，也同样会坚守自己的原则，做自己爱做的事业，凌也说过不会干涉女儿的事业，如果让女儿只做个持家的普通妇人，那样便不是女儿本人了，那我是千万个不情愿的。”方颜肯定道。
　　“你阿，还是这般任性，不过幸好凌开明些，不然上回铁定不会带你去青楼！”甄老爷神秘地一笑。
　　方颜很是惊讶：“爹爹竟然知道此事？”
　　“还有什么可以瞒得了爹呢？！”甄老爷道。
　　“爹爹真是了不起。不过如若凌脑筋如普通人般迂腐，那女儿铁定看不上了！”方颜有些骄傲的说。
　　外面的乐声又响起，迎亲的队伍等了也有些时辰了。
　　“云儿，该出发了，别误了时辰。”甄老爷道。
　　“是，爹爹。爹爹要好好照顾娘亲，女儿三日后便回来省亲。”小梅将方颜亲手设计的红绸并蒂莲开盖头盖上了一张精心装扮的娇颜，瞬间遮去了她美丽的脸庞。她的手搭在小梅的手上，由她牵引着往外走去，眼前只一片朦胧的暗红。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今后我一定好好对待云儿，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定不负二老的期望，请受小婿一拜！”听得再熟悉不过的温和清朗的声音，隔着喜帕的她脸上不禁泛出一抹娇红。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拉着她的手，她微微一惊，待看清是他的手后，不禁面上一片嫣红，她轻轻吸了口气，贝齿轻咬唇畔，将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他，耳边低低地传来一丝轻微的笑，气息吹得她的喜帕微微翕动，只听得：“云儿，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两双手交缠在一起。
　　她坐在花轿内，随着吹吹打打的乐声来到了慕容府前，心犹如小鹿乱撞。待踢了轿门后，一路都有他扶着，那双温暖白皙的手，一路牵着自己进府门，通过各种烦琐的仪式到了大堂，她甚至连怎么拜天地都不记得了，只是完全地信赖他，将自己的一生都交托给他。她的生命能在这个时代延续，能遇见如此心仪的男子，真是上天的恩赐。她仰头默念：“爸爸，女儿我真的真的幸福了。你在天堂感受的到吗？你安心吧。他会对我很好很好！”
　　“送入洞房……”听得司仪高喊，她回过神来，被人牵引着往前走去。她眼前被红盖头遮住，朦朦胧胧的一片，待在房内坐定时，有喜娘忽然拿来两个烤得并在一起的金黄的“莲子花儿”，递到她嘴边，她听见喜娘在旁说道：“夫妻恩爱，莲结并蒂”，羞羞地，和他一人咬了一口。之后便有几个手捧托盘的丫鬟上前，都是些红枣、莲子、桂圆、铜钱等物。喜娘每样都抓了些撒在二人坐的中间，每撒一样说一句吉利话。待得说完，便有丫鬟捧着如意秤至凌面前，便都退了出去。
　　方颜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虽然和凌是相许今生，早已交心，但此刻好比是未见过对方的面，紧张得连手中的喜帕都捏在一起了。随着头上的喜帕被白皙的手持稳地挑开，房内的喜庆的光线射进她的眼。红妆粉黛，面若春花，美丽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的红光照在她的周身，她透出的娴雅秀致是如此的让人心旌动摇，他看得呆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形容不出她的美来，只觉得是这般的牵绕他的目光，让他难以自持。
　　她微微笑出了声，他愣得发现自己竟然看得呆了，于是坐在她身旁，刚坐下，鼻端闻入一股幽香，带着丝丝清新，他闻着她如此亲近的芬芳，不禁心神又迷，连嘴角原本噙着的从容的笑都透出几分傻意来。
　　两人都是这样盯了对方半晌，今天这个日子对他二人而言都是人生大事，从今往后二人要携手共进退，不离不弃了。他拿起桌上的合卺酒，酒未喝，人已醉。交了一杯给她，两人的额相抵、手相勾，同时将酒喝下。只觉得那酒像是甘露，清清凉凉地润入微干的喉咙。他看着她饱含爱意的秋波，整个人都化在一汪春水里，再也不想醒来。
　　他喃喃道：“愿身恒长存，陪佐娇颜共晨昏。”
　　她心头一荡，缠绵呢喃：“愿妾久芳华，随侍君畔永朝夕。”
　　满室的爱意围绕着他，让此刻的他几乎忘记了房外还须应酬的宾客。“云儿，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我都无法从口中表达。谢谢你这么的美好，谢谢你如此优秀，谢谢岳父大人的赏识，今生今世，你永远都将会占满我整个心！”
　　她脸上又泛起一抹娇羞，使得她原本分外美丽的面庞，更加明艳起来，他心神荡漾，轻轻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此刻的心。“凌，我又何其幸运，竟然可以嫁如此优秀的你，今生今世，我一定将你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外面还有宾客，我晚些再过来，我一会叫小梅进来陪你。如果饿了，自己吃桌子上放着的糕点。”
　　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人觉得轻松起来。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新房的布置甚为简洁，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将古董等名贵的东西放入卧房。包着锦缎的圆桌靠在窗前，四周是四只小矮凳，她一惊，这里的布置和自己在甄府时的布置很是相象，是他特别用意吗？她心里暖暖的，心动于他的细心体贴。

　　门“吱嘎”一声响，闪进来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她轻呼一声，“小梅，你做什么如此蹑手蹑脚的？屋内又无人。”
　　小梅看了看，脸带着尴尬的笑：“小姐，我以为会有其他的喜娘或丫鬟在嘛，难怪姑爷会让我来陪你了，怕你寂寞了，小姐，姑爷他待你真是细心入微。”
　　方颜点了点头，看着小梅今日也是盛装，虽然是丫鬟，但自己拿她当妹妹般，何况自己也不会拿她当丫鬟的，自然她的装扮有别于别的丫鬟了。她的头上插了个玉钗，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面庞。小梅也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子，呵！“小梅，今日可有见到石公子？”
　　小梅一听，脸迅速红了开来。扭扭捏捏地走到方颜身边，点了点头，似乎还沉浸其中，方颜见状，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阿，真是至理名言，想到今后有的是机会，便不再理会这件事。

　　过了一会，又进来一个人，也是一身红衣，也是满身喜庆。“妹妹……”方颜道。
　　“姐姐，恭喜姐姐得如意郎君。”秉怡盈盈一低，方颜忙接住她。
　　“妹妹的好事也将近了，届时，姐姐这个准嫂子可要好好喝喝妹妹的茶哦！”她的眼睛露出皎洁的神色。
　　“姐姐平日貌似天仙，今日，妹妹我真不知该怎样形容了，真是绝无仅有。姐姐，我好羡慕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秉怡眸子里透出些灰暗，方颜猛得一惊。
　　“妹妹也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的！”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秉怡看时间不早便出去了。
　　“小姐，我总觉得季小姐这几天都怪怪的，不再像以前那般对你亲近了。为何她今日不去甄府中陪小姐一起过来？”她能感觉的到秉怡的疏离。
　　“或许是因为妹妹看我成亲了，有些感怀自己吧。别想太多了，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阿！”方颜心里有些黯然，但不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