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论内耗 ...
-
艾亚哥斯在中国找到那样东西后并没有亲自拿回去，而是随便丢给了下属，让下属去送给天罪星。确实如天罪星所言，那样东西只有继承了迦楼罗冥衣的艾亚哥斯可以取得。为了取得那样东西，他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国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本以为已经没有事了，他坐在自己王座上准备打个盹休息一下，天罪星竟然再度传召他。艾亚哥斯接到命令的时候，刚好知道任务失败的地刑星是何下场。看着底下一群战战兢兢的属下，艾亚哥斯冷笑一声，前往寂静的法庭。
法庭上，刚观览完一场人性游戏的米诺斯两眼发亮的看着艾亚哥斯，仿佛嗅到血味的狼。米诺斯那种眼神让艾亚哥斯有一种错觉，脊背被湿冷的蠕虫爬过一样，恶心而讨厌。
没有任何遮掩自己脸上神情的意图，即使面对如今统领冥斗士的天罪星，艾亚哥斯依旧没有跪下。而是面对同僚一样，态度冷淡又敷衍。
“找我又有什么事？”
坐在最高审判位，天罪星转着手里的锤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在寂静的法庭内，锤子敲击桌面，发出脆冷的声音。桌子每被敲响一次候在下面的一群冥斗士就忍不住抖一次，深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被天罪星玩死的地刑星。
艾亚哥斯看在眼里，越发不耐。“如果你想表演音乐，我建议你去找天兽星·法拉奥，我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语言。”
事后法拉奥知道把自己卖给天罪星的，正好是艾亚哥斯，两人见面可没少好脸色。不过，那已经是后话。
说完，艾亚哥斯掉头就走人，自然没有发现天贵星嘴角越发上扬的笑意。高位上的天罪星托着下巴，懒洋洋的出声。
“你的任务，还是去中国找一样东西。”
走远的艾亚哥斯回头，对上那双深渊一般虚无的眼眸。天罪星的双眼明明只是血一样的颜色，却在瞳孔收缩之间，眼底翻着斑斓而危险的色彩。虹膜透着微红的亮光，向捕捉住猎物的蛇。竟在瞬间，让艾亚哥斯感到一股寒意，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意识到自己的一瞬间的情绪，艾亚哥斯的神情冷得出冰。“你让我去找？”
天罪星已经让他找过一次东西，虽然任务有难度，其中的挑战也符合艾亚哥斯寻求刺激的要求。但这不代表身为三巨头的天雄星能够接受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当众侮辱自己身份地位的任务。为此，已经吞忍过一次被羞辱的怒火的迦楼罗王再次暴怒。
不言而喻的气势，隐含怒气。艾亚哥斯被天罪星轻藐的语气刺激到，如同被激怒的金翅鸟，回头就是一阵狂风袭出。迦楼罗金翅鸟狂怒的飙风在转眼间将法庭损毁泰半，坐在那的天贵星和天罪星安然无恙。就是苦了一群埋着也中枪的杂兵，落地时不知生死。
轻松化解迦楼罗振翅的天罪星无谓一笑。“只有你办得到的事，当然要你去，有什么问题吗？”
咬紧牙关，抑制自己的怒气，艾亚哥斯语气不善，“说！”
天罪星随手一指，盘踞在法庭一边，那尾巨大的九头蛇动了起来。其中一个蛇头吐出一样东西，一个没有皮肤的血人，在地上扭了半天才站起来。
天罪星指着艾亚哥斯，“它会给你带路。”
“……”
隐忍着怒气，艾亚哥斯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任何寒暄都没有，那个血人走路一步三晃的跟上去。
看着一半成了废墟的法庭，米诺斯头疼的叹息。“就不能文明点、安静点说话吗？你看，把这搞成这样，要我怎么收拾啊。”
转头看米诺斯一脸声情并茂的表演，天罪星嗤笑不答。见天罪星没反应，米诺斯舔舔唇，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可口的食物一样，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你觉得，天雄星·艾亚哥斯如何？”
“听说天雄星的冥衣是迦楼罗。”
“嗯？有什么问题？”
天罪星危险的敛起双眸，“真是只温柔的小雏鸟啊。”
“哎？”天罪星的语气让米偌斯眯起了双眼，那声本该疑问的声调，在尾音翘起了一种见猎心喜的愉悦感。
“迦楼罗金翅鸟……”天罪星微敛双眸，不知想起什么，嬉笑一声，“哼，一个比拉达曼迪斯还要无聊的男人。”
用暴力构建的羁绊，比那沙滩上筑起的沙塔还要脆弱，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崩塌。内心是得多天真脆弱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留住身边的人？真是愚昧啊，这样的羁绊，经不起一丝恐惧的试探，就会被揭掉那层脆弱的面纱，暴露不堪一击的内在。
没有任何坚定ding信仰的内心摧cui毁起来，比失手摔shuai烂一个内里腐fu败的柿子还要容易，也十分无趣。因为太轻易yi毁hui掉的东西，让人很难提起毁hui灭的快kuai感和想要破坏的欲yu望wang。艾亚哥斯就是这种人，虚xu张声sheng势——天罪星觉得没有那个词更适合他。
比起戏xi弄nong艾亚哥斯，天罪星倒还勉强对他身边的天孤星·派奥雷特有兴趣。那信奉了就会献上一切且一往无悔的女人啊，心口即像磐石一般坚韧，又如蒲草一般纤细。只有这样的心脏，拿捏起来才会有主zhu宰和戏xi弄的快kuai感。
只要毁hui掉了她心中的信仰，就能毁hui掉她的一切。嘛，所以说起来，还是要从艾亚哥斯身上入手。想起这个无趣的男人，天罪星就不免感叹冥界真是死寂得让人发狂。倒是拉达曼迪斯还能引起他暂时的注意，偶尔玩wan弄nong起来倒也不赖。
天罪星百无聊赖的想着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时间，边上的天贵星则是眯起那双紫色的眼。他说不上了解这个男人，只知道他追求的本ben质就是深渊，吞tun噬自己也吞tun噬别人。这让米偌斯十分好奇天罪星口中的心灵挚友，到底哪里让天罪星如此念nian念不忘？
能够一直吸引这个男人的目光，看来是比拉达曼迪斯还要有趣了。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米偌斯随意翻着手上的书本，勾起薄唇轻笑，“这样的男人也没有办法引起你的注意？我很好奇……”
米偌斯停下了翻书的动作，收起了脸上愉悦的神情，正襟危坐。“要怎样的人，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呢？”
“呵，用心险恶的同僚，你又想撩拨什么？”天罪星将手里的锤子随手一掷，无所事事的靠在椅背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天贵星。
“啧，话可不能着说，我嘛……其实就是想知道，”米偌斯装不起来那种严肃的样子，说了一句话就原形毕露，又恢复那种懒散的样子，托着下巴问。“拉达曼迪斯和艾亚哥斯两个，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哼，你什么时候也如此这般装傻？明知故问啊。”
“哎呀，”米偌斯扶额叹息，神情略有夸张，“这么说，你和我一样，都选择了拉达曼迪斯吗？呵呵，看来……你和我一样啊，”
身为冥界三巨头之一的天贵星眯起了眼，“更喜欢看拉达曼迪斯被击ji溃后的样子，那一定……一定非常的迷mi人吧，呐？”
“啧啧啧，身为同僚，你却这样想着算计自己的同伴，你就不怕对方心寒吗？”
“心寒？呵……不不不，可不是这样的啊，我啊……”
天贵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卖队友的行为有何不对，相反的，在看到了愉悦的本质后，那种感觉让他像吸了le毒du的瘾yin君子一样。再也无法按耐下去，只有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尝到那种令人从心底到毛孔都感到愉yu悦的感觉。
“——只是追求愉悦的本质，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呵……”
天罪星轻嗤一声，终于转过头正视这个叫做米偌斯的男人。那双鲜红的蛇瞳眯了起来，看上去没有丝毫危险。只是眼中的深渊越发深邃，像是黑洞一样吞没所有的光。男人愉yu悦的勾起薄凉的嘴角笑出声，仿佛和情人密mi语一般，轻声细语否认了米偌斯的结论。
“——不，你和我不一样。”
你只是嗅到了血味追赶而来的苍蝇，不是那已经嗜到腐fu血xue烂lan肉深处里的蛆虫。所以，你只能品尝到血腥的甜味，无法尝到真正的滋味。
你还不够腐fu败，还不够从里到外的腐fu败……
“哦，哪里不一样？”天罪星的否认并没有让天贵星感到懊恼，他反而像好学的学生一样，虚心求教。
天罪星轻笑着没有回答，这种不一样，本就不是言语可以说清楚的东西。看着一个内心本就有腐fu味的家伙，慢慢的从里到外腐fu坏huai掉。
这——本身就是一种愉悦。
所以，天罪星不打算浪费口舌去解释这种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有时候用说的，永远比不上看的，来的让人心神舒爽。
……………………
法庭外，拜奥雷特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一身冥衣的女冥斗士咬紧了牙关等候。在艾亚哥斯出来后，派奥雷特紧跟其后，同样忽略身后那个恶心的玩意。
“艾亚哥斯大人，这次的任务，请容许我……”
“不用多说，拜奥雷特，留在冥界等我。”没有给拜奥雷特过多的言语机会，艾亚哥斯脸色不善的打断她，独自离开。
被拒绝的拜奥雷特咬牙，低声恭敬的回答，“是，艾亚哥斯大人。”
目送天雄星离开，胸臆里忍着的一口怒气到了瓶颈，轰然爆发。拜奥雷特一拳击毁身侧的石头，石屑纷飞中，拜奥雷特目光如狼，狠厉雪亮。
该死的天罪星！作为迦楼罗军团之一，本该跪着听从艾亚哥斯大人命令的天罪星，现在竟敢命令艾亚哥斯大人，绝对不可以原谅！愚昧的双子神，竟然会让曾经背叛过哈迪斯的叛徒领导冥斗士。他们脑子是坏掉了吗？竟然会做出这种愚昧的决定。
冥界，真的如同拉达曼迪斯大人所说，乱成这样了吗？
三巨头各自为政时，尚且保持着脆弱的平衡，不至于乱成现在这样。可天罪星刚破封印苏醒，双子神便让他接手冥斗士，就算是三巨头也必须听令于他。天罪星……为什么能让双子神做出这样的决定？
艾亚哥斯大人口中的乱象，指的难道不单是天罪星？还有其他因素？
“双子神……是不信任现在的任何一个冥斗士啊……”
这句话毫无预兆的闯进派奥雷特的脑海里，这让她想起了之前无意间听到拉达曼迪斯和其麾下的下属天罡星·巴连达因的对话，让经过的她停下了脚步。头一次，高傲的女冥斗士做起了听墙角的事，里面的对话也曾一度困扰着她。
“双子神……不信任冥斗士？拉达曼迪斯大人，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面对得利下属的疑问，拉达曼迪斯目光复杂，“不信任，从上届圣战就开始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可如今……”
上届圣战天罪星谋逆，有多少冥斗士望风臣服。不但分裂了冥斗士的总体战力，还导致了冥界的内乱。三巨头本就不同心，如此一来冥界的形势更加岌岌可危。更甚者，更有地魁星·大元帅明王阿婆托拘在内乱中营造自己的势力，将冥王军的力量瓜分成三。
和天罪星、三巨头在冥界形成鼎足之势，冥界一时满城风雨，哪里还顾得上圣战。致使最后反攻圣域一战冥斗士力有未逮，非但败得一塌涂地，还让哈迪斯大人失去肉替。圣战输到了家，两百五十年前的战役，一直都是拉达曼迪斯心头吞忍不下的耻辱。
除了突然变了一个人的天罪星，那妄图推翻冥王哈迪斯大人的权利，想要自拥为王的地魁星大元帅阿婆托拘更让拉达曼迪斯如芒刺在背，恨不得除之后快。
冥王军一百零八魔星中唯一不隶属潘多拉而身负特别任务之人，他以自力克服冥界法则枷锁。被允许可以营造自己的势力，是冥界最接近神的男人。也因此埋下前圣战冥界内乱的引线，就如同现在一般，地魁星依旧是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爆炸？
比起现在排在明面上的天罪星，一直按兵不动的地魁星大元帅才是最让拉达曼迪斯担忧忌惮的存在。他的实力远在三巨头之上，三巨头单独一个对上他，实难将他拿下。可三巨头向来同面不同心，要想说服他们两人练手对付地魁星，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的冥界，可以说完全是一盘散沙，隐忧到处都是。地雷到处埋，坑更到处都是。一个不留神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拉达曼迪斯简直不敢想。他都不想说，为了冥王军的团结，他简直就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每天工作得战战兢兢，殚心竭虑，可是……看看其他两个巨头？他们都在干嘛？米偌斯一天到晚想要捅自己的腰花，并且以此为目标乐呵呵的和天罪星站到一起，致力于捅自个的腰花。别以为拉达曼迪斯看不出来米偌斯那个变态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眼亮着呢。
只是碍于大局，拉达曼迪斯一直捏着鼻子忍耐米偌斯那变态每次见面时的眼神舔洗，内心的暴走无人得知。
在此，米偌斯那句话确实说的很对：拉达曼迪斯有一张不用缝就可以守口如瓶的嘴。嗯，看吧，米偌斯大人这句话还是非常中肯的。
还有，拉达曼迪斯可没有忘记艾亚哥斯这个一天到晚闲得蛋疼没事做的家伙，他和米偌斯都是一副德行。正事不做，净想着混吃等死过日子，什么都是他来弄。为此，拉达曼迪斯已经为冥王军的事，想到上火脱发。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变成和那因为冥想过度而秃头的地魁星一样，想想而已，拉达曼迪斯就觉得窒息一般，无法呼吸。
说到那对双子神，拉达曼迪斯的内心更是苦闷的。
双子神估计是想借助曾经的叛徒天罪星重新复出这件事，清除如今的冥界大军中心怀二胎的冥斗士，并且起到威慑作用。不光是肃清冥斗士的内部，更想做些其他什么。这或许能够达到某种程度的上的肃清冥王军内部的害群之马，可是也会造成无法估量的伤亡。
尤其离圣战即将开始没有几年了，这样的肃清能起多大作用？又或是那对双子神在打其他的算盘。在神的心中人命还不如草芥，被肆意的结束本就是神的特权。就如同他们冥斗士肆意杀害人类一样，都是一种极端自负的行为。
拉达曼迪斯清楚的知道双子神的打算，却没有办法阻止双子神内耗的决定。
那两个要么光看不做事、要么就把事搞大的神邸，很多时候拉达曼迪斯都想送上一个鄙视的眼神和手势，以嘲讽他们的思维和欠缺思考的举动。见过卖队友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卖队友的！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果真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欺我！
当然，这都是拉达曼迪斯个人在心中默默的诽谤，他才不会把不满说出来。和下属说的那些话已经超过了，不该是效忠冥王哈迪斯大人的他该说出来的。在没个主事，身边一干同僚都在各忙各的的情况下，苦闷的拉达曼迪斯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把话听得一半一半的派奥雷特就更不可能懂得天猛星的想法，这种事听到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她更不可能向艾亚哥斯大人说这事，艾亚哥斯大人对这种事才不感兴趣。向来不善于处理这种事，拜奥雷特深吸一口气，整理自己的情绪。
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跟着艾亚哥斯大人就够了。这样就够了！其他的，爱乱就乱吧，与他们何关？
拉达曼迪斯要是知道天孤星这样想，真不知道他该作何想法？是该垂足顿胸还是怒火烧尽九重天？那都不管用。
你看吧，一群下属各个都是这样，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冥王军何止一盘散沙，简直是一群各做各的散军。就算他拉达曼迪斯再能干，早晚也得被这群猪队友给累死，况且顶头上司还是如此坑自己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论内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