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信谪仙著相思》始信南墙错

12、第 12 章

　　晚上我一边撑着头回答尔朱的问题，一边思索着小小的话的意思。“在想什么？”尔朱放下账簿望着我。我一愣，很明显么：“啊，没什么。”
　　尔朱笑笑：“问题你虽回答的未有错处，可你的眼睛写明了你的心没有专注于这上面，”她顿了顿，显得稍有犹豫：“是白天大伯父和小伯父的话的缘由么？如果是，你真的可不必在意，也不要真的想什么倾古家之力...”
　　我无奈的笑笑，显然尔朱误会了，世人所在意的权名誉对我至多是个责任不是无法割舍的东西，有时候背负着这些反而徒增负累：“尔朱姐想错了，我并不在意伯父所言，只是在想小小的话...” “嗯？小小对你说了甚么么？”尔朱微微皱了眉
　　“呵没什么了，我自己爱多想罢了。”我摇摇头道，“我们还是继续罢尔朱姐。”
　　尔朱犹疑的转过身，顿了一下又转了回来，我有些莫名，轻笑道：“尔朱姐这是怎了？”
　　“古古，这件事我还是该告诉你的，”尔朱皱着眉，我有些心疼，年关将近府里事务增多尔朱脸上总少见轻松，平日里基本都呆在书房里这样女孩家的身体纵是练武也无法长期支撑的，“古家没落虽是内部腐败占大部分原因，但也有一定另外的世家在打压瓜分势力圈，唐家，虽没有直接打击，但从某种方面来讲，却也是站在古家的敌对面。所以......”
　　我笑了，尔朱能这样和我说证明了她的关心和担忧，我又怎么不懂：“我知道的，尔朱姐。” 看着她向来平淡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还是蛮有意思的，我想着笑的弧度便更大了些，继续为她解释：“打压古家的主要有两家，主管往皇城送粮的何家和经营官盐的宋家，而我古家原本是经营专送皇宫的作物与水果，其中利润空间都大过这两家，早年这两家想动手而不得，便是缺一个一举攻破的契机。可惜府里贪婪的人太多，收了两家的好处便将古家的货好坏参半的换了，何宋两家趁机便将此事告发与唐家，由唐家担任御史大夫的家主唐轩上奏皇上，古家最后由两家瓜分。”
　　尔朱脸上很是意外之色，在她心里我该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她脸上渐渐浮上笑意：“我却是看小了古古，上面这些是经过，那么古古的看法呢？”
　　我想了想对尔朱也没甚可藏着掖着的，便一股脑都说给了她听：“自古以来，树大招风这一点总是没错，古家若确实坚不可动也不会被做了手脚而不自知，唐家家主其实不知真正内情被何宋两家做了利用，所以我对小小和唐家没有什么偏见。而且最根本的是，”我停顿了一下，不知是否要继续，尔朱没有说话如水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我，我莫名感到了安心吐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根本想动古家的应该是皇上。不然古家出了如此大纰漏，往日里再有苦劳也不会一个牵连也没有只抄家了事。越身居高位便越由不得底下人手中掌握的太多，接下去我想那至尊者要做的就是挑起何宋两家内斗制衡。虽说权贵们最瞧不起商人，但最依赖的也就是商人，金钱才是保证权力运行的车轮，是国之根本。”
　　尔朱美眸含笑，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瞬间把还满腹滔滔的我迷得五迷三道，红颜祸水的紧哪。“既然古古已看得透彻，那么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看看，甚么叫温言软语甚么叫美人窝里最是心安，嘿嘿嘿，或许此刻问她一句你可愿与我共度此生，她便会倾城一笑答一句执子之手...
　　“啪！” “嗷呜！陆儿你做甚么又打我！！” “谁让你拉着我家小姐的手笑得。。。笑得如此□□！登徒子就是装不了几天正经！” 佛说前生多少个回眸才换来今生一个巴掌，我上辈子瞧见陆儿的时候定是个斗鸡眼才如此招她恨哪！悲痛的紧悲痛的紧！

　　“古姐姐昨日的应对当真让祈拟吃了一惊，看来祈拟要向古姐姐学的还很多呢。”祈拟一脸真诚的望着我，其眼光之清澈坚定望的我一张老脸都烧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哪有哪有，祈拟莫要向我学，你姐姐知道可要收拾我的。”
　　“哼，就是，向她有什么好学的。”说话的是白泠，彼时他不知哪受了气正翻着白眼哼唧道
　　“呦，小白脸这是美人没来，内心躁狂的很。” 小小身体虚弱倒真不假，昨日劳累着便被大夫吩咐卧床休息两日方能来上学。
　　“哪有你天天尔朱姐陪着开心，我这种人，就是命苦的很！”他重重哼了一下，说的煞有其事，我有些好笑又很莫名：“怎么，昨儿吃了鱼没挑干净，今儿个喷出来的全是刺啊，要不喝点醋化化哈哈。”
　　只见他的脸一下憋得通红，一拍桌子吼道：“你意思小爷嫉妒你不成了？你去城里打听打听小爷的名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惹骚！城南向春楼的妈妈都认得我的！你说我嫉妒你什么。”他又一下泄了气似的，垂头丧气的很，“可我爹非逼我娶妻。”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与祈拟面面相觑，看着他霜打茄子的脸有些不忍心，问道：“谁家姑娘啊，你这种表情。难道是赵妈比你负责来了？”
　　他瞪我一眼：“当然不是！还跟我提，现在我后院都不敢去。算了，那姑娘我从没见过的说是我爹以前一个挚友的女儿，从小和我定了娃娃亲了的，我爹昨儿叫我回去不是有客人就是告诉我这事来着。我那么柔弱的心那里受得起这打击！”
　　我恶寒了一下还是宽慰道：“你向你爹好好说说，白先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想来总有解决办法的。”
　　“这么好办就好了，说是人家家里有难，更不许违约对不起人家。一点挽回余地也没有。” 看着他一张小白脸活像被人逼着去卖娼，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更是把一张红脸气成了绿脸：“笑什么！哪天尔朱姐逼你干这干那，你也是不敢吭声的主！”
　　不得了！士可杀不可激，我也跳了起来:“什么叫不敢吭声啊！我告诉你了，我这是谦让你懂啊？我若是厉害起来，尔朱肯定被镇的定定的，知道狐狸和狮子的故事么？狐狸在狮子面前怎么打转，狮子都不与它计较的，这叫王者霸气！我就是狮子，尔朱就是狐狸！不像你，见了先生和老鼠瞧见猫似的都不敢出洞了。”
　　“怎么不敢，小爷也是没跟我爹着急！跟他着急了，就到他面前拍着桌子纠他胡子都要解了这劳什子婚约，甚么东西！”
　　“好样的！告诉你，你翻身那天我也不窝囊，立刻的拍桌子和尔朱说我才不怕她！那都是让她的。”
　　“哈哈” “哈哈哈” 彼时我和白泠二人还不懂得乐极生悲这个词语，也没在意祈拟眨的快流泪的眼睛，我望着祈拟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揽着白泠肩膀一副山大王的样子：“祈拟啊，眼睛不舒服就去歇着呗。”
　　“就是啊，我和我爹一拍桌子他准同意。” “是啊，我和尔朱一拍桌子她也不敢拦着！” 可我分明从祈拟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似乎是绝望的东西。
　　“呀，我怎的不知道古古这般出息了，会冲我拍桌子了。”我剧烈一抖
　　“大小姐不知道也是了，连老夫一个做爹的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会拍桌子来的。”白泠更剧烈的一抖
　　“嗯，厉害了！”一个异口同声的声音从背后穿来，我看着身边抖得如风中筛糠的白泠和捂着脸的祈拟，真是，绝望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