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无法回头》苏雪唯

6、第六章：对峙

　　普通的下午，普通的民居，普通的光线让灰尘一闪一闪的又转瞬即逝，就好像是无意间暴露出来的珍宝一样。
　　熙熙攘攘的下班放学的人群分流到这里就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三三两两地路人或是笑着或是愁眉苦脸地擦肩而过，微风吹过树梢，洒在地上的光点像水波的波纹一样漪涟不散，街边的餐饮馆打开着门，服务生的“欢迎光临”和“您久等了”不时传出，还有厨房里滋滋的油声和四散开来的香气，不时勾引路过的人脚下拐弯、掏出钱包。

　　“那拜拜咯~明天见~”铃木园子抓紧时间在这一段路上把今天要说完的话都说了，很满意的把书包一甩，潇洒地反手搭在自己肩上，随即向前跑了几步，冲着兰使劲儿的挥了挥手。
　　“拜拜，园子。”兰也微笑着摆手，往毛利侦探事务所那去二楼的楼梯走去。

　　“兰，今天要吃猪排饭~要配温泉蛋哦~~”毛利小五郎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冲着刚放学回家的女儿撒娇。
　　“嗨伊嗨伊，早上洋子小姐的节目对吧。”兰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当洋子小姐的节目里说了什么菜谱，自家痴汉老爸都一定会要吃一遍，泡面三明治之类的简单的就自己做了，复杂一点的就会奴役自己的女儿，除了会自觉把食材买回来这点稍微还值得赞赏一下，结果她也养成了根据早餐七点这个节目定菜谱的习惯……
　　唉，明明还是个无敌青春美少女来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欧巴桑的呀……

　　“所以柯南君还没回来么？”兰换好拖鞋之后环顾四周，没发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大概又跟同学出去玩了吧，那几个侦探团的小孩子，没到吃饭时间他是不会回来的。”毛利小五郎闲闲地把腿搭在办公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你今天倒是回来的挺早的，部活呢？”
　　“今天下午全校大扫除所以就没有部活了。”兰一边回话一边把手上书包放在沙发上，捋了捋袖子准备去厨房里，“难得我今天回来这么早，还想问问他晚上要吃什么呢，既然如此——”

　　“既然还没做饭那就太好了。”却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打断了他们，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习以为常地抬头往门外看去，是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发色也挺浅的，眼睛眯眯的戴着眼镜，颧骨不算太高，看不出是外国人还是自己染的头发。
　　吃饭时间上门拜访的委托人也不是没有，不过今夜又没有冲野洋子的电视节目或者演唱会什么的，今天也没出赛马结果，毛利小五郎也就饶有兴致地决定接这个委托听听。

　　“哦，是委托人么，来坐下。”毛利小五郎立刻把脚和报纸和啤酒都一起放下，对面是绅士他也不好意思表现自己很邋遢，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就走到接待用的沙发和茶几那里，“你喝红茶么？”
　　“额，不了。”来人面上有些纠结，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兰自动自觉地去厨房泡茶去了，连忙出声制止，“兰小姐，不要忙活了，我们马上就得走。”

　　“诶？”兰被叫到下意识地停了手，然后总感觉怪怪地，“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不对，马上就要走的‘我们’是谁？”
　　毛利小五郎也立刻就满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虽然穿着西装看不出什么战斗力高低，但是就身高体型而言对方比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如果是冲着毛利侦探事务所下手的话，而且连兰的信息都知道，那就应该能够调查的出来兰的空手道水平很高。就这样还敢一个人穿着不适合打斗的西装独身上门，看样子对方武力值只会比他想象的高而不会低。
　　“你是谁？上门是打的什么主意？”毛利小五郎立刻折身挡在兰的身前，低声冲着对方恐吓道。此刻他真是庆幸那个戴眼镜的小鬼头并不在，虽说那孩子很机灵，但是这种打架的时刻也只能是个累赘了。

　　“抱歉吓到你们了，不过我不是坏人。”对面依然是非常高雅的男中音，甚至把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示意自己无害。“茱蒂·斯泰琳，是你们认识的人吧。”
　　毛利小五郎回忆了一下对这个名字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兰立刻就知道是谁了，不过她可没有鲁莽的开口“认亲”，反而更加警惕地看着他。谁知道这家伙是过来寻仇的还是什么鬼，FBI搜查官什么的一听就是拉仇恨的职业，再说了上一次劫持柯南君和哀酱的那个打伤了茱蒂老师的挟持犯都还没落网呢。

　　“嘛嘛，不要一脸这样的表情。”冲矢昴败了，虽然目标的警惕性很高这点很好，但是对他警惕性很高还真是有着微妙的不爽感。
　　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工藤新一暴露这件事情组织到底知道了多深，毛利侦探事务所有没有窃听器，他就直接暴露身份得了。反正接下来关于工藤新一的事情他们也是要知道的，如果不暴露身份他就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工藤新一的事情，也就没办法请这两人合作。只是组织的袭击在即，此刻他也没办法坐在沙发上和他们二人喝着红茶讲故事，只能希望茱蒂接到消息之后能够尽快赶来，而在此之前他能够先把撤离的工作做掉一半。
　　于是冲矢昴立刻就作出解释：“我和茱蒂是同事，同为FBI搜查官，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你们被卷入了事件当中，此刻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们FBI的保护，作为工藤新一给我们帮忙的交换。”
　　他最后还提了一下工藤新一，因为的确毛利父女二人老老实实过日子什么麻烦都没惹，突然有人说他们惹出大事马上性命堪忧，这种话谁都不会信，实际也的确篓子是工藤新一捅的，虽然那男孩此刻也是赌上性命在保护宫野志保。

　　“……什么鬼？”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茱蒂是谁，也不知道FBI搜查官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身后的兰也没什么动作大概也不认识，那男人一口鬼话最后就只有工藤新一四个字他听得懂的，自然是不信，“虽然我也不清楚FBI的证件长什么样，但是你说你是FBI，那你的证件给我们看一下。”
　　兰本来听到工藤新一好像被什么很危险的事情缠上了也心急如焚，想问问新一此刻究竟怎样了，但是毛利小五郎话一出口，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是啊，也不差这几秒，无论对面说的怎么天花乱坠，好像都对的上号，可既然是FBI的搜查官那就拿出证件看看呗，而且当时茱蒂老师住院的时候她也是看过茱蒂老师的证件的，是真是假还是能认得出来。
　　“没错，警察有警察.证，FBI搜查官肯定也有FBI搜查官证件，拿不出来的话我也只能当你是诈骗犯了。”兰立刻也声援自己父亲，顺便借助父亲挡在身前的优势把手机掏了出来，通讯录拨到佐藤警官那一条，随时准备打电话报警。
　　她隐隐感觉到一种危机感，说不上是从哪里来的，这男人身上也有，但好像又不完全是从这男人身上传来的……那感觉就像是站得远远地看着台风时的大海，明明已经怒浪滔天，每一下都有毁天灭地的势能，一下子能冲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摧枯拉朽地把够得着的地方都变成一片残骸。虽然那浪再怎么凶也还没到自己站的位置，但是谁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被卷进去一样。

　　冲矢昴，不，赤井秀一，此刻也是很无奈，证件这一栏的确是硬伤，不然他何必冒着风险把被组织关注的茱蒂叫来……而且假死这件事情他一定会被揍一顿的吧。
　　“那证件我暂时拿不出来——兰小姐你别急着报警……算了报警其实也没什么坏处。”赤井秀一见眼前两人警惕的样子一步也不敢上前，只是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像感觉到什么一样话音顿了顿，做了个倾脑袋听外面的声音的动作，回过头来发现兰已经拨通电话和对面联系起来了，心中琢磨了一下，或许日本警方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时情况紧急，FBI的人一般也不在米花町甚至是东京活动，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直在这里搜索那个伪装成他的人的下落的茱蒂和卡梅隆，这寥寥几个人——茱蒂和卡梅隆还没有随身带武器的习惯——对上组织出来搜捕雪莉的人，同时还要保护平民，基本上没有胜算。但如果有日本警方过来的话，起码打乱局势还是可以的。

　　“诶？警察就要来了，你不走？”毛利小五郎也是糊涂了，听的身后女儿报警了他心中本来一安，这家伙赶紧走了好，谁知道对方竟然不走，反而说报警也不错。
　　他看上去不像是疯子的样子，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他之前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新一在帮FBI做事情，惹了大.麻烦，所以真的有人要对他和兰下手这样的？可是万一他是来唬他们的呢？毕竟他和兰算是人质，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大用？
　　“不。”赤井秀一回复，“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收拾一下重要物品，一会儿茱蒂来了我们就能马上走。”

　　“我们的东西都在三楼，你可以让一下让我们出去么？”毛利小五郎眼睛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开口提了一下要求。兰的话从三楼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一会儿找到机会无论如何让她先逃跑，不管这男人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先把兰送去铃木家他也安心了。
　　“抱歉，在你们表现出信赖并且理解情况之前我暂时不能让你们离开我的视线。”赤井秀一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毛利小五郎打的什么主意，如此他只能先把他们圈在这里看牢了，免得跑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于是一时沉默。
　　赤井秀一一直堵在大门口，既没有离去也没有进门。此刻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所在的位置其实不错，从窗户上是狙击不到他们的，最多能打到腿。而门口这个地方他进可攻退可守，就算茱蒂来的比警察和组织都慢，也没有问题。

　　对峙中的人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夕阳已经渐渐被周围的高楼挡住了，房间内一下子昏暗了下来，但他们也没有敢动弹。
　　毛利小五郎额边已经微微起了汗了，按照一般的速度而言，佐藤警官他们从警视厅赶过来不堵车的话需要半个多小时，而周围的员警只需要十分钟，但附近刚刚好像有爆炸，到现在没有人来的话应该是员警已经被抽调了——等等，方才的事情和现在的？

　　“你说的事情和刚才的爆炸是不是有关系？”毛利小五郎嗓子有些哑，对面虽然偶尔会掏出手机发信息，但是他的态度和脸色实在都太严肃，他也不由自主地慌了起来。
　　“没错。那场爆炸是我做出来的。”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有人在狙击你们的方位，大概是算准了工藤新一可能会出现的缘故……情况紧急我就打草惊蛇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出动的速度如何，但是大抵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赤井秀一心中又计算了一下，方才他想要阻止毛利兰报警的时候之所以有所迟疑，是因为方才留在那栋大楼基安蒂尸体旁的窃听器里又听到了动乱和尖叫的声音，大概是伏特加为了脱身弄出来做出来的骚动。以最好的情况来估计，伏特加是自己行动的，但是脱险之后也一定会和组织报告，一个小时说实在已经是低估了，他原以为他赶过来的时候组织早就把人带走了。

　　“冲矢先生？”却在此时，一辆深黑色的车子咻地出现在事务所楼下，急刹车的声音刺耳得让周围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很快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下车后蹬蹬蹬地目的明确的就跑上来了。
　　正是被詹姆斯一通电话叫了过来的茱蒂·斯泰琳，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过来的任务，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毛利小五郎一家都接回FBI的驻地保护起来，以及此刻先于他过来的人是FBI一个伪装成叫做冲矢昴的男人的同僚，其他信息詹姆斯都没给，也是一头雾水。
　　“茱蒂老师？”兰惊叫了一声，随即立刻着急了起来。原来真的是FBI的人，那他们刚才岂不是真的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赤井秀一此刻心里也急，冲着茱蒂点了点头就立刻吩咐道。还好茱蒂是最先到的一方，他起码还掌握着主动性，“你们把证件和钱财都收拾一下，衣服什么都不要带了，马上就走。”
　　“等等，柯南君还没回来！”毛利小五郎立刻回去办公桌里拿家里的存折，可是兰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怎么办，说的是毛利一家都要带走。”茱蒂立刻也急了，她以为这个叫冲矢昴的起码能把人集齐了。
　　“那个孩子已经跟着阿笠博士撤走了，是卡梅隆去的。”赤井秀一简直睁着眼说瞎话，但他丝毫不虚，在组织三年他脸皮锻炼的极厚。

　　“走。”